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傷
雪凚辰一邊護著我們,一邊與暗影惡鬥,面對勢力比他強一些的暗影,雪凚辰沒有退半步,一步都沒有,明人都能看的出來他這是在用命跟暗影打。
巨浪中,詭術與深藍色的晟翎魔法像是兩個你死我活的對手在河面上,河底下打得不可開交,相互呼嘯,如排山倒海。每一次交手,河面四周都炸起數丈驚濤駭浪,其他人根本無法接近!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
一場生與死的對決!
他該慶幸,這次來的是詭異界詭弒暗影,而不是詭王亡魂。
可他也越來越感到極度的不安和害怕,詭王亡魂沒來並不是好事,相反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致命的傷害!
一排巨浪朝我們扑打了過來,我連忙張開空的那隻手,另一隻手扣緊陸芊茹的腰,整個人將陸芊茹抱在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陸芊茹的面前,為她擋下了巨浪的攻擊。
巨浪像是沉重的巨石猛然壓在我的身上,若不是意念堅強,我怕是會癱倒在地上。
水浸濕了我的全身,頭髮被巨浪打得凌亂不堪,整個人顯得非常狼狽,像一個楚楚可憐的落湯雞,全身上下濕漉漉的,水順著頭髮,像一根根水柱一般不斷往下流,那排巨浪也浸濕了她的半個身體,好在我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了大半部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身上的水已被我的身體吸收乾淨,已然完全乾了。
木筏被那排巨浪打得上下左右波動,震動的十分厲害。好似下一秒就會翻入河中。
「別管我了……你們,你們快走……」陸芊茹咬嘴唇,痛苦道。
我儘可能的控制好木筏的速度和方向,「我說了,要走一起走!」
「丫頭,帶她先走,快!」
我抬起頭,滿臉淚痕,不知所措的看著和暗影在滔天巨浪中惡鬥的三哥雪凚辰,他們打得不可開交,暗影招招毒辣,每一招都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三哥……!」
我想去幫他,可是我不能!
嗓子已經啞了,聲線顫得厲害。
陸芊茹……
「……亦譞,去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我沒事的……」
「你別……別說話,我帶你去醫院,很快的,堅持住,很快就到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見我哭的那麼凶,陸芊茹的淚水頓時流的更凶了,艱難的抬起手輕柔的貼在我的臉上,心疼的說道:「不……不要哭,好好活著,一定要逃出去……知道嗎?一定……一定要好好活著……錯不在你,不要自責……不要愧疚,這麼多年……年來,苦……苦了你了……我們出事沒什麼,可如果你出了事……我們怎麼跟,跟晟翎界交代……?怎麼跟你的家人交代?」
我別過臉胡亂的擦去臉上的眼淚,紅腫的雙眼,努力的對她扯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不需要任何交代,這是我的職責,不需要交代。我也不辛苦,一點兒也不辛苦……辛苦的不是我,是你們,一直以來辛苦的都是你們!我……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還,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身邊的人,現在又害的你……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沒有保護好大家……」
是我,對不起大家……!
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是我的錯!
看著陸芊茹瞳孔漸漸擴散,我整個人都瘋了,立刻驚叫道:「芊茹姐!芊茹姐,不要睡!不要睡好不好,不要……不要啊!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芊茹姐!!!」
夏文處見狀,整個人都不好了,停下手上的動作,臉色蒼白,失聲痛喊一聲。
遭受詭異侵蝕的各種蛇蟲魚蝦,像是一隻只兇殘的魔鬼,紛紛跳水而出。這對我們的戰鬥極其不利,這一戰,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少,現在能夠作戰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陸芊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我,有些費力的眨了眨眼,對我緩緩地說道:「皿劍……兒,替我……告……告訴宸……告訴他……好好活著……如果可以,忘了我……」
陸芊茹說完,便輕輕的靠在了我的懷裡,雙眼漸漸的合上,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啊……!
啊!!!
「芊茹姐?!芊茹姐!不要……不要!」
啊——!!!
