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施法

第十七章:施法

眼見自己的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寶馬男視線順著那柄手杖落到阮孑身後的男人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打量,臉上的藐視一覽無遺。

他冷聲嗤笑:「敢情這年頭是什麼人都好路見不平。」

一語不發的阮孑忽然旋身,走向座駕。

以為她退縮,寶馬男越發囂張:「坡腳佬,你還要來英雄救美嗎?」他說著,伸手就要粗魯推人,十方身體稍稍一側,對方撲了個空,險些趔趄。

個別不趕時間在人行道上圍觀的群眾當看清阮孑從後座拖出一支黑金色的棒球棒時,紛紛驚住。

棒球棒重,她兩手抓著頭,一腳躍上寶馬的引擎蓋,囂張而充滿挑釁的眼神看著仰頭還在蔑視自己的車主,然後眼神一轉,對另一位客氣提醒:「先生,你走遠些,別被誤傷了。」話音落下不到半秒,她便高高揚起棒球棒………

寶馬男原本昂著下巴,臉上分明是一種『你動一下試試』的猖狂表情,

十方卻在此時暗自掐了一個訣,在棒球棒落下的那一瞬間,原本囂張的寶馬男陡然間撲通一下跪倒在阮孑跟前,飛快地蹦出一句:「我錯了。」

粗重的棍狀物離引擎蓋不過兩公分,停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求饒,讓惱怒的阮孑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對方。

而寶馬男也顯然怔住,第一反應是驚詫,下一秒想站起來,膝蓋卻似有一股無形力量死死地與地面粘住,憑他如何挪都沒法撼動。

他盯緊她,惡狠狠地警告:「我告訴你,你要敢砸…….」威脅至一半,話鋒語氣表情都同時發生360°大轉變:「我就道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恃強凌弱。」

阮孑皺緊了一雙眉:「你有病?」

「你他娘……對,我有病。」

阮孑:「…………………..」這狗東西人格分裂吧!

這時,十方才緩聲提議:「小姐,要不你先下來吧。」

面對另一個人,她客客氣氣應了聲,僵著脖子走下車頭,正好站在寶馬男跟前,十分嫌棄似地挪開半步——她可不想讓這混蛋跪自己。

「你別欺負我,我也不訛你,你把我車撞成這個鬼樣子,免不了要三四千的修理費,再加上我這腦袋、這脖子,你賠五千,不過分吧?」態度果決:「微信掃碼,給錢。」

十方在邊上並不說話,只溫潤耐心地等二人解決。

寶馬男不願賠錢,但自己的手卻像是得到驅使,不顧主人意願從褲兜里掏出手機。

微信在下一刻收到了五千塊,她又故意與對方作對:「那這地上的你還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撿起來了。」

「撿你妹!」寶馬男怒瞪,起又起不來。

「嘴巴乾淨點。」她眼睫向下,掃了眼他的膝蓋,嘖了聲,帶著看輕的意味。

寶馬男被刺激到:「看你妹啊!」

阮孑反唇相譏:「我看垃圾。」她是真想不通:「你說你跪都跪了,嘴巴還呈什麼威風。」

「你別等我再看見你們。」

「看見我們怎麼樣?加深回憶嗎?」她兀自罵:「真是有病,沒見過跪著罵人的。」

在旁的男人無奈地撓了撓眉心,覺得自己若是不開口,這二人怕是會無休無止下去:「小姐,你這脖子,不去看看?」

「去的去的。」面對樂善好施的帥哥,她轉頭就換了一副平易近人的面孔。

環望四周,阮孑發現這裡距離最近的醫院也有二十多分鐘車程,看了看自己才從4S店開出來的座駕,她分外無奈加無語。

這麼想著,那雙帶著怨恨的眼射向地上的油膩男,真恨不得拿棒球棒揍上一頓。

「看什麼看,把你眼珠子……」

十方手指輕點著鳳首,下一刻,寶馬男的咒罵又轉換成了誠摯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麼粗魯。」

這山路十八彎的態度……………..

阮孑一副『這人不是真有病就是中邪』的神情。

似乎看出對方的顧慮,十方提醒道:「大悅城中有一間正規的正骨堂,你可以去那試試。」

阮孑覺得自己這副樣子漫無目的地找,八成脖子都歪了也未必能找到,而且,她很餓啊!

所以,很不好意思地徵詢:「能不能麻煩你送佛送到西?」

群眾相繼都散去了,阮孑打電話通知了拖車公司,跟在這位兩面之緣的先生後面,順利找到正骨堂。

她坐在治療室里,正骨師已經將她的情況問了個清,而眼見人已經送到的十方預備告辭走人。

阮孑坐在椅子上,正被正骨師托著腦袋動彈不得,一聽這話慌得忙把人叫住:「等等等等…….」

旋身,他疑惑看向對方,等著下文。

「你能不能先別走?」眼角掃了掃近在咫尺的師傅,阮孑盡量說得含蓄些:「我聽說正骨這藝術,多多少少有些嚇人。」

師傅接話:「小姑娘不要緊張,待會你這脖子就能活動自如了。」

阮孑訕笑:「我沒冒犯的意思,您別見怪。」

師傅一邊給她脖子與肩膀做拉伸,一邊和善說著:「那這位先生就等等吧,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對了,還沒問你什麼名字呢,我叫阮孑。」她因下巴被托住,說話也有些含糊,可眼睛是一直看著站在幾步外的十方的。

「十方。」他客氣回以友善微笑。

「十方?」阮孑還未說話,那名正骨老師傅卻是忽然停下了動作,呢喃時一邊朝十方好奇看來。

阮孑:「您聽過這名字?」

他仔細端詳他,片刻後方道:「十方可是位很厲害的人物,只不過是上個世紀的人了。這個名字少有重名,也是有緣。」

看了這個十方一眼,她向師傅好奇問道:「那您認識的那位十方是做什麼的這麼厲害?」

「辟邪除惡,以命換命,那位可都樣樣精通。」

「以命換命?」

「這都是我姥爺一輩發生的事了,我也不曉得真假。」他說著,注意力回到患者身上來,在她疼痛的部位揉捏打轉。

阮孑神差鬼遣地看向十方,那柄手杖流光溢彩,直直地立於地面與他虎口之間,因使了力,手指關節隱隱泛白,背上青筋綿延入袖口,仿似青蛇入洞。

這人只是默不作聲地站在那,就讓她覺得氣質十分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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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殮師小姐,你家先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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