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安
顧三生遇到王文雅，高興說道：「文雅，我有劍了。」然後一股腦跑了出去，他要炫耀，炫耀他有劍了。
王文雅低聲說道：「神符乃奉若天命，窮寵極崇，與天剖神符，地合靈契。」
王文雅想了想，有說到：「分天之符，合地之契，言應録而王也。」
這些話，夫子曾對她說過，她也曾在夫子家見過那把劍。
只是夫子告訴她，那把叫神符的劍不適合她。
顧三生跑到夫子面前，炫耀的拔出神符，不可一世，他看著夫子問道：「怎樣？」
夫子說道：「人背神符一道，蠻覘知之，望風而逃。可你顧三生還沒有這個本事。」
顧三生不以為意，他有一劍，名神符，足夠了。
顧三生又跑到李平安面前炫耀道：「怎樣？」
李平安說了句：「不錯。可怎麼看來都想把木劍，你果然不愧是跨木劍長大的。」
顧三生呸了句：「你懂個屁，此劍乃是仙劍，上斬神仙，下屠諸邪。」
夫子說道：「神符猶在握，天弩自收芒。」
顧三生挑眉說道：「看，夫子都這麼說了。」
李平安嗤笑道：「夫子在讚歎神符，可不是在讚歎你。」
顧三生笑道：「神符是我的，夫子讚歎神符就是在讚歎我。」
李平安無話可說，李平安自認臉皮厚，卻厚不過顧三生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中陽縣內，知縣中，百人齊聚，皆配長劍，盡穿黑衣。
每個人靜若老松，對於身前百寶箱內黃金萬兩無動於衷。
知縣不過正七品，俗稱七品芝麻官。
可在中陽縣，外人眼中的小小七品芝麻官，卻是中陽縣中的土皇帝。
崔家如今一代單傳，崔英是個俊俏美男子，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一雙透澈明亮的雙眸蘊著無窮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樑，星劍的眉，看似柔弱的身體卻為他增了幾分書生氣息，就是這麼個文質彬彬的美男子確實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暗中開設賭場、青樓這些下九流的產業，拐賣兒童，逼良為娼，可謂日進斗金。
崔英黑暗面被隱藏，白化面被強化。
崔英在中陽縣內被稱美男子，不知迷倒多少良家婦女。
王虎要不是經歷殺妻之仇，恐怕也不會知道崔英的真面目。
崔英以前看在天漏之地曹家的面子上，可以讓王虎得以苟延殘喘。
可如今王虎進入武者七品境界，足以對他造成威脅。
而且崔英聽聞王虎女兒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之姿。
崔英骨子裡色字當頭，今夜他就要血洗虎頭山。
一百個八品境界武夫，是崔英暗中培養的爪牙。崔英手握青花扇，冷聲開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夜我需要你們血洗虎頭山，當然你們無需與王虎對戰，只需要屠盡虎頭山上的人，只要那個叫王文雅的丫頭活著就可以，其他人格殺勿論。」
百人武夫齊聲說道：「是。」
崔英說道：「事成之後，每人黃黃金萬兩，中陽縣各個青樓花魁任君品嘗。」
那些個武夫神情激昂，恨不得此刻就殺向虎頭山。
崔英揮手，百人武夫退去。
崔英反身，望向那黑暗處，那兒有個殺手，全身籠罩在黑色之中。
有錢能使鬼推磨，崔英不在乎錢，在中陽縣這塊地方去，只要是錢，最後都是要流進他崔家的口袋。
崔英沉聲說道：「王虎就交給閣下了。」
殺手嘶啞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且放心好了。」
崔英笑了，宛如魔鬼。
只要黑夜降臨，便是血染虎頭山之際。
……
夫子和李平安回到夫子家，打開院門，李平安目瞪口呆，院子里完全雜亂無章，一片狼藉。
李平安忽然明白顧三生為何不跟他們回來夫子家了。
根本就是不敢來。
李平安偷偷看了夫子一眼，不愧是夫子，面對此種情景完全無動於衷。
夫子吹了一口氣，所有東西恢復原樣。
李平安看得神奇，心想夫子果然是神仙。
夫子忽然鄒眉，對著李平安說道：「虎頭寨有生死劫，你若不想虎頭寨人慘死，就拿起手中劍，去守住寨口吧！」
李平安為難說道：「夫子，我現在沒有劍。」
夫子指了指心口。
李平安明悟，他有一劍，在心中，謂之道劍。
道劍無形無影，存留三寸心房。
李平安推門而去，身影淹沒在風雪中。
夫子望著李平安漸行漸遠的身影，說道：「要想持劍，要學會殺人。」
隨後夫子又說了四個字：「見血，封喉。」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
鵝毛大雪，茫茫大地。
劍者，孤獨。
他張天秩這一生收了兩個，弟子，一為順天，一為逆天。
順天命，是他，叫陸羽。
逆天人，是他，叫李平安。
順逆，夠了。
天地，道也。
他們，順逆，都有一劍謂之道。
張天秩抬頭望天，輕輕說道：「自古神仙在天上，俯瞰人世間。我要未來天地無神仙。」
風雪掩門，夫子轉身走進屋內，拿起了一把黑黝黝的斷劍，說道：「老夥計，想不想飲血，我雖無法看到你斷劍重鑄之日，卻能幫你挑選個不錯的主子。那丫頭，還算不錯，你且跟她好了。」
斷劍發出幽幽黑光，彷彿吞噬周圍光明。
夫子輕輕笑，露出回憶之色。
……
由於下大雪，虎頭寨人都躲在屋子裡取暖，大門緊閉。
李平安走到寨口，身後是一串腳印，很快就被大雪淹沒。
舉世茫茫，夜色漆黑。
李平安運起體內薄弱的劍元抵抗寒氣，閑來無事的他練起了五禽戲。
孤血茫茫，寒風刺骨。
李平安回身望去，顧三生背著神符劍緩步走來。
李平安問道：「你怎麼不睡？」
顧三生反問道：「那你呢。」
李平安笑道：「夫子說虎頭寨有生死劫，要我來守寨口。」
顧三生說道：「不知為何，神符劍全身通紅滾燙，如火炙烤，我心生不安，就起來走走，聽見動靜，就來看看。」
李平安鄒眉說道：「真的會發生事？」
顧三生說道：「也許。劍知天命，人通劍意，神符躁動不安，我想真會有事發生。」
李平安不解說道：「夫子好像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可他就是不說。」
顧三生沒好氣說道：「白痴，他不說，你不會問啊。」
李平安笑笑不說話，夫子要說，他自然會說，要是不說，問了他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