看著躺在我懷裡無聲無覺的陸芊茹,想著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捂著疼痛的胸口,近乎失控的叫了起來,哭的聲嘶力竭。
又看著她瞬間破碎成數萬粉蝶,化為了一陣擁不了,也握不住的絢爛星風。最後,消散在烏雪山的滔天巨浪之中,再也捕捉不到。
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像一具無魂無破的乾屍,整個人瀕臨崩潰狀態。
我整個人癱坐在木筏上,心痛得無法呼吸,這是我第二次哭得這般傷心難過,哭得這般痛不欲生。
夏文初也瘋了,手上的動作變得狠厲,三兩下擊退周身的「異物」,打得對方措手不及,可她自己也沒有討到好處,身上那大大小小的抓傷和咬痕讓她看起來血肉模糊,衣服被河水淋濕緊貼在她的肌膚上,加上鮮紅的血液,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血人,觸目驚心。
因為我的情緒,木筏突然失去控制,整個人猛的摔入河中。那種感覺很強烈,很可怕,就好像突然從高處跌落,渾身瞬間抽搐,僵硬,強烈的慣性,刺激的我差點嚇出心臟病。
「皿劍!」
「丫頭!」
耳邊,是三哥雪凚辰和夏文初的喊叫聲。
我慢慢的沉入異獸、鬼物泛濫成災的河水之中,心想還以為會像普通人掉入水中一樣呼吸不通,甚至會窒息死亡,卻不想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因為我完全沒有那種感覺,相反,呼吸正常,在水中行動也很方便,來去自如,和在陸地上沒什麼差別。
這十幾年來,我也不止一次的在水中做過高強度的訓練,但那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有這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就好像……好像我自己就是這條河,可以隨心所欲,甚至操控它,就像操控自己一樣。
河中的異物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異常,不到一秒的時間,藏在河水中的鬼怪異物便紛紛朝我聚攏而來,這就好似食人魚見了美味的食物。
我哭笑,冷呵一聲。
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這一刻,所有的恨和痛由心而發,最後發泄。
在我眼中,它們都不過是螻蟻,甚至可以說比螻蟻還要低賤。若不是被它們所逼,還害死我身邊那麼多人,我根本不會理會它們,就連看一眼都覺得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我的情緒波動很大,可以說極其不穩定。易燥易怒,易痛易笑;時好時壞,時冷時熱,時善時惡……這也是這十多年來,晟翎界窮其一生也要教導我和以命守護我的最高機密重任。
晟翎界各大魔法守護者和各大魔法師,身份高貴,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比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高貴千萬倍。
因為我無人能及,無人能比!
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因為我——就是這個世界!
可惜,我的力量受到了限制!
它們此次的目標是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它們的幕後主使就在離我,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隱藏著,甚至就藏在我們的身邊某一個角落,隨時準備出手。
我似乎聞到了他的味道,是強烈的殺意和佔有。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黑暗。無盡的黑暗,冰冷透骨,沒有生息的黑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股味道讓我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我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不痛,但是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沒有猶豫,輕輕一個揮手舉動,河底的水就像是被人攪拌一般更加肆意泛濫,詭物見勢不妙,在距離我不到幾米之處便紛紛逃竄開去。
保持著一種不進不退的狀態。這是要將我困於此地,而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偏不如它們所願。
隨意的一個響指,水下突然翻滾澎湃起來,不到一會兒,只見水底四周便捲起了龍捲風,它們的身體像一根圓柱子,很猛烈,足以把任何東西卷進它們的身體去。龍捲風越來越大,飛快的在詭物周邊移動,它們咆哮的聲音加上閃電和狂風般的響聲,那感覺可怕極了,像盤古開天地時發出的聲音。每一根狀物龍捲風又像是攪拌機一樣,一邊移動一邊將詭物卷進自己的身體里攪得粉碎。
這場面實在壯觀,於我而言就像在玩遊戲,任意的操控它們的生死。
我咧嘴無聲的輕笑一聲,身體輕輕一躍,雙腳配合著輕盈的在水裡一踩,跳出水面。
既然他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我就像飛魚,一衝破水面就把化為大鰭的手張開,在水中的雙腳快速拍擊,從而獲得額外推力,就像飛魚的尾部,力量足夠時,雙腿完全出水,騰空飛起,飛向正與三哥交戰的暗影。每次快要落回水中時,雙腳又把我的整個身體推起來,再一次騰飛,滑翔。
「丫頭!你幹什麼?!」
見我不要命的飛向詭弒暗影,雪凚辰心猛的一沉,赤紅著雙眼,驚慌失措的在巨浪中沖我吼道。
我望著他,沖他甜甜的笑了笑,想要告訴他,我沒事。我沒有停下來,而是疾風驟雨般徑直朝暗影撲去,我騙不了自己,我的心裡充滿了怨恨和憤怒,還有殺意。
特別是在看到他渾身是傷和血的那一幕,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為了保護我,他這一路上早已傷痕纍纍,我看見他那白皙無暇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和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邊掛著一絲血跡,修長的手上一道深痕,皮都裂開了,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粉紅的血肉。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龐上一處鮮紅格外明顯,鮮血從那裡流下,觸目驚心!鮮血一直蜿蜒入鎖骨深處,染紅了他的衣服。
他怎麼傷成了這樣?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目光複雜的盯著我,眼中的擔憂之色和惶恐讓我感到不安,更讓我心疼和愧疚。
我狠下心不去看他,不去理會他,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再看一眼,我會軟下心來,撲進他的懷裡,不顧一切,尋求安全感。
可是我不能,如果我停下來,那麼連逃走的唯一機會都不會再有。
「丫頭你瘋了!」
雪凚辰雙瞳睜的很大,撕心裂肺的怒吼一聲,隨即沖了上來,想要阻止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猶如一頭髮光的猛獸狠狠的撞在了暗影身上。
「砰——!」
一聲巨響在滔天巨浪中拉開序幕,強烈的魔法波動衝擊著河水瘋狂澎湃,烏雪山河像是一隻發怒,狂暴的魔鬼,兇殘的吞噬萬物!
