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笨偉
第二第三以及第四天進行的都是速度類以及耐力類的測試。
引體向上，四百米衝刺，兩公里廢土模擬越野跑，徒手攀岩......這些光是聽名字就讓孩子們渾身發抖的測試項目都是由歷代拓荒者總結出來，想要在廢土上生存下來就必須掌握的必備技能。
除了一些基礎項目，其中有些項目是那些基本確定了將來要做文職工作的孩子可以申請不參加的，畢竟這些測試都是以軍隊標準制定的。有些測試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完成，而有些技能他們待在堡壘里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
曾經有人也質疑過這些訓練測試對於十二歲左右的孩子來說是不是太過苛刻，沒有必要。
有一名拓荒者點了一根煙，直視著質疑者的眼睛：「外面的廢土上，我看過太多八九歲的孩子隨著大人出去狩獵。我們孩子的身體素質可能是他們遠遠無法比擬的，但在精神意志方面，比起那些廢土上頑強的野草，我們的孩子們要差太多了。」
第二天的測試結束后，平日里晚飯時間總是顯得嘈雜無比食堂變得鴉雀無聲，許多孩子都端著餐盤，拖著渾身酸痛的身體尋找著離自己最近的座位。
那些稍微年幼些的孩子也都在老師的提醒下，很懂事的沒有發出太多噪音，而那些年長的少年少女們則是一臉感同身受的同情。
「跟我猜的一樣，比爾那傢伙今天的測試果然大多是C。」艾斯幸災樂禍的賤笑著。
在下午測試結束后，他看到昨天還意氣風發的大塊頭累的如一條死狗一般，有點積鬱的心情莫名其妙愉悅了許多。
艾斯把自己能逃的測試全都遞交了一份申請，最大程度的避免了自己身心被摧殘，所以他現在狀態還算不錯。
而他面前的王偉和言燁則已經累的喝湯時連勺子都拿不太穩，舉到嘴邊只能喝個西北風。
小眼鏡從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拿過他們的成績單，對比著看了一下。
王偉大概半數項目都是A級，其他最差也都是B級，不出意外的話最後得到的綜合成績應該能有B+。
而言燁的成績比起王偉要遜色一些，但除了A稍微比王偉少一些之外，也沒有項目是掉到B以下，最後B估計也是穩了。
「葉小柒咋樣？」言燁雙手撐在椅子上，低頭把臉埋進了碗里——他已經放棄用勺子喝湯了。像這些問題他平時自己隨便找班裡幾個消息靈通的同學就能問到，他的人緣一直不錯，但今天他實在太累了。
艾斯和王偉對視了一眼，眼底皆是閃過一絲促狹之色。
最近這兩年裡，他們倆背後沒少討論分析言燁對葉小柒有意思——雖然每次當面問言燁的時候都只能得到一個看似毫不心虛的笑容，然後是從容不迫的否定。
艾斯猶豫了一下，道：「全A，她今天測試的情況跟昨天一模一樣，也是全A。另外，昨天那個和比爾並列力量A+的人也是全A。」
王偉有些疑惑這個小眼鏡為什麼要額外提一下另外那個男生的數據。但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看向一旁言燁的眼神也開始泛出一絲不安。
艾斯其實有點害怕言燁真的喜歡葉小柒，因為她實在是太優秀了，優秀到甚至很少能找到比她強的男生。
按照堡壘的規矩，就算葉小柒也喜歡言燁，她20歲那年的繁育任務也被會指派給綜合素質比她高的男性身上。
也就是說目前來看，葉小柒將來的男人幾乎只可能是同齡人中那個力量A+以及今天測試全A的男生。
這個事實很殘酷，但很現實。
不過言燁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往後還有數年時間可能會發生變數。比如他身體素質反超了葉小柒，或者成為了一名覺醒者，再或者為堡壘立下了大功......這些條件都很苛刻很難得，但是至少還有希望。
艾斯腦海里沒由來浮現出一個扎著麻花辮，成天嚷嚷著要成為最厲害的機械師的女孩。他捲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自己比起同齡人要瘦弱少許的胳膊，自嘲的苦笑了一聲，也許我將來......其實有可能成為覺醒者？
王偉看著面前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兩個男孩，一個人低著頭整張臉埋在了湯碗里，一個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嘴角噙著一絲苦笑。
王偉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心想還好自己沒有喜歡的女孩。
其實這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孩心裡燃燒著一團火。
在第一次確認了自己的好兄弟艾斯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后，他便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他要把自己將來的繁育任務指定權用在那個同班的麻花辮女孩身上——然後在執行任務的那個晚上自己和艾斯偷偷來個狸貓換太子。
可是現在為情所傷的兄弟多了一個，而繁育指定權只有一個。
王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膨脹了，他可沒有信心自己能夠超過葉小柒那個女孩。那麼，或許自己的選擇還是只會有一個。
看著面前用手輕輕掐捏著自己胳膊上肌肉的小眼鏡，王偉很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可他不會這麼做，因為未來變數太多了，他也無法保證自己的計劃能夠順利實行。
比起從未做出承諾，先給予人希望然後再讓他失望則顯得愚蠢和殘忍的多。
這些道理王偉還是懂的。
而且這個女孩要是能夠一直埋在艾斯心裡某個疼痛的角落，對於男人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能夠促使自己奮勇前進的動力呢？
「吃完了嗎？」王偉抓住言燁的頭髮將其腦袋提了起來——他是真擔心這貨會不會被湯水淹死。
言燁伸出舌頭舔了一圈自己嘴角的湯漬，點了點頭。對面的艾斯也開始收拾自己的餐盤了。
「吃完咱們就走吧。」王偉鬆開手站了起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按摩一下肌肉，我們明天還有其他測試呢。」
「言哥你咋變成笨偉了？」小眼鏡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王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