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不服?打到服為止!
馬車一路往張家屯子走。
轉入屯子時,牽著馬車的男人忽然停下來。
婦人開口:「別停下來,耽誤功夫。」
「煩人。」男人聲音很小,小到只有旁邊的婦人能聽見。
婦人笑道:「煩不了多久,按捺下性子。這地方太敞了。」
男人點頭,牽著馬車,繼續往前走。
直穿張家屯子,進入一道口子。
在快進入二道窪時,婦人示意,將馬車停了下。
「這裡?」牽著馬車的男人問。
婦人點頭:「這地方,風水不錯。」
車后的五個男人停下,活動著脛骨。
婦人從車上下來,牽著馬往前走了一段,這才停下。
靠坐在車尾上,笑笑的看著追上來的一群人。
與其說是一群人,準確的說,該是一群兵。
雖然他們未著鎧甲,三十多個一色的的黑衣,外加黑色長靴。
統一著裝成這樣的,你說能是什麼人?
領頭的長劍一揮:「既然被發現了,就把人都帶回去!」
「是!」身後黑衣人,齊齊應聲。
婦人忍不住笑了:「你說你們,面對東魏騎兵的時候,怎麼沒有這種氣勢?一個個縮著連面都不敢照!如今,面對普通百姓,反搞得氣勢十足。你們真不怕,被百姓戳脊梁骨嗎?軟蛋!」
那領頭被婦人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黑。
「你們也能算普通百姓!哼!只怕是東魏派來的細作。」
「喲?細作?細作跑去買鹽?買糖?買糯米?細作難道不該是去買你!」婦人指著領頭的黑衣人。
又指頭領身後的:「你!你!還有你!以及你們那,毫無廉恥下限的狗官的狗命嗎?」
「你……」領頭的氣得混身哆嗦。
後面的道:「您和她廢什麼話,拖回去,看是她嘴硬還是咱們的拳頭硬!不服?打到服為止!」
啪啪啪啪,婦人拍手叫好。
「這話,是我想說的。」
婦人對擋在前面的六個男人說:「其他的不必留活口,唯獨這小子不能死。老娘得讓他知道一下,什麼叫打到服為止。老娘要親手,把他那一嘴的狗牙拔乾淨!」
無人應聲,六個男人都從綁腿里,拔出匕首。
五把骨制,彎曲幅度較大的匕首。
一把銀制,被陽光照得格外耀眼的十字形匕首。
而對面的一群黑衣人,也拔出了兵器,大刀、長劍、短刀。清一色的鐵制。
六人衝殺過去,身形迅捷,出手必是要害。
抹脖子,刺動脈,穿太陽穴,手法之穩准狠,令婦人咂舌。
這就是澈遠帶給她的驚喜。
不過一刻鐘,倒了一地的黑色。
手持銀色匕首的澈遠,拽著黑衣人的頭髮,如拖死狗一般,拖婦人面前。
「林夫人,你要的人。」
婦人揚起嘴角,似笑非笑,滿意點頭。
澈遠自打留下來以後,就再未叫過她林桃,而稱她為林夫人。
人前人後,皆是如此。
就連與他最為親近的二妮面前,亦是如此。
「別、別、我、我不、不想死。」黑衣人抬起蒼白臉。
「喔?那你說說,你拿什麼和我換你的小命呢?」
「消息!我、我有你想要的消息!」
「說來聽聽。」
黑衣人慌張道:「春季時,你們入城買鹽,使用的是金礦的金子。所、所以,我們才會被派來,尋找金礦所在。」
「就這?」林桃眉頭挑起。
當時簡休南就給她說過,西棲的金子,是以金礦提煉后,澆注成的金瓜子,或是小黃魚(金條)。壓根不會有人使用這種原礦。
可在林桃看來,金子就是金子,不過是成色上的區別罷了。
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把別人惹得眼紅了。
黑衣人一臉驚訝,大大的張著嘴。
他想問:這難道還不夠?他就是個打手好嗎?他能知道多少?
林桃彎腰一把鉗制著黑衣人的下顎,往他嘴裡瞧。
「嬸子?他嘴裡有啥好看的?」
澈遠也好奇的多看了兩眼。不過就是個守城的兵,嘴裡難不成還鑲了金牙?
誰知,林桃輕言:「我就想看看,是他的牙口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黑衣人慌了,眼撲簌簌的往下流。
「您、您的拳頭硬。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小的一條生路吧!小的家裡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娃。小的、小的也是迫於無奈啊!」
「好吧!」林桃鬆開他的下顎,轉而提起他的手,捏了又捏,然後又是他的大腿和小腿。
最後道:「長期持重器和行走站立,骨頭不錯。不要浪費了。」
澈遠手滑過,黑衣人一驚,張著的嘴,再也發不出聲音。
他本能的拿手,捂著鮮血直噴的脖子,瞪著眼倒在地上。
就林桃剛才問話的空檔,他們已經將坑挖好了。
不算太深的坑,卻足夠的寬。
丟進坑裡之前,還把黑衣人的衣服都剝下來,拿去另一處埋了。
骨頭,也是真的剔乾淨帶走。
順帶的,還有那些鐵制的兵器。
「寶山叔,幹啥呢?快點的!天黑前,還得進三道山呢!不然,明兒晚上,都趕不回村裡!」
「催啥催!嫂子說過,在山裡過日子,但凡能用上的,都一點不能浪費。瞧瞧這大刀,怪懷念的!」
他第一回殺東魏蠻子時,使的就是大刀。
把骨質匕首塞回綁腿里,比劃了幾下大刀,還是覺著這種重量的,握在手裡,才有感覺。
等林桃坐上車頭,澈遠才牽著馬,繼續沿著路往裡走。
「林夫人,咱這金子,怕是不能再使了。以西棲官的尿性,金礦的事,肯定早就報上去了。西棲朝廷這才會,把邊境設到山刀子城來。再加上今天這波人,有來無回。下回,他們就不會再派人出來,而是等我們進城了。」
林桃點頭:「行!算著日子,咱這些東西,也夠使到簡休南從東魏回來了。等簡休南回來,我們就先給西棲個下馬威,讓西棲緊著點皮。」
澈遠沒吭聲,林桃也習慣了。
這傢伙,在誰面前,都是這幅死樣子。
喘的氣,比說的話多。
也只有二妮,能讓這小子,多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