「詭王大人,晟翎界那邊已經有所察覺……」
「我知道了。」詭王亡魂森然打斷咒靈的話,妖媚淺笑,「所有網路系統處理的怎麼樣?」
「按照您的吩咐,地膚城一帶的所有網路已被切斷,所有電腦也已經被銷毀。如今這裡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外界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去吧,你知道該怎麼做。」
咒靈望了一眼山下,點頭,「是,屬下明白。」
墨藍色連帽披風一揮,咒靈飛速下山。
詭王亡魂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冰冷可怕的目光,從頭到尾都盯著一個地方。
他的目標是殘皿劍,為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今天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十多年,也處心積慮的策劃了十多年。
化為一隻黑鴉,朝著殘嗜剛才消失的方向,縱身,展翅飛躍而下。
夏文初渾身是傷,持久性的戰鬥,她早已精疲力盡,跌跌撞撞,然後體力不支半跪於地,臉上,身上血跡斑斑。濕漉漉的頭髮凌亂的散在兩邊,緊貼在肌膚上。
很快,她感覺到更大、更可怕的危險正朝她威逼而來,夏文初驚恐的抬頭,還未看清對手是誰,便被一股強大狠厲的力量震於水里。
咒靈單腳浮於木筏之上,寬大的帽檐下,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覺得她給人一種可怕又殘忍的感覺。
對面,雪凚辰回頭,單手射出數片雪花瓣攻向咒靈,他雖受傷,但手上的力度絲毫沒有減弱,手法流暢,力道十足,「晟翎二十四少」都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到的人。
咒靈突然隱身,輕輕鬆鬆的躲開了雪凚辰的攻擊,然後又突然出現,只是這一次,她出現在雪凚辰身側一米開外,形勢很不利。
果不其然,下一秒咒靈便對雪凚辰展開猛烈的攻擊,雪凚辰來不及防守,被咒靈從身側一掌打入水中。一個小時前,他們還曾交戰過,只是那時候雙方安康,幾番下來,終是打成了平手。要說能與詭異界詭弒打成平手的也只有晟翎雅汐二十四少,雪凚辰是其中一個,可是現在的他已身受重傷,對咒靈來說已經造不成多大的傷害和影響,現在要殺了他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噗!」
夏文初幾番掙扎,終於從水中冒了出來,身上的傷口被水沾到后,疼的更厲害了,身體變得麻木起來,還有些無力,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啊。」
夏文初痛苦的尖叫一聲,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才勉強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暗影被我打得落花流水,鮮血直流,就在我準備以最後一擊徹底殺死他時,一道強而狠厲的力量突然彈開了我,我被打得猝不及防,整個身體狠狠的撞在了岩壁上。
強烈的痛感瞬間侵佔了我的理智,疼的我喘不上氣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難受至極。
突然間喉頭微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瞬間染紅了河水,像一朵彼岸花,妖艷。隨之便只覺得頭沉重無力,無法思考,可能是被撞到了,眼前一黑,眼皮一番,徹底昏死了過去……
「……陶小紅,陶小紅?」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將我從回憶里拉回現實,蘇子楠正微低著頭看我。
「你沒事吧?」
我抬起頭看了一下他,隨即又低下頭去,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只是覺得難過。難過彬羽的死,難過翰雲的悲痛,難過五年前失去的痛苦。
蘇子楠也不再問,輕輕拍了拍緊緊抱著彬羽不放的翰雲,好半天才啞著嗓音說了一句:「放下他吧。」
翰雲兩眼發愣。他的身上,沾滿了彬羽的鮮血,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和他一起出生入死了這麼多年的隊友竟然就這樣沒有了。
翰雲愣愣道:「……走?我們,還能走的掉嗎?」
「……」
「……」
隨後,三人頓時陷入了無聲的沉默之中。
我癱坐在雪地上,目光恍惚的看著地面。彬羽跟我也是今天才認識,看到他渾身是傷,看到他死在翰雲懷裡,我的心難受不已。我不明白,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為了保護我,保護這個世界的那些人。五年前陸芊茹,還有那些為保護我的人,他們的死讓我痛苦了很久,自責了很久,即使過去了五年的時間,可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會痛的無法呼吸。
我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咬了咬牙,有些恨恨道:「為什麼要殺他?」
