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美人恩深難報答
這一個多月來,寧致遠領著手下的組員又一次走遍了漁港村的山山水水,他們是帶著經濟考察的目的,在寧致遠的點撥下,組員們都覺得漁港村的山山水水是一個蘊藏著巨大寶庫的聚寶盆,以前沒有加以開實在是太可惜了。
漁港村三面被群山環繞,形成溫暖宜人的濕潤氣候,冬暖夏涼。一道清澈的合流沿著山巒從山頂流淌到村裡面,河水清冽而甘甜。山上長滿奇花異果,河水衝擊下的平原形成大大小小的池塘,如同鑲嵌在大地上的明亮珍珠。
春天的時候,可以在山上採摘野果野花出去賣,夏天的時候,可以在池塘里養上魚蝦螃蟹之類的特色水產,到了秋天的時候可以把這些特色水產打撈上來拿出去賣,然後把新一批的魚蝦螃蟹的苗放進去,等待冬天新的收穫。
寧致遠特意諮詢過李覺民,他們蘇省那邊的老百姓要比淮南這邊富裕得多,也很喜歡這些特色的水產品,只是自己那邊的產量不夠,實在是供不應求。如果寧致遠能夠提供一大批這些水產品的話,不僅寧致遠可以大賺一筆,李覺民也可以在政績上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同時也跑了淮南的許多城市,有些富裕地區,對於這些也是供不應求,為了慎重起見,寧致遠做了全盤的估算,就算李覺民那邊不能成功建立貿易關係,光淮南省里的客戶,就可以穩賺不賠。他記得十年後,就有不少養殖特色水產的大戶了大財,他也想抓住這個先機,一舉脫貧致富。
有了計劃之後,就是開始行動了,他先找村長提出要把那些水塘和荒山承包下來,每年一萬元的租金。當時一個熟練工人的公子一年也就三四千,寧致遠提出這麼優厚的條件,村長當然不會反對,樂呵呵地答應了,寧致遠立即和他簽訂了一年的承包協議。
然後他打電話給趙樹農,讓他從他們農機站裡帶兩個這樣的能手過來,並且保證他們會賺一筆不小的外快。趙樹農本來不想過來的,可是禁不住寧致遠在電話里軟磨硬泡,答應他帶兩個業務能手過來。
土地和技術都解決了,現在就剩下資金了,寧致遠記得縣裡面撥給工作組的活動專項資金有十多萬元,如果這些項目全部啟動的話,只需要五萬元左右,自己和黃志忠商量一下,應該可以啟動這些資金。可是他一說這件事,他這才明白機關裡面二把手和一把手的權力差距實在太大了。別看自己累死累活忙了這麼多天,可是拍板權還是在黃志忠的手裡,他不同意自己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黃志忠一看寧致遠這個計劃,不禁皺眉道:「致遠,你這個計劃可行嗎?長這麼大,我還第一次聽說養魚養蝦也能財。」
寧致遠解釋道:「我們這可不是普通的養育養蝦,而是特色養殖,你別小看這些東西,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十倍二十倍的利潤也沒問題。」
黃志忠很是不信,道:「十倍二十倍?你說得也太誇張了吧!」
寧致遠:「等我們收穫的時候,你就會覺得一點也不誇張。」
黃志忠搖搖頭,道:「反正我是不同意你這樣動縣裡撥下來的錢,農書記和姚縣長在我出來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當心花這筆錢,我可不想把它敗在我手上,到時我可沒法向兩位領導交待。」
寧致遠搖搖頭,既然黃志忠都這樣說了,他也知道動這筆錢是不可能的了。黃志忠這樣的官員不是壞人,說他是個清官好人也不為過,但這種老式幹部不能適應時代展,他們的思想還停留在老一代的計劃經濟時代,他們看不到時代展給他們的機遇,註定要被時代拋棄。真不知縣裡是怎麼想的,把這種人給自己做領導和搭檔。
不過組裡面其他成員都對寧致遠的計劃很是讚賞,他們每人自掏腰包各拿了兩千塊錢,湊出一萬塊錢,就當投資了,現在和村裡的租金問題解決了。
不過下面的啟動資金還是個問題,就算縮小規模,也需要至少兩萬的投入,他可以和姐姐姐夫借一萬,自己這幾年打工的積蓄也有五千塊錢。還有五千塊錢確實是個難題,他想和父母去借。可是這麼多年自己花了二老不少錢,還沒能夠好好贍養他們,現在又要找他們借錢,自己確實張不了這張嘴。
他一整天都是愁眉苦臉的,想不到五千塊錢逼死了他這個英雄漢,在夢境中的後世,五千塊錢都不夠他出去玩一次的,現在自己想要做的大事就卡在這裡了。
彭筱雨看到他這麼心煩的模樣,問了他的那些同事們,知道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後,一聲不響地就回家了,然後拿起自己那張定期存款單就來到鎮上的農行里。
