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毫無頭緒

諾大的屋子裡，不少文官腳步匆忙，他們找到存放著兩年前所有捲軸的架子，然後將上面的書籍全部都取了下來，然後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以供徐慕揚查閱，不過一小會兒的時間，那桌案就已經堆積如山了，就這樣還有一大半的書籍沒有搬過來。

陶老沿著整個督察司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他隨手翻開最面上的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這樣看下去的話，他們就是看個幾天幾夜都看不完。

「將軍，兩年前至今的卷宗就都在這裡了。」

桌案上裝不下的，他們就用籮筐裝，所以旁邊光是籮筐就有五六個，官差滿頭大汗的走到徐慕揚身前，引著他過去清點。

「嗯。」

徐慕揚揮手示意他也去偏廳等著傳召，然後帶著將軍府的幾個人一起開始查閱，這麼多的卷宗並不是非得事無巨細的都看完，只需要挑選當年發生重大事件的時期就行，尤其是臨近亂黨禍亂的時候。

幾人分坐各處，每人手裡都拿了本書籍，屋子裡立時響起了一片「嘩嘩」的翻書聲，有關於兩年前的事情全部交給他們去找，而徐慕揚則主要負責調查最近發生的，他著重找到了城東的卷宗，開始一本一本仔細的查看。

光是這麼些書籍，他們就看了一天的時間，而那些待在偏廳的文官也沒來得及傳召，不僅如此，進度還非常的慢，天色將晚，星月齊出的時候，他們才堪堪看了一籮筐。

「查得怎麼樣了？」

就在徐慕揚放下手裡的書籍，正按揉著鼻樑緩解一下眼睛的酸痛時，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從門外傳來，他仰頭靠著椅背的動作沒有變，語氣更是毫不客氣的說道，「別光站著看戲了，這裡的你先看著。」

雲墨白一下朝就往這裡趕了，原想著過來看看結果如何，沒想竟是被臨時抓了苦力，他邁步進了這屋子，然後不甚高興的敲了敲徐慕揚身前的書籍，「這可是皇上給你的任務，怎的還推給我了？」

雖然來之前也是想著要幫忙，但也不是這樣幫忙的，這麼多書他也完全看不過來。

「我得看看這裡當值那些人的履歷，他們的背景家世，以及接觸的人和做過的事，這些都可能是線索。」

一想到要從頭查起，而且督察司里光是一個小閣的人都有十來個，那二十個小閣，他一一看下來也十分的累人。

「那這工程可就大了。」

雲墨白見他起身，自己順勢就照著這椅子坐了下去，然後拿起桌案上未看完的書，開始一點點的翻閱了起來，他看書的速度很快，而且書里的東西又一絲不漏，所以速度上比徐慕揚快了不知道多少。

而徐慕揚則是出門去了偏殿，讓領頭官差將督察司里所有當值人的文書和履歷全都拿過來，他要一個一個對上號了問話，要知道在他統領軍隊征戰四方的時候，他不單是武功高強，擅謀略，他在看人觀面相上也很厲害，任何心虛或者有所隱瞞的人，都逃不過他的盤問。

就這麼在督察司連續查了有三天，亂黨什麼的一點沒有找到，倒是查出了幾個貪贓枉法、買官賣官的，而從一開始就被懷疑的領頭人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徐慕揚依法將這幾人上報給皇上，然後進行懲治后，也投入了翻閱卷宗案例的行列之中。

「這些大多數都寫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可看的。」

雲墨白連續看了這麼久也是疲累不堪，他將看完的放下，稍微喘口氣休息一會兒，旁邊的籮筐里還有慢慢兩個沒有動。

「城東發生的事情倒是很多，唯一一次比較嚴重的是有人當街鬧事，然後打傷了辦案的官員，不過這個我當時沒聽到什麼風聲。」

不放過任何有用的線索，徐慕揚沒起事件都看得認真，而且還會回憶一下自己有沒有聽說過，但因為城東那塊兒魚龍混雜，又少有官府插手，所以他知道的東西也很少。

「我記得你那個時候好像還在邊境沒回來，不知道也不奇怪，就是在皇城中的我也沒有聽說過。」

有的時候百姓間的事情下面的官員是會刻意隱瞞不報的，像這件事本身在他們那些人看來不算特別嚴重，所以只簡單的記錄了一下，並不會有什麼後續的彙報。

「此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差不多都已經看完了，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是從去年底一直看到了現在，就是最新發生的布莊的事情也看過了，一點頭緒都沒有，別說線索了，連點疑點和漏洞都沒有。

事情到了這裡又進入了瓶頸，徐慕揚看著四周擺滿的書籍，沉下心思摒除掉腦子裡紛雜的思緒，將近日來接受到的東西從頭再梳理了一遍，之前看過的一幕幕重複閃現，最終定格在了布莊那些孕婦驚恐的臉上。

他神情一凝，腦海里閃過的一抹思緒瞬間被抓住。

「察覺到什麼了嗎？」

一直關注著他的雲墨白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他表情上的變化，下意識的就開口問了一句，有些時候他也不得不佩服面前人敏銳的直覺，能夠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六個月前皇城中是不是舉辦了花燈節？」

徐慕揚沒有立刻說出自己心中所想，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當時他因為中毒的事情不在皇城，但也是記得曾經逛過燈會的，還在燈會上遇到了不少的事情。

「你這麼說的話……我依稀記得是有的，只不過我沒有太關注。」雲墨白受他提醒，開始認真的回憶六個月前都發生過什麼，當時朝堂因為徐慕揚的事隱有動蕩，他擔心有那居心叵測的人趁機生事，所以格外留意皇城裡的情況，猶記得確實有過一次燈會。

「找找燈會那天城東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偏遠小鎮上的燈會都能辦的十分熱鬧隆重，可想皇城肯定比之更加盛大，那麼期間發生任何事情在旁人看來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