數千萬妖物圍著防護罩四周飛,它們並沒有攻擊,只是單純的圍著。
聽到我的心聲,那些妖物開口了,明明是所有妖物一起張口,聽起來卻沒有一點的嘈雜和混亂,而是整齊的就像是一隻妖在同我對話。
「為什麼殺他?」這是反問的語氣,幾乎是所有的妖物在開口,但發出來的聲音是韓雨莫的。
「我是恨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但他不是我殺的。」
我愣了,驚道:「不是你?」
「曾經,我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沒有女神那般的身材,沒有天才一般的智商,也沒有仙女一般的容貌,有的只是愚蠢至極的善良,所以人人欺我,騙我,傷我。」「韓雨莫」冷呵一聲,它們像是濕了雨水的飛蛾,快速的扇動著翅膀,「就連現在,你也不相信我。為什麼?」
我聽得出來,她後面說的那三個「為什麼」里夾雜著很多的負面情緒,有被好友誤解時的苦悶和難受,有被自己信任的人不信任自己時的失望和焦急,還有被這個世界拋棄的無助和孤獨……
她覺得自己被人拋棄,被人遺忘,被人嫌棄,被人厭。她這種情況,已經不單單是怨恨曾經欺過她的那些人那麼容易了,還有在那些日子裡被人磨平的信任。
信任就像一張白紙,一旦出現褶皺就很難撫平。
而韓雨莫現在最需要的,是重新建立起信任。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知道被人誤解,被人欺騙,被人傷害的滋味,那種感覺痛不欲生。痛苦的背後是幸福,痛苦它也是一種情感,它是我們人類通過語言動作等一系列行為表達出來的。人為什麼會痛苦呢?那是曾經擁有過快樂。」
「快樂?」韓雨莫冷笑,「我從未有過片刻的快樂,有的只是無盡的痛苦和孤獨寂寞。你告訴我,什麼是快樂?」
「快樂是人類精神上的一種愉悅,是一種心靈上的滿足,是由內而外感受到的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快樂就是可以在家裡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薯條;又或者,和自己最好的閨蜜逛街;又或者看看自己喜歡的小說與漫畫。」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沒有一點快樂的感覺。也許像我這種人人厭煩的人,根本不值得擁有快樂吧。」韓雨莫有些自暴自棄的說。
我急了:「不是的,其實很多事情,重要的是自己看得開,想的明白,經歷了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希望你能放下,希望你能開心快樂。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人人都討厭你,嫌棄你,就像我啊,我就很喜歡你,真的。」
我又接著道:「我喜歡你的善良,喜歡你的執著,喜歡你的好,喜歡你的一切,我也相信你,所以,希望你也相信自己,不管發生什麼總會過去的」
韓雨莫輕輕地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說:「你說讓我相信自己,那你呢?呵,你我本就一體,你讓我相信自己,其實也是再告訴你自己,要相信自己。」
是啊,我和她是一體的,沒有誰相信誰,只有相信自己。
「其實,我知道,你也並不完全的相信自己,要不然這麼多年來,你也不會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責之中。你想讓我重新建立信任,信任別人,其實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救贖。可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去相信的呢?」
有的,這個世界還有值得你相信的人。
「皿劍,在我與你徹底融為一體之前,我依然還是那個曾被人欺別人厭的韓雨莫,而你不管怎樣,都是雪皿劍。」
我沉默了一下:「不管怎麼樣,你我終是同一個人,或者說,終是同一個世界。」
「你說我是不是變壞了,不然為什麼看到他們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竟是那般的暢快,看著他們痛苦流淚的樣子,心裡竟然覺得很開心。」
「雨莫。」我想說,你其實一直都沒有改變,改變的是這個世界。
「皿劍,我答應你不傷他們,但你能保證他們以後不傷你嗎?」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身旁還沉浸在傷痛之中的兩個男人,嘆息一聲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韓雨莫淡淡道:「也罷,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安全的離開這裡。」
「你一人如何對抗詭異界和晟翎雅汐魔界?」
「你無需多言,就像我之前說的,只要你還在,我就一直在。」
「詭異界已經知道了你的行蹤,他們不會放過你的。還有,晟翎雅汐魔界各大高手也有可能在紛紛從世界各地趕往A城,到時候你真的有把握和我,和這個世界真正的融為一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