第五十六章 龍淵
大宣，龍淵城。
新帝洛珹登基已有些時日，從一開始事無巨細都想太上皇洛生白稟告到現在的獨當一面，洛珹只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這讓朝中文臣對於洛珹大為改觀。
只是洛珹拿到了太上皇那邊的權力，卻沒有拿回宰相這邊的權力，前面因為洛生白身體的原因，郭宰相得到了攝政的權力，雖然現在已經歸還了，可是朝中大多數人還是以郭宰相為首，權力分化嚴重的情況下，洛珹也跟郭宰相發生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摩擦，當然最後都是洛珹息事寧人。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洛珹是位極具野心的皇帝，他不可能一直放任郭宰相，只是洛珹準備怎麼做，誰都猜不到。
又一次結束了早朝，洛珹回到了飛霜殿，洛生白的貼身太監已經給洛珹泡好了熱茶，洛珹接過熱茶抿了一口，坐到椅子上疲憊的揉著太陽穴，今天的早朝很不順利，因為自己跟郭宰相意見相左，兩個人又是爭鋒相對，洛珹已經受夠了這種情況。
身後的陳公公明顯有事彙報，洛珹揮手道：「念。」
陳公公說道：「太上皇跟太后兩位出宮雲遊去了，安排了兩天干兩地支跟著。」
洛珹點了點頭，因為天誅近段時間大宣境內都有有大的妖災，兩個天干地支不會對局勢產生任何影響，「還有嗎？」
「皇公公最近出關了，說要找個新的徒弟。」陳公公說起第二件事。
聽到皇公公的名字，洛珹有點頭疼，這位公公跟普通的太監可不一樣，算得上是皇室一記殺手鐧，洛家能有現在地位跟當初得到了這位公公的支持有著分不開的關係，只是這位為人性格古怪，每次出關都會惹出一些不小的風波。
「讓孟榆看著點，只要別出大問題，那位皇公公想怎麼樣就讓他怎麼樣吧。」洛珹不想跟這位皇公公交惡，但又不希望他惹大麻煩，讓孟榆盯著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陳公公說完準備退下，先去找孟榆，洛珹突然叫住陳公公，「把馬仲給朕叫過來。」
陳公公呆立住，不確定的問道：「現在就要開始嗎？馬仲還太年輕，要不再給他點時間。」
「不，現在太後跟父皇出宮雲遊，無疑是施行那件事的最好時機，至於馬仲，未來的雄鷹要學會在風雨中成長，朕沒那麼時間等他了，若是他出問題了，朕自然會想辦法找別人來接替他的位置。」洛珹邊說邊打開自己的奏摺開始批閱。
陳公公知道自家主子心意已決，識趣的直接離開。
陳公公離開一會以後，馬仲便來到了飛霜殿之外，馬仲如今身居右僕射高位，剛開始因為外表過於稚嫩常常在辦事時碰壁，所以馬仲索性留起了鬍子。
馬仲請見，洛珹說道：「進來吧。」
進到飛霜殿中，洛珹還在批奏摺，馬仲進來他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只是隨意的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著等我會。」
馬仲坐下，面前雜亂的擺放這幾本古籍，看樣子是洛珹平時所看，馬仲粗略瞄了一眼，古記，資治史鑒，顯得平平無奇，倒是有那麼一本書，封面只有一個御字，馬仲雖然好奇，卻沒有去看。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洛珹才把奏章批閱完成，放下筆，洛珹坐到馬仲對面，溫和問道：「最近如何？」
「啟稟陛下，最近還行。」馬仲恭敬道。
接下來又是一些平淡的對話，兩人好像扯家常一樣說了好多，直到洛珹問道：「跟著郭宰相，學到了幾分本事了？」
馬仲聽到這句話，隱約已經猜到了洛珹此次喊自己前來的目的，馬仲答覆道：「臣愚笨，堪堪學會郭宰相十之五六的為人處世，至於學問那些自然是萬萬比不上的。」
洛珹笑了，第一次看到馬仲的時候，馬仲還是個拘謹的少年郎，現在已經會在他面前打官腔了，的確成長了很多，他也正需要馬仲如此，洛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書卷拿給馬仲，「看看吧。」
馬仲接過書卷開始翻看，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等到翻看結束馬仲依舊在凝神思考著，洛珹也不急，喝著茶等著馬仲。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馬仲才從書卷中抽出心神，洛珹問道：「覺得如何？」
馬仲答道：「比我之前的想法好很多。」
「那好，朕現在給你兩個選擇。」洛珹突然說道。
「第一個，你明天上任左相，那麼這件事就交由你實施，自然我也盡自己全力幫助你，但是我想你也直到其中的風險。」
「第二個，那就是我重新找個人來實施這件事，不過自然從此以後這件事也就與你無關了，好處就是你會很安全。」
