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親密關係

張靜還沒到，張宇寧和同事交接好后，心不在焉的在路上溜達。車被閨蜜借走了，她本打算直接坐車回家，但是想想家裡空空的冰箱，決定去逛逛離家不遠的超市。

風颼颼而過，天氣有些涼了，張宇寧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眼睜睜的看著一輛輛亮著「有客」的計程車從眼前嗖嗖而過。

遠遠的，顧華就看見張宇寧縮手縮腳的站在路邊，他按了一下喇叭，探出腦袋，以上司關心下屬的口吻問：「等人還是等車？」

張宇寧被他嚇了一跳，她是新人，平日里杜亮和李東華都很照顧她，她與他們接觸也較多，但是顧華不同，除了討論案情，她很少和顧華一起聊天，她整天面對的也是他嚴肅、不怒而威的臉。雖然顧華的辦案能力與趙乾明相差不大，但是她覺得顧華沒有趙乾明有親和感，她甚至有些怕他。以前也曾在遇到他，但是每次他都開著車與自己擦肩而過，他們也沒有打招呼，這次他突然停下車，難道是自己工作上有問題？她突然緊張起來，「顧警官，有什麼事嗎？」

顧華握著方向盤，面無表情，「沒事，等車？」

張宇寧點頭，解釋，「我的車被朋友借走了。」

顧華看著她說：「這裡不好打車，我送你。上車。」

這是張宇寧第一次直視顧華，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心裡一緊，正打算拒絕。

顧華帶著命令的好意再次催促，「上車。」

「好。」張宇寧乖巧的點頭，打開了後座的門，報了地址又補充了一句，「送到超市門口就行，我還要去買些東西。」

顧華只是點頭。腦子裡有個大膽的想法，幫張宇寧和趙乾明牽線搭橋，但是又覺得一個大男人這樣做不太妥，索性放棄了，隨便他們去吧。他也剛好想起來，家裡的冰箱空空的，是該買點東西了。

顧華把車直接開進了停車場，張宇寧突然覺得心裡有愧，不應該這樣麻煩顧華，連忙提醒，「顧警官，到門口就行。」

「我也要去買東西。」

車裡的空氣停滯了，張宇寧臉一紅，尷尬的哈哈哈笑，「真巧呀～」

顧華沒有接話，說起另外一件事情，「在外面就不要叫顧警官了。」

張宇寧滿肚子疑問，但是不敢問，只能乖乖點頭，「好的。」

那以後要怎麼稱呼他？張宇寧苦惱扶額，但願以後不要在非辦公區遇到了。

進了超市，顧華推著車在前面走，張宇寧鬼使神差的跟上去了。跟著顧華轉了一圈，她才回過神來，自己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陪顧華逛超市的。但是跟著他走了這麼一會，突然走了她又覺得不太好，如果在途中又遇到，那豈不是很尷尬？

顧華研究著手裡的紅酒，目不轉睛的對張宇寧說：「不用跟著我，去買你需要的東西。」

張宇寧只覺得空氣頓時凝固了，她呵呵一笑，「好的，再見。」

說完逃一般的離開了超市直奔家的方向。

顧華把目光從酒瓶子上移開，看著張宇寧行色匆匆的背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說要來超市買東西，怎麼東西都沒買就直接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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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警官，張靜到了。已經安排好了。」

張宇寧低著頭不敢看顧華，昨天發生的那些讓她無地自容的事情一直在她腦子裡徘徊，去了超市什麼都沒買，就這樣餓了一個晚上，她現在想想都難受。

顧華從文件里抬起頭，「好，」，合上文件夾直奔審訊室。

趙乾明依舊站在監控室里。

顧華和張宇寧一起坐在張靜對面。

張靜比照片上憔悴，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哭過。

顧華禮貌性的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張靜點點頭，低聲回答：「可以。」

「你和死者謝大宇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高中老師。」

「你們關係怎麼樣？他為人如何？」

「我們情同父女，謝老師人很好，只不過有些過於苛刻，但是我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他不善於表達，擰著一個勁，總是好心幹壞事。」

