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同承一脈
幽昌忙不顛點頭,拉著墨熵就走,關上了門。
一路失魂落魄,腦子有什麼擠壓的事就要破土而出,幽昌一直以為是時間太過久遠,才會把幼年時對於君燁的記憶忘之八九,現在想來,怕不是那麼簡單。
恍恍惚惚,墨熵一直跟在後面,仍由幽昌牽著自己。
突然在拐角處遇到封崢,他臉上負傷,身上的衣服也劃破了好幾道口子,好不狼狽。
雙方不注意,就要撞到一起,墨熵眼疾手快,一手拍在封崢的右肩,把他拍退了好幾步。
「注意一點。」
言語警戒,封崢這才注意麵前有人,還是幽昌。
「主人...」
封崢委屈巴巴,手腳並用就想來抱幽昌,一頭火紅的頭髮,讓墨熵看著心煩。
又是一掌,「兩臂距離,不許靠近。」
墨熵乾脆擋在了兩人中間,封崢吃癟,自是不敢在墨熵面前放肆,特別是知道當年自己能夠從鬼界幸免於難,多虧了墨熵,自己不是忘恩負義之輩,自當銘記於心。
「哦。」
不甘心地癟了癟嘴。
幽昌從墨熵身後伸出腦袋,看了看封崢,說:「封崢,你還記得哥哥是怎麼不在的么?」
「那自然是...」
封崢條件反射地說,被幽昌嚴聲呵斥打斷。
「我不要聽什麼渡劫化劫的說法,我知道那是假的,你原是哥哥的器靈,你很清楚真相,我要聽真相。」
數萬年來,自從封崢隨著滅世戟跟了幽昌,兩人鮮有爭執,屈指可數,唯一一次嚴重,不過是為了那時傻了的墨熵,那便是唯一一次。
面對面前好像有所察覺的幽昌,封崢甩了甩額前的碎發,眼神越發迷離。
生生嘆了一口氣。
「我終是要面臨這一天的到來,主人,你也是...」
封崢的樣子令墨熵不安,他不是沒有尋求過君燁生前生后的事迹,在極北冰窟,偽裝成君燁,他是做過十足的功課的,只是外界對於那個君燁除了修為,品行的誇讚,鮮少有什麼其他的傳聞記錄。
墨熵深知幽昌對於那個哥哥的感情極深,所以對於封崢要說的話,既沒底,又好奇。
「你說。」
幽昌突然冷靜下來,搞的墨熵心裡更加不上不下。
「其實如今的鐘郁璃本不是魔修,他曾和你哥哥君燁都是師承北方元始天尊,曾是摯友,後來天尊仙逝,兩人之間一直也是關係密切,奈何天道複雜,兩人漸生分歧,你哥哥一直主張仁義,而鍾郁璃卻偏離了本心,有一日,你意外失蹤,你哥哥尋你不得,百般尋找才找到,原本沒當一回事,以為是你貪玩走丟,後來才知,是鍾郁璃設計為之,要的便是牽絆住你哥哥...」
幽昌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催促著:「然後呢...」
「然後...你哥哥意外撞見鍾郁璃走火入魔,心魔叢生,鍾郁璃欲與勾結,你哥哥不從,反而狠狠羞辱了他一番,將他打成重傷,只是你哥哥顧及往日情分,並沒有向天下拆穿,後來你哥哥做了北方守護神,鍾郁璃淡出了五方,沒想到再出現的時候,他勾結異類,想要霸佔五方天下,你哥哥第一個阻攔,他氣急,深知你哥哥的軟肋便是你,便捉了你...」
「捉了我?」
幽昌眼神迷茫,對於這些記憶一點印象都沒有。
封崢一臉心疼,糾結著:「你不要費力想了,你的那些記憶都被你哥哥封印了,無人可解。」
「鍾郁璃捉她做了什麼?」
一直沒有說話的墨熵,突然說話,沙啞地咬牙切齒。
封崢搖頭,「這個我不會說,就算我此刻死了,我也是要帶進棺材里的,這是我最後的保留。」
「封崢...」
幽昌煞白了一張臉,默默施與壓力。
封崢原本就和青吾打鬥受了傷,加上如今的幽昌早就今非昔比,一個施壓,血就要從喉嚨處湧出。
「嘔...」
一口血噴出,幽昌也是沒有想到,連忙撤回施壓。
「我...我沒想...」
封崢搖手,看著幽昌緊張,吐出嘴裡剩餘的血,說:「我沒事,主人,真的。」
「你不想說君燁的死,是不是事情本身就與幽昌有關?」
墨熵問,封崢臉色一冷,一個眼刀過去,想讓他閉嘴,這個更是讓墨熵肯定了內心的猜想。
幽昌也是心裡一沉,想起之前自己親手殺了一次墨熵,幽昌手開始不受控地顫抖。
「墨熵說的可對?或者說...哥哥也是被我殺死的?」
幽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種聲音說出了這話,只見封崢不敢置信地後退了幾步,想要掩飾,卻已經來不及。
隱瞞了數萬年的真相,就這麼暴露了。
「幽昌...事情一定不是那麼片面,就想之前一樣,你絕非本心啊。」
墨熵也是隱約有這種猜測,卻不想幽昌直接問出了口,把封崢打了個措不及防。
「可是...那也是事實啊。」
幽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哭也不鬧,讓墨熵有點后怕。
幽昌緩緩鬆開了緊握墨熵的手。
「幽昌!!!」
墨熵失措想去拉住,卻被靈活躲開。
「主人...」
封崢不知現在還能說些什麼,這樣的事實擺在幽昌面前,心理再強大的人也不會短時間恢復吧?還是辜負了君燁之前的囑託。
「我沒事,我就想一個人靜靜。」
說著,沒等那兩個人反應,幽昌喚出了滅世戟就離開了,一個背影都沒有留下。
封崢想去追,看了眼墨熵,墨熵卻是愣在原地。
「你怎麼不去追?」
「你說再多有什麼用,這麼久了,事實遠比一開始的破壞力更強,只能靠她自己想明白,我相信她。」
「你...」
封崢沒有墨熵這麼開明,他一直捨不得幽昌有半點傷害,一味地寵溺,認為這樣才是不負君燁生前的囑託,卻不想也養成了幽昌軟弱膽怯的性子。
說到底當年的事,就是君燁阻了鍾郁璃的道,人家報復上門,中間牽扯著年少的幽昌,天真,不懂事。
「剛才在裡面,珺落說她曾經識的君燁和年幼的幽昌,你可知怎麼回事?」
「珺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