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彈簧的問題

留奕帶著眾人忙活了一天，現在還未統計各產品的銷售情況，但他根據一天的觀察，賣的最火爆的不是四輪馬車，畢竟這玩意定價達到了一百二十兩，市井小民也消費不起，買這玩意的不是富家公子哥，就是富商士紳。

但是在留奕的預計中，農具應該是最火爆的，畢竟這時候的縣城市民也大多在城外有地，而且稍富一點的人，所擁有的地就更多了，消費潛力毫無疑問是最大的。

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只進行了小小改動的算盤，一躍而成最大的黑馬，銷售的場景異常火爆，留奕攔住一個買了算盤的人問了才知道，大家對於新式算盤的功能很是滿意，但促使他入手的最大因素，還是贈送的算盤口訣和使用手冊。

留奕還是忽略了在古代知識的重要性，在以前算盤咬咬牙也都買的起，但是要想學會用，這就不是一般家庭能辦得到的，私塾的老師一般不教這東西，可能這些私塾老師也不怎麼會，找各家的掌柜、帳房學，這時候又興本領不外傳，要想在這些人手中學會算盤，不當個三、五年的學徒是甭想了。

從這一方面倒是提醒了留奕，以後自己的知識只傳授給自己人，特別是在自己弱小的時候，這次還好只是讓帳房先生們受損了，他們也沒能力找留奕的麻煩，如果下次自己讓權貴受損了，那後果簡直不要太酸爽。

「少東家，興通車馬行和順安車馬行已經談妥了，共收取了他們四百兩的訂金，按您的意思，以八十兩一輛馬車的價格，答應出售給他們四十輛，以半年為期限。」廖掌柜從樓上的貴賓會客廳急匆匆走下來，對著留奕說道，看的出這一單生意花費了他不小的精力。

興通車馬行和順安車馬行，就是龍游縣僅有的兩家車馬行，主要是從事運輸貨物的生意，當然運人的事也沒少干，留奕二叔當初就是在興通車馬行做幫工。

這兩家車馬行的本部都在衢州，在龍游縣的是兩名管事在作主，所以在前段時間他們就知道有四輪馬車的出現，但是這種涉及上千兩銀子的交易，還不是區區兩名管事能夠作主的，只能等待衢州本部的命令，這也導致這兩家車馬行錯失了良機，白白便宜了羅師爺、何大商人他們六家。

要不然的話，以這兩家車馬行的實力，在早期是很輕鬆就能把留奕所有貨源吞下，甚至還能把留奕變成他們的專供生產作坊，畢竟當時留奕也只是想通過四輪馬車賺一筆快錢，賣給誰不是賣啊。

「這只是他們的第一筆交易吧，第二筆交易咱們再給他們便宜十兩銀子，爭取把他們衢州本部的訂單也吃下，不能讓那幾家鑽了空子。」留奕頓了頓，接著又道：「遲早外面會仿製出來，在這之前咱們還不如把量提升上去，先搶佔先機，以後就是比拼質量了。」

「少東家高瞻遠矚，我讓大家再加把勁，爭取今晚把帳盤出來。」廖掌柜真不是舔著臉拍留奕的馬屁，都知道量大了才能賺大錢，但是有太多的精明商人抵不住高利潤的誘惑，死死的抬高著價格，最後錯失良機。

留奕揮手讓廖掌柜去忙，他自己也在思考如何把四輪馬車的質量提升上去，讓別人根本無法模仿，四輪馬車的生意他不想就這麼撈一票就放棄，他想了很多馬車的創新裝飾和增加功能，但他又給否定了，這樣做還是治標不治本。

他思來想去，發現還只能從最基礎的材料入手，在沒有專利法的保護下，最難模仿的往往是產品本身的材料，當然複雜的工藝也很難模仿，但是顯然四輪馬車的工藝並不複雜。

說實話他現在生產的四輪馬車，耐用程度遠遠不達標，最多用上一年就肯定會出大毛病，而且他弄的彈簧很脆弱，根本禁不起折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彈簧對鋼材的要求非常高，這還是幸虧是元朝，還能生產經過這麼多彎曲的鐵，如果在宋以前，妥妥的連個彈簧的樣子都弄不出。

他按在馬車上的彈簧，最多起個安慰的作用，主要的減震手段還是輪子上包裹的幾層羊皮，他下一步也要對鍊鋼投入大的精力，後面可以從彈簧入手，再把一些易損的零件替換成鋼材，別人弄不出來這種鋼材，還是只能乖乖的從自己這裡進貨。

「少爺，您這次訂購農具做什麼，那是泥腿子用的東西，小的怕髒了你的手。」林子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出言提出疑問，這位林子就是越榮大公子的小廝。

「這些東西很有趣，你可要把自己的嘴管好，如果大舅知道了，小心挨板子。」越榮顯然心情很好，也沒有在意林子的質疑，只是出言不讓其在外亂說。

越榮上次買到的那輛四輪馬車，他也只用了一次，就被他親手拆了，本來他信心滿滿地以為自己跟以前一樣，對這些機關之物能很容易弄明白，也不是他自大，而是他真有自信的本錢，從小他就接觸各種墨家之術，而且他還上手實踐，只是在拆那個盒子時，還未打開盒子裡面的東西就碎成粉末了，弄的他是相當難看。

這如何才能使他甘心，本打算再硬著頭皮去那個亂七八糟的地方，再買一輛四輪馬車，還未付出實際行動，就聽到那個作坊的鋪子要開業，並且還不限量的預定。

這位大少爺一口氣訂了五輛，雖然今天的價格比他以前買的貴了二十兩，但他有錢任性，根本不在乎這二十兩，他對店裡其它的東西也好奇，每一樣都買三個，農具也不例外，要知道留奕出來的農具有十多種啊。

留奕規定的是四輪馬車不現貨出售，只接受預定，訂金必須是七十兩，而且什麼時候交貨你還不確定，只能給你保證半年內交付，但是新式算盤和新式農具現貨敞開了供應，一手錢一手貨，隨時可以取走。

如此一來也難怪小廝林子，對越榮的做法生出一些別的想法，當然不滿和牢騷是不敢的，任誰想到回家又得挨訓心裡都會不痛快，畢竟大老爺很是不喜越榮擺弄機關之術，現在連粗鄙農夫的工具都擺弄上了，沒辦法懲罰越榮，但收拾一下跟班小廝還是可以出出氣的，誰讓你不制止少爺的，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