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代理 第八章 飢荒
慘灰色的福特野馬在鄉間的小木屋外停下。
緒秋在白先生的帶領下下了車,身上還穿著之前準備的深灰色西裝。
令緒秋注意的是,在鄉間小屋的另一邊還挺了輛復古的黑色福特野馬,和白先生這輛極其相似。
「替你保管神器的老朋友就住在這小木屋裡?」緒秋問道。
「是的。」
「這也是天啟四騎士之一吧?」
白先生聽到緒秋的話吃了一驚,回頭看向停在木屋另一邊的黑色汽車便也不再驚訝了:「有這樣的洞察力,你還真是不一般。」
月蕊留在屋外,站在汽車旁,像是在站崗一樣。
白先生帶著緒秋走進了木屋。
木屋裡十分陰暗。
白先生拉了下旁邊的電燈。
微弱的暖黃色燈光灑了下來,讓緒秋看清了木屋的主人,一個如同乾屍一樣的老人,癱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猶如麻袋一樣的衣服,眼神空洞像兩顆玻璃球一樣。
「飢荒,我的老朋友。」白先生張開雙臂,想要擁抱老人,老人卻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無視白先生。
看來那老人就是天啟四騎士之一的飢荒,緒秋看著那老人,對比白先生,同樣都是騎士,這個飢荒無論從年齡還是精神面貌都比不上貴族一般的白先生。
「你為什麼要來找我?」飢荒冷冷地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我的鐮刀。」
「你的鐮刀.......你該不會是想反擊吧........」
白先生蹲下身去,靠近飢荒:「我們是天啟四騎士,神明的統治者........」
「那是過去了!」飢荒突然怒吼道:「瘟疫已經被殺死了,你覺得還有多久輪到你我,你如果聰明點就該和我和戰爭一樣躲著他們。」
飢荒慢慢站起身來,走到桌子邊上,看向窗外,鄉村的景色倒映在他無神的眼球中。
「那個崛起的東方神,你知道是誰嗎?」
「誰?」
「財神。」飢荒冷冷地說著。
「財神?」
「是的,就是那個小跟班。時代變了,死亡,人類已經不再懼怕我們了,不會再敬畏我們了,瘟疫,飢荒,戰爭,人類已經能解決了,再過幾年連死亡也可以解決,連你也會被拋棄,你也會失去人類的敬畏,失去力量的來源,變成像我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飢荒盯著窗外的景色。
「這個時代,大家已經換了信仰,不指望神明保佑他們了,只要有了錢財,便自己保佑自己了。」飢荒說道:「我們失去了信仰了,記得你最巔峰的時候,觸摸甚至可以殺死神明,看看現在。」
「所以財神會得到那麼多的信仰和敬畏,會突然變強。」
「是的,在這樣的背景下,你怎麼跟財神斗?大勢已去了,我的朋友。」飢荒說道:「新舊更迭,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見面已經見過很多了,不是嗎?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飢荒這樣說道。
「我的朋友。」白先生還是帶著微笑地說著:「我能理解你,瘟疫死了,你在害怕,我能理解,但我能保證,我會保護你的,只要你還忠誠於我。」
「你還是搞不懂啊,死亡,根本沒什麼好打的,我們已經輸了,我們已經不再是神明的王了,大勢已去了。」
「我的鐮刀在哪?」白先生的語氣冰冷了起來。
飢荒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窗外。
緒秋慢慢走到了飢荒身後,看向他視線中窗外的鄉村景象。
「你背叛了我們。」緒秋說道:「你投靠了財神,是嗎?」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能看穿一切。
「我都不知道一個人類跟班也有權質問神明。」飢荒鄙夷地看向身後的緒秋。
「回答他的問題,飢荒。」白先生的語氣冰冷到了極致,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逼人的殺氣:「你投靠了財神?」
「你為什麼這麼倔強,死亡,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飢荒說道。
「緒秋!快走!」
這是緒秋第一次看到白先生這麼焦急,也知道情況的緊急,跟著白先生奪門而出,但眼前的景象卻讓緒秋驚呆了。
小屋的周圍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猶如烏雲一樣將小屋包圍,緒秋仔細看那烏雲,竟然是由無數的蝗蟲組成的。
無數蝗蟲扇動翅膀的聲音集中形成駭人的巨響。
「財神說你掌控死亡的能力被奪走了,這種情況下,你贏不了我的。」
緒秋看向周圍的蝗蟲,在看向身旁的白先生,即使是一向冷靜的死神,此刻也展現出了慌張。
「我可以讓除神明以外的任何東西死亡是嗎?」緒秋問道。
「是的。」白先生回答道。
「你和月蕊先上車。」緒秋冷冷地說道,那雙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面前像高牆一樣的蝗蟲群。
白先生也知道緒秋想要幹什麼了:「你只有掌控死亡的神力,並沒有神的體質和力量,恐怕承受不住那樣的胡來。」
「白先生。」緒秋看向身旁的男人:「上車。」
白先生看著緒秋那堅定的眼神,知道此時勸他已經是徒勞了。
只能先拉著月蕊坐上了汽車。
緒秋一個人,慢慢走向了蝗蟲的千軍萬馬前,在蝗蟲組成的高牆面前,緒秋顯得無比的渺小。
緒秋慢慢脫下手套,一掌拍在了蝗蟲組成的高牆上,綠色的火焰瞬間蔓延開來,火焰蔓延之處,蝗蟲都被燒成灰燼。
很快,蝗蟲組成的高牆被燒出了一道口子。
「快走!我一會和你們會和!」緒秋沖著汽車喊道。
月蕊用力踩下油門,衝出缺口,沖向遠方的田野。
緒秋手部用力,綠色的火焰進一步擴散,一半的蝗蟲直接被消滅了。
但是這時,緒秋突然感到眼前一黑。
瞬時一陣暈眩,摔倒在地上。
此時白先生的車已經開出了很長一段距離。
白先生看著後視鏡中暈倒在地上的緒秋,嘴角竟然微微的上揚起來。
「你在笑什麼?死神大人。」月蕊問道。
「已經有幾千年沒遇到了啊,不需要我的挑唆就願意為死神犧牲的人類。」
飢荒慢慢走出了門外,看著暈倒在地上的緒秋:「站在了錯誤的一方啊,愚蠢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