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你嗎？

轟！

恍若一道驚雷打在秦嬴頭頂。

本來神情淡漠、鎮定自若的秦嬴，破天荒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兩層防彈玻璃會成為蘇予杺的視力阻礙，但是卻成為不了秦嬴的！

秦嬴一眼就將蘇予杺容貌收入眼底。

像！

簡直太像了！

之前看照片，秦嬴覺得蘇予杺跟冷心也就七分相似，但是看到真人之後，這種相似度一下子提高了兩個百分點不止！

最關鍵，在看到蘇予杺的一剎那，秦嬴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動騰起。

就如當初他跟冷心初見之時一樣！

「心心，是你嗎？」

咔嚓！

本來被束縛在審訊椅上的秦嬴驟然站起。

鐵制的圍板、鎖桿，就像是豆腐一樣應聲而裂，整張審訊椅頃刻間碎成一地殘渣！

秦嬴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前。

隔著防彈玻璃，怔怔看著門口那道倩影，再次喃喃吐出那幾個字：「心心，是你嗎？」

可惜，蘇予杺沒有任何回應。

蘇予杺面色蒼白，就如雕塑一樣怔在門口，久久沒有動作。

半晌后，才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對了，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兮兮吃飯的錢，我會委託袁夏還給你。」

「……」

秦嬴心口莫名一疼。

是真的認錯人了，還是兩人已經生分到區區一百塊錢，都要算計的這麼清楚了？

咯噔，咯噔……

蘇予杺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

秦嬴眼中只剩下一個模糊背影。

熟悉而又遙遠。

忽然，秦嬴開口吟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已經炸成了煙花/需要用一生來打掃灰燼。」

這是秦嬴跟冷心初見之時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一首情詩。

咯噔！

走廊里的高跟鞋聲音陡然停止。

蘇予杺的背影在走廊盡頭定格。

「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里，然後在那裡開出一朵花。」

秦嬴又道。

這是秦嬴念給冷心的第二首情詩。

蘇予杺的背影顫抖了一下。

「我不要兒子，我要女兒——只要一個，像你的。」

秦嬴第三句話念誦出口，蘇予杺背影顫抖的愈加厲害。

這句話，卻是秦嬴跟冷心最後一次見面之時說過的！

說過這句話，兩人就天各一方，陰陽兩望！

如果蘇予杺真是冷心的話，她一定會對這句話有所感應，一定會轉頭跟秦嬴相認的！

秦嬴充滿期待的看著走廊盡頭那個背影，等待著那個背影的轉身。

只是……

一秒鐘過去，五秒鐘過去，十秒鐘過去。

那個背影卻始終無動於衷。

最後換來的只是一句沒有感情的評價：「秦先生的詩念得很感人，讓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過，你還是認錯人了。」

說完，蘇予杺就毫不猶豫的快步離去。

秦嬴像是用盡了一生力氣，頹然靠在玻璃上，目光茫然。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肯認我？」

「賴鴻的報告里說她跟冷心只有75%相似度，但是看到真人之後我才知道，兩人相似度何止75%，90%都有了！」

「這種相似度，就算具備心靈感應的雙胞胎也不過如此。」

「難道我真的認錯人了？」

……

一陣刺耳的警鈴聲打斷了秦嬴的喃喃自語。

卻是秦嬴剛才毀壞審訊椅的行為被人發現，觸發了警報。

「有人越獄！」

「快！」

一個又一個工作人員湧出，奔向審訊室。

而這些人在看到審訊室里一地的鐵渣之後，全都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停住了腳步。

精鐵製作的審訊椅，就這樣被毀於一旦？

這傢伙還是人嗎？

「幸虧還有兩層防彈玻璃阻擋，不然就讓他越獄成功了！快關閉審訊室大門！」

有人指揮道。

面對這種級別的恐怖兇犯，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困死，而不是貿然闖入白送人頭。

只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秦嬴要是真想越獄，區區兩層防彈玻璃還真未必阻擋得住秦嬴的腳步。

接待室門口。

蘇予杺抱著兮兮準備離去。

正好遇見了聽到警報匆匆趕來的袁夏。

「夏夏，那個人……不像壞人……我能不能幫他保釋？」

蘇予杺猶豫一下，沖袁夏說道。

袁夏詫異的看蘇予杺一眼，回答：「五分鐘之前可以，現在嘛，別說你了，就算我們局領導發話，怕是也救不了他了。」

「為什麼？」

袁夏聳聳肩：「很簡單，我剛剛查他的底細，發現他近五年履歷空白，又是從國外入境，我懷疑他有什麼國外勢力背景。而且，他剛才還試圖越獄，罪加一等，就更加不可能保釋了。」

「可是……」蘇予杺還想再說什麼。

卻被袁夏一把推出門外：「哎呀，你趕緊走吧！你看兮兮都已經在打瞌睡了。我這邊忙得很，就不送你了，改天約你。」

說完，袁夏就奔向審訊室。

剩下蘇予杺站在門外，怔怔看著審訊室方向嘆息一聲。

轉身離去。

「都讓開！瞧瞧你們一個個慫樣！隔著兩層防彈玻璃都不敢進屋，丟人！」

「就讓老娘親自會會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有預感，這次咱們抓了一條大魚！」

袁夏眼露精芒，摩拳擦掌的推開一眾工作人員，走入審訊室。

啪！

袁夏使勁一拍桌子：「差點就被你矇騙了！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受雇於海外哪個組織，這次潛入華夏又有什麼任務？」

隔著防彈玻璃，袁夏卻是膽氣壯了不少。

渾然忘記了之前被秦嬴武力支配的恐懼。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叫秦嬴，江州人。之前在海外打黑工，攢了一些錢之後就想著衣錦還鄉，做點小生意。」

秦嬴不緊不慢說道。

「呵呵，你當我三歲小孩？如果你這種身手的人都要淪落到打黑工，那其他人就別活著了！別耍花樣，老實交代！回頭看看牆上那個標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秦嬴撇撇嘴：「你不也把我當三歲小孩？小孩子都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再說了，我已經坦白了呀，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是沒有什麼證據，麻煩就儘快放我出去。」

袁夏被氣壞了。

她咬著牙、瞪著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別得意！早晚我會找到證據！哼，就算沒有證據，光憑你五年履歷作假，我就有理由拘留你72小時！」

秦嬴笑了笑：「沒關係，你想拘留多久都行。在此之前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袁夏一愕：「什麼問題？」

「你跟蘇予杺是閨蜜，那你一定很了解她嘍？能不能跟我聊聊她的過往？最好是五年前的時候……」

「五年前杺杺她還在……」袁夏下意識答道。

只是幾個字出口立馬意識到不對，趕緊住口，一拍桌子。

「我審問你，還是你審問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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