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虧空
第二天。
蔣宇給外婆找了護工等人員后，便坐車來到王東的公司，跟著他一起前往玉石市場。
王東是中州最大的玉石商人。
不僅自己做玉石買賣，更是管理著中州最大的玉石市場。
玉製品加工，鑒定，以及一些賭石買賣，都有他負責。
可以說，中州的玉石市場，王東跺一下腳就要震三震。
很快。
來到玉石市場，從大門口進去，蔣宇才見識到了什麼叫能量。
不管是擺攤的，還是有著自己店面的，否管他們之前在幹什麼，在看到王東過來后，所有人都是站起來對王東點頭示意，眼神和語氣都帶著一絲崇拜。
這份威望，讓蔣宇心之嚮往。
走進一家門店，王東才笑眯眯的轉身對蔣宇問道：「小宇，想成為我這樣的人嗎？」
蔣宇聞言，那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哈哈……」
王東開懷一笑，拍了拍蔣宇的肩膀：「那就好好乾吧，你父親白手起家創下那麼大的家業，我相信他的兒子不會差。」
「一定不辜負東爺的期望。」蔣宇抱拳道。
隨後，才認真的觀察起進來的這家小店。
小店店面不大，甚至有些小，但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兩邊沒有擺攤的，而且不管從哪個門進入玉石市場，必然要經過這家小店。
最關鍵的是，這家店內拿出來的都是上等的物件，有幾件的成色之好，讓蔣宇都十分驚訝。
「這家店是我名下的。」
王東說著，將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打開推到了王東面前：「看看這塊玉怎麼樣。」
盒子里的玉是一隻玉蟬，塊頭不大，但精雕細琢，手藝極為精湛。
最出色的地方是玉蟬的成色，溫潤細膩，光滑凝練，一看就知道是極好的羊脂玉。
更令人側目的是，玉內還帶著絲絲如血一般的暗紅色裂紋痕。
王東的表情也說明了這一點，這隻玉蟬是他壓箱底的寶貝之一，他很驕傲。
但蔣宇看了后，卻搖了搖頭。
王東臉色微微一怔：「怎麼，有問題？」
「不，這隻玉蟬是真的，上好的羊脂玉，這麼好的材料，只怕現在難找了，只可惜……」
「可惜？」王東蹙眉。
「我父親說過，古董有兩種，活著的，死了的。這隻玉蟬是陰間的寶貝，活人不能拿。」蔣宇將玉蟬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又放回去。
王東被蔣宇說的有些心寒：「什麼死的活的？」
「古人好玉，而玉蟬則是其中一個比較大的分支，玉蟬的玩法分為三種，冠蟬，佩蟬，含蟬。
其中佩蟬有對穿眼，冠蟬和含蟬沒有對穿眼。
冠蟬就是固定在帽子上的，有專門的固定用具，所以不需要對穿眼。
而含蟬更簡單，含在嘴裡，也不需要對穿眼。」
蔣宇侃侃而談。
站在王東後面的店長，臉上有些不滿：「什麼這個眼那個眼的，誰會把這玩意含在嘴裡。」
蔣宇聞言一指那店長：「問得好，活人自然不會沒事含著一塊玉玩，那麼含著的自然是死人了。
東爺，這塊玉蟬是陪葬品，從死人嘴裡摳出來的，所以我說是陰間之物，活人可不能把玩。」
王東手一抖，險些把盒子扔了，而後轉頭陰冷的瞪著店長。
那店長臉色有些蠟黃，急忙說道：「你怎麼證明這隻玉蟬是你說的那種，我還說你胡說八道。」
蔣宇自信一笑，指著玉蟬說：「我之前說了，玉蟬有三種玩法，而這隻玉蟬沒有對穿眼，自然就不是佩蟬。
而區分冠蟬和含蟬的辦法也很簡單，東爺請看。」
蔣宇拿起玉蟬，指著裡面的暗紅色血痕說：「你看這像什麼東西的顏色？」
短暫的沉默。
王東皺眉不語。
這時，店長站不住了，出聲呵斥，「雞血玉沒聽說過嗎？上好的玉石，這種基礎的知識都不懂。說，你是怎麼騙王總的。」
「閉嘴，聽他說完。」王東臉色陰沉的喝到。
被這一吼，店長頓時不敢說話了，但表情卻越發的緊張。
隨後，蔣宇在店內掃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走過去拿起架子上的一塊雞血玉。
被王東擺在店內的，自然不會是假貨。
兩塊玉石放在一起對比，差別一目了然。
「雞血石的紅色成片出現，像聚集在一起的血塊一樣。而放在死者口中的玉石，呈現出來的血色卻不一樣，是絲狀的一種狀態，我們稱為沁色。
東爺，你看這塊玉蟬上面的斑痕，這是只有在墓中才會出現的變化。如果在外面，只會產生包漿，不會出現斑痕。」
王東聽到這，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片刻后。
王東聲音平淡的問，「這隻玉蟬，多少錢收上來的？」
這語氣里已經聽不出嚴厲，反而還有些輕鬆，像是朋友之間的對話一樣。
但熟悉王東的人都知道，這樣的語氣代表著王東生氣了。
店長腿一軟，險些跪了下來，他不斷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囁嚅道：「二，二十萬。」
王東聞言也不說話。
但店長臉上的冷汗是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
「十五萬……」
店內還是沉默，店長終於說了第三個數：「七萬八。」
見王東還是不說話，店長都快要哭了。
「王總……真是七萬八啊！」
這時，王東把目光看向了蔣宇，店長也是眼巴巴的看了過去。
蔣宇沉默了一下，說道：「這隻玉蟬是漢代的，本身價格很高，但敢玩這個人少。價格起伏大，所以這東西有些人願意花百萬，有人卻敬而遠之。
如果是急於出手的話，七萬八是個不錯的價錢。」
店長聽到這話，眼神感激的同時，一絲怨毒閃過，要不是蔣宇戳破，他現在怎麼會被王東刁難。
「七萬八？老鄭，你還真是會拿我做生意啊。」王東冷笑道。
鄭店長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巴掌一巴掌扇著自己。
「王總，我鬼迷心竅，我不是人，看在我跟著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王東臉色不變，而是轉頭問蔣宇：「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他。」
一瞬，蔣宇隱隱猜到王東的心思，眼中帶著一絲詢問的看著他。
見王東微微點頭，這一下，蔣宇也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東爺，他畢竟跟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讓他補上虧空，這事就算了，畢竟張揚出去，你臉上也不好看。」
而王東心中也正是這個意思，他對蔣宇微微一笑，轉臉對店長吩咐道：「既然蔣店長幫你說話了，那你就把這些年的虧空補上，從基層員工做起。」
「嗯？」
蔣宇一愣，「蔣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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