「為什麼這麼說？」

「他前不久、」張靜突然哽咽起來。

張宇寧把包里的紙巾遞給她，張靜抹了一下鼻子繼續說：「他前不久還跟我提起他家裡的事情，他說，最近家裡亂糟糟的，他兒子老是盯著他手裡的錢，他不是不願意給他，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當然會留給他，但是他兒子迷戀上了一個女主播，還說要娶她，謝老師被氣壞了，他是過來人，當然知道網上那些小把戲，他不願意看著兒子越陷越深，就告訴他，如果不斷了和女主播的往來，不然一分錢也別想從他手裡拿走，除非他死。可是沒想到、沒想到就弄成現在這樣了～」

「謝老師為什麼會跟你說這些事情？」

「高中時，我家裡比較窮，老師對我比較關照，我的學費都是跟謝老師借的。我對老師感恩戴德，謝老師把我當成親閨女，有什麼事情都會跟我說，謝老師常說，閨女是貼心小棉襖，心裡有事和我說說能舒坦些。」

「他還跟你說過其他事情嗎？」

「有一些關於他們夫妻的事情，最近師母和一個老同學走得比較近。讓他很苦惱，他們為了兒子的事情冷戰，兩人都不說話，謝老師拉不下臉面提醒師母，鄰居們異樣的眼光讓他覺得難受。」

「你知道是為什麼事嗎？」

「好像是因為師母過分溺愛兒子。謝老師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教學上了，和他兒子交流比較少，又有不少誤會，兩個人合不來。師母因為心中有愧，所以比較放縱她兒子。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老師沒說，我也沒問。」

「他最近常去找你嗎？」

「他是去找我男朋友的，我男朋友也是老師，兩個人有共同話題，剛才那些都是茶餘飯後的閑話家常。我們打算結婚，老師很高興，說要親自為我們張羅。」張靜注意到張宇寧的表情變化，笑了一下，「結婚只有相愛的人，沒有應到的時間嘛。」

張宇寧確實有點意外，她很少聽說在大學期間結婚的，倒是聽到許多畢業就分手的消息。

「你和謝大宇的家人有接觸嗎？」

「沒有。」張靜低下頭有些難為情，「我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受惠於人，謝老師替我保守了這個秘密。」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不久前，我曾經看到謝老師的兒子在我家樓下轉悠，因為離得比較遠，看得不真切。不確定是不是他。」

「多久的事情？」

「兩三個月以前，具體時間記不清楚了。那是謝老師第一次到我男朋友家裡做客，我下樓去接他。」張靜眼裡的光突然暗淡，「那天，老師還特意穿了正裝，說是不想給我丟臉。」

「請節哀。」

「見笑了，」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謝謝你的配合。」

「不客氣。警官，希望您能早日將兇手繩之以法，」張靜看著顧華，目光如炬，「麻煩您了！」

顧華的點頭「這是我們的義務。」

張靜出了審訊室，在門外等著的長相白凈的男朋友立刻站起來走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嘴裡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

張靜吸了一口氣，疲倦的說：「我們回家吧。」

張宇寧忍不住惆悵起來，謝大宇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沒了呢？可惜呀。

顧華冷不丁的提醒：「別發獃，收拾好東西，準備開會。」

「好的。」

幾個人的小會議上，開展了熱切的討論。李東華認為是張靜夥同朱穆殺害了謝大宇，一時怒氣讓她沖昏頭腦，清醒后她想保護朱穆，所以在兒子的勸導下選擇了投案自首，攬下所有的罪。杜亮的想法更是大膽，他說可能是謝寶珉和張靜聯合在一起演戲，讓華玉誤以為謝大宇搞外遇，然後借刀殺人，目的是為了謝大宇的錢，因為謝大宇曾經說過，除非他死不然一分錢也不給謝寶珉。

顧華沒有明確的思路，但他覺得華玉一定不是殺害謝大宇的兇手。

趙乾明依舊保持沉默。

散會後，趙乾明再一次蹭上了顧華的車。

顧華毫不留情的說：「我們不順路，你是知道的。」

「知道。」

「下次自己開車。」

趙乾明點頭，口頭上答應了顧華。

他們沒有討論案情，因為他們都知道只有等到朱穆現身，一切就都會真相大白，謎底就會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