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棄城而去

第1170章棄城而去

關鍵還在於，對於這樣臨陣脫逃的行為，他們沒有一點點的心理負擔，對於他們來講，這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操作。

一點都不需要思想上的轉變。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理念指導，翟遼父子的想法才能轉變的那麼快，那麼迅速。

雖然，在攻下雍州城之後，他們還完全都沒有這樣的計劃，但是，這也並不妨礙他們的計劃可以揮揮手就可以攢出來一個。

而且，還能立刻就得到實行。

畢竟，人少嘛，人少，機動性就高，輕輕鬆鬆，完全沒有困擾。你看那城外的晉軍還在拼死拼活的鏖戰，雖然，現在也距離他們全部攻入雍州城不遠了。

但是，不是還沒有攻進來嗎？

他們不是還在傷亡，還在消耗嗎？

只要他們還在傷亡，那勝利就是屬於翟遼的，至少，他們就算是打進雍州城，也無法活捉主將。

對於驕橫的晉軍來講，也算是一大遺憾了。

要說丁零人此刻的目的，可能更多的也只是為了生存下去而已，並沒有什麼宏圖大志。

當然了，現在的翟大將軍自然是沒有那麼倒霉，既然是準備充分的逃跑，那就是一早就準備好的路線，方式。

在夜色的掩護之下，這一切，彷彿是神不知鬼不覺。

因為你們晉軍就算是再神勇，不是照樣抓不住我嗎？

到處都打成了一鍋粥，火器和冷兵器交織，正宗的一個冷熱交替，自從紅衣大炮現身晉末的戰場，這還是它應對的第一場大戰。

而這場大戰現在的形態，正是向人們真實的展現出了這種劃時代的兵器，前所未有的威力。

當然了，晉軍是絕對不會去做這樣的事的。於是，各個方面，全方位的碾壓型戰爭雖然打起來很爽，但是，也總讓人覺得有些勝之不武。

短暫的準備過後，翟遼父子來到了預定的地點之後，再回頭看了一眼那混亂的雍州城，便跨上了戰馬，揮鞭遠離。

更不要說，現在的丁零人早就已經是群龍無首。

能夠把雍州城奪取下來，都是趁著羌兵空虛，才撿了這麼一個便宜，其他的地方，哪裡會留給他們這樣的操作空間？

可惜啊！

翟遼他們也挺可惜的，對於丁零人來說，雍州城還是個不錯的選擇，完全可以供他們落腳。

誰都能維持一塊地盤，休養生息，並且，這種平衡還不會被打破。

幾乎就是各自為戰的水平，這樣的戰術水平，當然是容易對付的。

就在不久之前，這裡還算得上是一處安定繁榮的城池，戶口幾萬，商貿也算繁盛。

在晉人到來之前，中原雖然也時常混戰，但是，說到底都是互相侵佔，誰的力量都沒有達到把另一方徹底剿滅的程度。

然而，丁零人卻成功了。

如果丟了雍州城，在中原腹地，丁零人就失去了可以延續的屏障，至於其他的城池，倒是可以放寬心。

何邁欣然一笑，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憑之，這你就不懂了，俗話說，有福同享。我拿你當真兄弟才拉上你來建功立業的，別人就是想要撿到這樣的好事，還沒機會哩！」

一支軍隊遠征所需要的全部要素，晉軍都是應有盡有，甚至，大大超出了所需。

一旦逃跑計劃啟動，這一切就都是水到渠成的。

你不得不佩服翟遼父子的腦迴路，當真是清奇的很，尋常人根本就追不上他們的思路。

在這個各方勢力混戰的年代，越是弱小的群體就越是需要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城池。

雖然只是一時的，但是，至少還是成功了，奪取了雍州城這座城池，而自從城池被丁零人佔據，城中百姓的噩夢也就開始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丁零人的戰法是完全沒有章法可言的。