洛珹本以為馬仲會因為兩個選擇而犯難，但是馬仲似乎想都沒想，直接說道：「上任左相的調令什麼時候下達？」
洛城確認道：「你應該直到你做這件事，會面對什麼吧，可能一步不慎就會跌落萬丈深淵，確定不再想想？」
馬仲起身抱拳道：「我意已決，這件事必須我親自來。」
「那好，明天早朝朕就會頒旨，你可以先下去準備了，之後的事朕會在暗中儘力幫你，至於明面上的事，只能你自己努力。」洛珹說道。
馬仲拍了拍衣袖，跪下道：「謝主隆恩。」
洛珹笑了，「明天頒旨再跪吧，抓緊回家，今晚睡個好覺，接下來的日子你可能都沒有安穩睡覺的機會了。」
馬仲聽言，告退離開，洛珹看著馬仲的身影，稚嫩且堅毅，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只是現在的情況，自己已經等不了讓他慢慢成長了。
「到底是一鳴驚人，還是跌落深谷，就看你能不能熬過去了。」洛珹喃喃道。
桌子上，書卷散落開來，書卷最前端寫有四個大字，科舉新制。
而離開飛霜殿的馬仲坐在馬車之中撫摸著父親留下來的玉佩，自言自語道：「父親，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保佑我。」
玉佩的紅繩上隱約有幾根黃線繡的馮字。
……
而在洛城和馬仲交談的時候，錦衣衛的安德海卻被個奇怪的老頭盯上了，老頭外貌古怪，毛髮奇多，且毛髮雪白，好像一隻白毛猩猩，安德海今天巡街開始就被這白毛老頭一隻跟隨，
又走了一段距離，白毛老頭依舊緊隨其後，本來想著是位老人家就不計較這麼多了，不過這白毛老頭好似不依不饒一樣，安德海憤怒抽刀，上前就準備劈了這古怪老頭。
只是安德海還沒靠近，就覺得天旋地轉，接著整個人跌倒在地，刀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沒想到這老頭還是個練家子，安德海激發功法，渾身靈氣爆發準備上前好好教訓一下這古怪老頭，可是古怪老頭突然消失在安德海面前。
下一刻，安德海身上受到重擊，老頭不過寥寥數指，安德海的經脈就已經完全被封鎖住，靈氣凝滯在經脈之中，安德海受到反噬，吐血癱軟在地。
「我可是錦衣衛，你在龍淵城對錦衣衛對手，難道不怕我龍淵仲的高手？！」安德海威脅道，；老頭卻毫不在意，他淡定的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一塊令牌。
安德海看到令牌瞪大了眼睛，大宣首席供奉的牌子！？
老頭對著令牌哈了哈氣，用衣袖擦了擦，把令牌湊到安德海面前，「現在可以聽我說話了嗎？」老人詢問道。
安德海點了點頭，剛才令牌湊近時候他辨認過，這的確是真的首席供奉牌子，首席供奉大宣只有三位，除開兩儀，這位難不成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第三位供奉？
老頭說道：「我叫皇太極，我徒弟前不久死了，我現在需要個新徒弟，我看你不錯，你覺得怎麼樣？」
安德海心中驚訝，找徒弟，成為首席供奉的徒弟，那自然要比在這錦衣衛當一個小小的魚龍衛好得多，不過安德海還是詢問道：「我想知道，我能得到什麼？」
皇太極看了看安德海，說道：「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
安德海看著表情不定的皇太極有點害怕，自己難道多嘴了，只是接著皇太極就說道：「可以，我更中意你了，只要願意當我的徒弟，我保證你能踏入逍遙。」
「逍遙！？」安德海獃獃看向皇太極，若不是對方首席供奉的身份，安德海甚至覺得他在耍自己玩。
「行了，該說的就這麼多，我也不是喜歡強迫人的人，你要是願意，三天以後拿著這個來皇極殿找我，我在那裡等你。」老人說完扔給安德海一塊木頭牌子，與此同時安德海身上的禁制也全部解除。
安德海起身收好木牌，抱拳恭敬道：「前輩，我會好好考慮的。」
「行了，那你走吧，三天之後若是我沒有見你，那麼這件事就作廢，但如果你來了，我希望你帶著付出一切的勇氣，畢竟天底下不會有免費的午餐。」
安德海聽完皇太極的話再次恭敬行禮，這才離開。
等到安德海離開以後，皇太極對著空曠的面前說道：「好了，回去告訴那個小子，我沒惹事。」
皇太極身前的空間一陣扭曲，臉覆面具的孟榆出現了，孟榆看到皇太極也抱拳道：「前輩哪裡的話，這不是皇上怕別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讓我來看著點。」
皇太極搖搖手，「行了行了，懶得聽你的漂亮話，我回去了。」說完身影消散，孟榆感知一番，確認皇太極已經回了皇宮，這才回去復命。
皇極殿中，皇太極看著眼前的盔甲，說道：「資質好不如命好，命好不如命好又資質好的，借你幾年氣運沒什麼問題吧？」
盔甲抖動著，好似在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