晚上輔導完他們三人的功課,正要離開的時候,彭筱雨偷偷叫住了寧致遠。寧致遠很奇怪,自己這個乾妹妹什麼時候有悄悄話要對自己說了。寧致遠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里,關上房門,不讓別人聽到。
「致遠哥哥,這個給你!」說著彭筱雨捧著一隻大文件袋給寧致遠。
寧致遠很是奇怪,彭筱雨無緣無故送東西給自己幹什麼?他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是厚厚的一捆一百的人名幣,看樣子得有五六千塊錢。
寧致遠一驚道:「你怎麼有這麼多錢?這是從哪裡來的?」
彭筱雨淡淡一笑,道:「哥哥你想那裡去了,這是我上班兩年多的積蓄,不是偷來的。聽說你有一件大事要坐,就缺這五千塊錢,妹妹沒什麼別的本事,又幫不了你別的什麼。這五千塊錢就算我給你的投資了,我相信哥哥的本事,一定不會讓我血本無歸的。」
寧致遠有些疑惑地道:「你借錢給我的事,乾爸乾媽知道嗎?」
彭筱雨一把把紙袋拍到他的懷中,笑道:「他們不知道也沒什麼,我們兩家是過命的交情,當年我爸爸為了救乾爸,連自己的腿都給搭上了,難道會捨不得這五千塊錢?」
寧致遠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他沒想到彭筱雨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做起事來會這麼地決絕,這五千塊錢可是她的血汗錢,可是她拿給自己的時候卻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這樣的深重的恩情,還真不知怎麼報答。在那個穿越二十年的夢中,自己似乎很少關注到她,甚至把她給忘了,而她還這麼心心念念地記著他,越想越覺得夢中的自己實在是太混賬了他決定這一切要重新改變。
寧致遠眼眶有些紅了,他一把抓住彭筱雨的手,道:「筱雨妹妹,多謝你了,你可是解了我的燃眉大急,我可真不知怎麼報答你。」
彭筱雨歪過頭,桃腮緋紅,道:「我不要哥哥報答,為哥哥做任何事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寧致遠一怔,回家這麼多天,他也漸漸明白彭筱雨對自己的心思,可是今天是第一次聽她這麼明確地表達出來。可是他已經有了舒曼,心裡再難裝下別的女人了。他不想傷害彭筱雨,真不知如何對待她的深情告白。
彭筱雨見寧致遠木木地不知說什麼好,眼眶一紅,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原來哥哥對她沒有男女之情,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正巧這時寧曉石推門進來,看到彭筱雨眼眶紅紅的,不禁有些奇怪。被別人看到這一幕,寧致遠和彭筱雨都有些尷尬,忙故作鎮定地強顏歡笑。
寧致遠有些不高興地道:「曉石,我不是告訴你,進別人的房間要敲門嗎?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寧曉石無端被訓斥,辯解道:「這不是自己家裡嘛!再說也沒外人……」
寧致遠打斷他的話,道:「算了,不說這個了。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寧曉石一拍腦袋,道:「你不問我差點忘了,剛才你們工作組的小黃告訴我讓我告訴你有一位叫趙樹農的人打電話找你,正巧你不在。她讓我給你帶信,讓你快點給趙樹農回個電話,他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原來是趙樹農有事情要找他,估計是為了派技術人員來這裡指導他們工作的事了,確實要快點和他把細節商量好,這件事要儘快落實。把彭筱雨送回家后,寧致遠回了一趟工作組,打了個電話給趙樹農所在的農機站,趙樹農為了等他的電話,一直守在那裡。
在電話中,趙樹農把所有的細節都敲定了,技術人員工作的期限、以及各方面的待遇都確定了,只等著過來簽勞務合同。
趙樹農告訴寧致遠,讓他明天下午一點鐘到寧國汽車站接他們,加上他一共有技術員三人。並且讓他準備大一些的車,趙樹農神神叨叨地告訴他,會有兩位神秘的嘉賓出現。
寧致遠不禁一陣苦笑,短短的一個月的工作,讓看起來這麼老師的趙樹農也學會賣關子了。不就是劉安邦或是朱懷亮他們嗎?還什麼神秘嘉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