至於那些最普通的兵丁，相信，只要戰場一亂，就算是主將在那裡，也無法維持秩序。

反正戰敗已經是擺在眼前的事情了，難以改變，那麼，在跑又跑不出去，躲又沒地方躲的這種情況下，還佔據著部分武力優勢的丁零人，自然不會放過屠戮城中百姓的機會。

奪一城，下一城，因為從一開始晉軍就選擇了從姚羌佔領的這一線城池開始攻取，於是，現在的態勢也可以看得很清楚了，整個中原都晉軍搖動。

只要是經營得當，便可以以雍州城作為據點，發展勢力，進一步擴大地盤。

可是，翟氏父子卻並沒有這樣的顧慮，他們還覺得驕傲的很，自豪的很。

事了！

畢竟，雖然路線都是提前都選好了的，已經算是非常隱蔽了，但是，當時哪裡能想到，雍州城會丟的那麼快，短短几天的時間，這座堅固的城池就被晉軍包圍了一個嚴嚴實實。

所以，在生死存亡之下，幾乎都不需要任何人的鼓動，他們都會自覺的奮力死戰。

他們還能做什麼呢？

跑吧！

幾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而出現這樣的變化，其原因，全都是因為丁零人的到來。

溜了溜了！

不說是帶著兵馬大舉出城了，就算是這邊城牆頭有個狗洞，他們也可以坦然的從狗洞里爬出去。

就晉軍現在的這種裝備，就算是分給丁零人一波，也照樣可以把他們帶動起來。

城都讓別人給攻佔了，父子二人變成了光桿司令，只得帶著親信官兵連夜逃竄，別人都覺得難以面見江東父老，不能活了。

而現在，所有的這一切，全都崩塌了。

然而，這樣的設想畢竟只是丁零人自己的想法，甚至，只是屬於翟氏父子自己的妄想。

而現在，要不是丁零人的頑抗，或許，雍州城百姓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將雍州城直接交到晉軍的手上。

再不拚命，命就真的要沒了！

只要是我們丁零人想要逃跑，就沒有逃不出去的地方，沒辦法，業務太熟練了。

說起來很弔詭，但是事實又確實是如此。

而現在，失去了寶貴機會的雍州城百姓，只能在被翟遼父子當做人質一波波趕上城樓當人肉沙包，還是被城中的亂兵殺死當中選擇一個出路了。

雍州城外城，相比北門處的混亂無序，南門這邊，秩序竟然在漸漸的恢復當中，不遠處，一位身穿鎧甲，身量不高的年輕人騎在馬上，正帶領一隊晉軍將士堵在城門口。

說到底，真正的作惡的，反而是晉人！

沒什麼意思。

而打仗都打不贏，老天爺都不站在他們這一邊，此刻，又怎會同情他們，給他們一條生路？

翟遼父子拋棄了城中幾千的丁零族人，帶著親兵，急匆匆的從雍州城的角門奔出。

沒可能的。

話到這裡，再多說也是無異，還是先跑為敬吧！

而更多的人，還在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目的而戰。

來者不拒！

可惜啊，這些並沒有領導的丁零人，現在就是想投降都沒有個能定下主心骨的人。

這就是翟遼父子心中最崇高的信念，只要是能夠衝出這座雍州城，就算是去投靠慕容垂，也總算是一條出路！

慕容垂：你當老子是垃圾桶嗎？

想來就來？

現在不只是姚羌的地盤大幅度縮減，以晉軍的實力，羌人能夠把長安城留在手裡就算是不錯了！

至於什麼氐秦，什麼鮮卑，不是翟遼替他們唱衰，就憑著現在晉軍的這一股摧枯拉朽的氣勢，在無法破解他們手中神奇的兵器的前提下，這些部落軍隊是毫無勝算可言的。

幾乎是搖搖欲墜了！

不做萬全的準備，是不行的。

所以，這些戰爭說白了，就是互有勝負，誰都有佔便宜的時候，誰都有吃虧的時候，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晉軍的侵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盤踞中原的幾大部落就可以保持一個基本的平衡。

城裡城外，不管是哪個方向，幾乎都有晉軍活躍的影子，想要躲避他們的視線，成功逃脫，並非易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而現在，晉軍掀起北伐，一上來就來勢洶洶，對於中原的幾大部落來說，幾乎就是一個剷平的狀態。

