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558葉公好龍
長生淵里一口天外隕鐵鑄造的葯爐，煉製出了人人痴迷的長生不老葯。
鎮海妖樓里，神秘的金色天平衡量著你所想換取的一切。
南檀梵境，不出世的高僧被烈火焚燒留下了價值千金的佛骨。
即便是龍脈藏地，也有稀世至寶妖骨鏡的存在，古人注重喪葬，哪怕是死也要帶著自己生前最喜愛的東西入藏。
居於龍眼位置的墓中墓里也有這樣的東西。
陳長生看著陳千秋，「你爺爺當年從墓里拿出來的是一顆青色的珠子，有人告訴你爺爺，那叫做——女媧淚。」
陳千秋知道女媧是什麼東西，但是對於這個女媧淚，是什麼她還真不清楚。
當時不僅是陳千秋，即使是陳秀，也不清楚他從墓里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他只是答應那人代為保管，免得這東西落到壞人手裡，等到他成功醒來之後，就將東西還給他。
作為報酬，他可以還陳秀一命。
他取走了陳秀的一隻眼睛，這是提醒他記住交易的方式。
香師陳二爺就此在京城銷聲匿跡，此後很多年，陳秀都一直保管著這個東西，可是與他交易的人卻再也沒有出現。
直到有天他的兒子在墓里遭到別人的算計，當他引以為傲的兒子被老鬼從墓里攙扶到家門口，陳秀差點瘋了。
那樣重的傷勢，躺在床上的樣子，就像放在風口裡一隻快要燒盡的蠟燭，都不用多大的力氣就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兒媳婦帶著即將臨盆的肚子，以淚洗面，陳秀窩在屋裡想了整整一宿，天亮之時，他決定撕毀交易，從墓裡帶來的東西被他分成兩半，然後給自己的兒子服了下去。
陳隱說到這裡苦笑了幾聲，「然後就是你眼前看到的這個樣子，我活了，但是也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我從來都沒有怨過你爺爺甚至我還感激他，千秋，當我躺在床上，連呼吸都變成一種痛苦煎熬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只要能活下去，無論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可人畢竟都是貪心的，但我真的活下去，我又期望結束現在這樣的樣子，變成曾經的陳長生。」
陳長生的心酸是隱在歲月之後，不被人看到的痛苦煎熬，他畏懼自己的樣子，卻又萬分慶幸自己能夠活下來。
「我開始消失在別人的視線之外，你爺爺也對外宣稱，我受傷頗重，不見外人，事實上，他比我更著急的尋找著讓我變成正常人的方法。」
「可是……你出生了。」
話說到這個地方終於說到了陳千秋的身上，按照陳義的話來說，如果那時候的自己即將出生，再就說明自己之所以這樣，並不是繼承了陳隱的基因，而是自己也發生了像陳隱一樣的意外。
「我……發生了什麼？」
「你生下來時沒有氣息，沒有心跳，也沒有體溫，渾身青紫是個死胎。」
陳隱臉上閃過痛苦，很難想象他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出現痛苦這樣的情緒，可是那難受的樣子，卻是真真切切。
「你爺爺以為是自己撕毀了交易所以才導致你這樣，最為悲痛欲絕的時候，他甚至想抱著你一塊去尋死，可是我不信命，如果你註定是死的話，那我也早就死了，所以……」
「我把剩下的那半顆女媧淚餵給了你。」
陳千秋終於明白，她今天所擁有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來的。
「我……」陳千秋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該怎麼說呢？他的命都是別人給的，即使是別人，他做的選擇，卻也讓她活了下來。
「可是如果我們兩個都用了女媧淚，那為什麼我的身體沒有變成你這樣？」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陳隱道，「我推算應該是你年齡的問題，當初我用它的時候只是深受重傷，還存著一口氣，而你用它的時候卻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死人。
所以我想這女媧淚應該類似於一種催化劑，它的能量是有限的，幫助像我這樣還活著的人，它消耗的能量就比較少，而當他去幫助那些已經死了的人消耗的能量比較大，這也是你身上為什麼沒有返祖跡象的原因。」
陳千秋告訴陳隱，他身上這些煩足跡象其實已經開始慢慢顯現，尤其是在遇到佐佐木之後。
陳千秋甚至想，她的這雙眼睛應該也屬於反祖跡象，畢竟天生重瞳的人之又少。
突然，陳千秋停下了，他想到了陳隱說的話，佐佐木當年在爺爺手裡搶走了那句棺木，然後佐佐木對瘋狗有保持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態度。
還有上一次，他記得佐佐木清清楚楚的提過，瘋狗是從他手裡逃出去的，而她本來就是屬於她的實驗體，那是不是說……
瘋狗就是當年那龍眼墓室的主人。
而女媧淚，就是當年他情急之下交給爺爺的，然後又陰差陽錯的分給了陳隱跟自己。
而自己也在多年以後用另外一種方式就了瘋狗，甚至讓他為自己賣命十年。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一刻，陳千秋突然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事情真的是我猜測的這樣子嗎？」陳千秋看著陳隱問。
陳隱沉默著，「我當年為了了解那座墓穴，曾經搜集了很多很多的資料，我不知道你有聽過一個人的名字，但這個名字很有可能就是瘋狗，真正的身份？」
「名字？」
「——陸離。」
陳千秋如到雷擊這個名字，他豈止是聽過，她輕笑幾聲，「命運這東西，一定是有人在刻意操縱著的，他看著你著急，看著你忙碌，等熬到最後的時候，他又輕飄飄的告訴你哈，其實你早就抓住了命運的尾巴，窺探到了命運的真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陸離。
程靈犀。
她兜兜轉轉在幾個墓穴當中來回穿梭，自以為串通起來了別人的人生，窺探到了別人的過去。
到頭來卻發現這個「別人」就在自己身邊，與你朝夕相處，與你捨命相救。
「你今天告訴我的，實在是太多了。」陳千秋，腦子一團亂，他一直都在尋找所謂事實的真相，可是等著真正的真相來臨，他又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所謂葉公好龍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