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自作孽不可活
冷宮
「不是我,我沒有下毒,不是我......」
「我是被冤枉的......」
「我不能死,我兒子還沒當皇帝......」
「我是太后!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秦賢妃嘴裡一直不停地念著,人已經瘋魔了。她披頭散髮蓬頭垢面,衣服上滿是污垢和血漬,原來有多體面現在就有多狼狽。
而她曾經隆起的肚子也已經平了下去,是在逃亡途中摔了一跤小產了。
她被找到的時候,據說就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宮裡那會兒亂的很,哪兒有人管她的死活。禁軍把人往冷宮裡一扔,找了個婆子照看就完事了。
起初,大家都以為她是裝瘋來著,並未予以理會。直到賜死她的旨意送到冷宮,她神情木訥雙眼無神,對周圍的一切都置若罔聞。她懷裡抱著個髒兮兮的枕頭,不停地喚著皇兒,宮人們這才知道她已經瘋了好些日子了。
宮人們將此事稟報給了新皇,新皇並未對她有任何憐憫,直接賜了毒酒一杯。
他可沒忘了,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背叛,折損了多少人手,還害得武安侯被人偷襲,命懸一線。這個仇,怎麼著都要報的。
「秦賢妃真的給皇帝下了毒?」宋綰綰一直想不通。她就算想要當太后,起碼也得等孩子生下來吧?還是說,她並不知道那毒霸道,分量弄錯了?
謝珩給她夾了一筷子她愛吃的糕點才接著替她答疑解惑。「是。」
「她怎麼做到的?」宋綰綰好奇的要死。
謝珩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耳根泛紅,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那法子有些那啥,一時難以啟齒。
宋綰綰巴巴兒等著他給答案呢,卻久久不見他吭聲,忍不住催促地喚了一聲。「王爺?」
謝珩收斂了心思,握著拳頭輕咳了兩聲。「有一種毒,種在女子體內不易察覺。但若是與催情之葯相融合,就會漸漸地顯現出來。」
宋綰綰好歹是成過親的,哪會不知道催情葯是做什麼用的,不由鬧了個大紅臉。
這法子還真是歹毒啊!
皇帝日防夜防,卻不料這毒是下在女子體內的。吃食控制的再好根本就沒用,只要他碰了秦君瀾,就會中毒!
宋綰綰彆扭了一陣兒,突然佩服起這個在幕後策劃的人來。
嗯,也就是眼前這個偉岸的男人。
「難怪聽說秦賢妃背叛,王爺一點兒都不急。原來,一切早就是算好了的!」宋綰綰回憶起之前的種種,忍不住感慨道。
「她是個心術不正之人,我自然得防著。」在宋綰綰面前,謝珩從不以本王自稱。
宋綰綰開始沒察覺到,但最近他表現得太過明顯,她想不知道都難。
難道是父親母親跟他說了些什麼,讓他對自己好一些?
宋綰綰始終沒往別的方面想。
謝珩其實早就吃飽了,不過是想多跟她說說話,這才放緩了速度。身邊沒有丫鬟伺候,他就主動擔起了給她布菜的職責。
宋綰綰放下筷子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點,氣氛再次變得尷尬起來。
謝珩倒是一臉坦然,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以往這個時候,謝珩就該離開了。宋綰綰茶水都喝了好幾杯,他卻依然坐著巋然不動,讓她好生納悶兒。
「王爺,天色不早了......」宋綰綰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謝珩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見宋綰綰叫他,這才緩緩地扭頭看向她。「今天有些累了,讓人傳熱水吧。」
宋綰綰:......
王爺,你這是何意?莫不是,想賴在她的屋子裡不走?
當然,這些話宋綰綰可不敢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念春是個有眼力勁兒的,忙喚來粗使婆子,將熱水送到了凈房裡。又派人去取了謝珩的衣物過來,整齊的疊放在了宋綰綰的床上。
宋綰綰眨了眨眼,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謝珩彷彿沒瞧見她的窘迫,慢條斯理的去沐浴了。嘩嘩的水聲透過門帘傳進來,撩得宋綰綰有些心慌意亂。
好在,宋綰綰心態好,很快就平復好了心情。「念春,再去多取一床被子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怕什麼!
謝珩肯定是因為公主娘和駙馬爹才不得不歇在她的屋子裡。不然,傳出去像什麼話?宋綰綰理所當然的將他的舉動理解成了對那位心上人的保護。
謝珩洗完澡就去外間的榻上看書了,宋綰綰頓時感到輕鬆不少。
磨磨蹭蹭地洗了澡洗了頭,又讓丫鬟幫著絞乾了頭髮,宋綰綰就是不肯到榻上去。可再怎麼拖延時間,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宋綰綰做了幾次深呼吸,趕在謝珩進來前鑽進了被窩裡。
謝珩看到微微晃動著的天青色的紗帳,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原來,她也會緊張。
謝珩回想起今日駙馬岳丈委婉的提及孩子的事情,心情忍不住激蕩。
他心儀的女子,本就是他們的愛女,如何不願意跟宋綰綰圓房?只是,他不想操之過急,委屈了她。他想讓她再多適應一段日子,等表明心跡后再和和美美的住到一起。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宋綰綰對他的影響力。
只是躺在同一方榻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加速跳躍,身體也有了最原始的蠢蠢欲動。
這可真是要命!
謝珩努力地想要轉移注意力,卻越發被這昏暗帳子里的旖旎撩撥得心弦微顫。
謝珩睡不著,宋綰綰更是睡不著!
兩夫妻就這麼規規矩矩的平躺著。
最終,還是宋綰綰碰了碰謝珩的胳膊。「王爺,熄燈吧。」
光線太亮,他的存在感太強,嗚嗚嗚嗚。
謝珩低低的嗯了一聲,順從的抬手揮滅了油燈。
瞬間,床帳內小小的一方空間陷入黑暗。
宋綰綰吐出一口氣,終於安心了。
沒多大會兒,她打了兩個哈欠就睡了過去,獨留謝珩一個人受著這磨人的煎熬。
唉,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