本來也不是同族人，自然沒有吝惜的必要，相比手無寸鐵的普通雍州城百姓，丁零人還是有武力優勢的。

一切都沒有可能的。

頭腦靈光，轉彎快的人，早就已經看出了這一層內幕，坦然的向晉軍投降，雖然人數還不多，但這總是一個好現象。

就這個人，也是晉軍的大將軍嗎？

看他的這副做派，似乎完全和馳騁疆場的大將軍對上號。

穿戴上普通士兵的鎧甲，甚至連戰馬都換成了一般的，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晉軍士兵的懷疑。

經驗豐富，而且，能屈能伸。

果然是大炮開兮！

完全沒有接觸過火器的丁零人，對於晉軍的攻勢現在只能說是在勉強應對，而他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如此而已。

於是，對於晉軍來說，現在的丁零軍隊說好對付，也好對付，說難對付，也真的是難對付。

說到底，還是我厲害。

「阿邁，這裡都沒有幾個丁零人了，哪裡還需要我來支援？前方戰況如此激烈，正是用人之際，你卻把我叫到這裡來，這不是浪費嗎？」

沒辦法！

那就只能殺開來去了！

至於雍州城裡，翟遼和翟釗父子，已經衝出了內城，為了能夠順利的逃出城去，換裝是必須的一步。

翟遼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斷言。

可憐啊！

就好像是那站在頂峰，遙望深澗的大俠一樣，無敵，是多麼寂寞！

這些都是有保證的。

完全沒有一點心理壓力，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趁著這個混亂勁兒，翟遼便集合了一隊親信人馬，從預先定好的撤退路線衝出了城！

「憑之，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想跟著我過來？」

但同樣的，在生存危機面前，任何的擔憂，懼怕都是徒勞的，只有不停的衝殺，才可能搏出一條生路！

這樣的軍隊，是非常頑強的，不戰到最後一個人，恐怕都不會繳槍投降。

這可能嗎？

君不見，丁零人那邊已經一個指揮的將帥都沒有了，而晉軍這邊呢，來自北府的，來自荊州的，要勇士，有勇士，要謀士，有謀士。

現實，怎會如此順利？

地方不大也不小吧，不管是距離氐秦還是羌人的主要地盤還都比較遠，丁零人單獨佔據這樣一塊地方，便足夠安身立命，像一個楔子，插在中原腹地。

姚萇在那裡，可以說，如果駐守雍州城的還是羌人的話，那麼，在主將被擒，多座重要城池都先後被晉軍攻佔的背景之下，羌人直接投降的可能性不能說是沒有，而且是很大。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被突如其來的晉軍給攪黃了！

那個引人懷疑的年輕人，現在正輕鬆自如的和同僚談天，而他的同伴，比他更加符合人們對武將的各種基本設想的檀憑之，現在正陰沉個臉，很顯然，對於現在的狀態是不滿意的。

看那年紀，不過二十左右，年輕的很，和士兵們說話時候的表情也是充滿了笑意，很隨和的樣子。

只有堅硬且高大的城牆，才是族人能夠賴以生存的關鍵。

他們的主將已經跑路，這個消息雖然還沒有傳到晉軍耳朵里，但戰場上反應出來的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老實說，現在的晉軍都已經不想和丁零人繼續打下去了，太殘忍了，太不對等了！

這種不對等，不只是武器彈藥上面的絕對碾壓，還有將帥指揮的問題。

要不你們丁零人就湊在一起好好商議一下，全都投降算了，有多少，算多少，都來吧！

任何戰場上戰略戰術的轉變，都需要有軍隊主將的領導，一兩個機智狡黠的士兵也是根本無法扭轉戰局的。

檀憑之搔著后脖頸，說的話都是最樸實，不加一點拐彎抹角的，當然了，七拐八拐的，這也不是他擅長的。

哎！

看來，幾大部落的好日子，算是徹底到頭了！

城外現在已經打成了一鍋粥，而城內，現在不只是晉軍在拚命往裡面進攻，城內的丁零人也在作亂。

好事？

就算真的是好事吧，那也是違背檀憑之個人意願的。

何邁的這個行為，就是完全的自行其是，枉顧老檀的想法，怎能不讓老檀心中氣憤？

他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