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程依依洗把手,「對不起,我並不需要討好你。」
「不需要?你現在待在這個地方,還不是仗著有趙英武護著你。等到哪一天,你對於這個男人已經沒有價值了以後,你以為,你還能夠讓這個人對你死心塌地的嗎?」
「肖曉,我現在已經是有夫之婦,有一些話,我奉勸你一句,還是管好你的嘴巴比較好。我跟趙英武,我們本來就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從前是,現在是,以後更加是。」
程依依吹乾了手,走近肖曉,居高臨下的蔑視她:
「你給我記清楚了,我程依依有老公,他叫葉戈。」
程依依留下原地暴跳如雷的肖曉,自己一個人徑直回了辦公室。
開始的時候,她是把頭髮給紮起來的。
但是因為巴掌印的印記太過於明顯,她就索性把頭髮給放下來,以此來擋著這個巴掌印。
辦公室這個地方從來就不缺嚼舌根的人。
程依依做事情自然也是小心謹慎再謹慎行事。
她不願意得罪人,但是也不想被別人耍,更加不能吃啞巴虧。
「唉,你跟著你們大美女聊天說了什麼啊?你們說了什麼了啊,我說小程程啊,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你這就是真的就不夠意思了啊,明明就認識她,我可是你朝夕相處的同事,你怎麼就不能夠幫著我介紹介紹了呢?」
介紹?
葉戈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道:「你們人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葉戈剛聽闞澤說完,身後的沈父走了出來,「葉戈,謝謝你,把我女兒送到醫院,她的腿傷成這樣子,要不是因為你的話,恐怕就要一輩子殘疾了。」
「這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你不必感謝我,我太太不舒服,既然你們已經到了,我就不留在這裡了,有緣再會。」
什麼?
太太?
沈父望著葉戈的背影,眼睛眨了眨:「已經結婚了?」
「誰結婚了?」沈母走出來,原本還想要跟葉戈說說話,誰知道一出門,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這個孩子人呢?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我們女兒還在裡頭躺著呢,他就這麼走了,也太不會關心人了吧?」
「以後別讓知琳接觸他了。」
不讓?
沈母看著沈父漠然的樣子,冷笑:「你這個說的是什麼話,放著這麼好的人不要,你還想要我們知琳去認識什麼樣子的人呢,像是你這樣子的人么?」
「你說這一些幹什麼呢?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自己的心裡清楚,還要我提醒嗎?」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你就不要一直這麼翻舊賬了。至於知琳,你以後好好的看著她,別讓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知不知道?別跟姓葉的來往了。」沈父望著病房裡的女兒,心臟揪緊了似的。
「瞧你把這個話說的,好像我們知琳破壞了別人的家庭一樣,人家青年男女,男未婚,女未嫁的,怎麼就不能夠相處了呢?你是知琳的親爸爸嗎?放著這麼好的人家不要,難道你想你女兒嫁給那一些大腹便便的老頭,還是你公司那一些一輩子都拿著死工資的小職員?」
沈母兩手環胸,冷冷的白一眼,滿是不屑。
沈父握著拳頭,忍氣吞聲生道:
「剛才,葉戈說要去看自己的太太,他已經結婚了,難道你想你自己的女兒去做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嗎?」
什麼?
結婚了?
跟誰?
除了他們家的知琳,還有誰有資格站在葉戈的身邊?
還有哪個女人有資格站在葉戈的身邊呢?
沈母震驚雙眸,啞口無言。
「他結婚了?我們怎麼不知道?」
……
「你說,依依姐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蘇晴坐在床邊,抓著程依依的手,闞澤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蘇晴目不轉睛的看著雙眸緊閉的人,又喃喃說道:「如果她醒來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寶寶已經沒有了,她會不會很難過?」
寶寶沒了?
闞澤聽見這個事實,就覺得心裡憋得慌。
蘇晴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一定很難過吧。」
闞澤沉重地嘆了一聲,剛要說話,病床上躺著的程依依,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像是沒有生命的空殼一般。
「依依姐,你醒了嗎,你醒了啊?」蘇晴緊張起來,闞澤不知道怎麼面對程依依,只好出去找了大夫過來,大夫過來看了以後,說沒有什麼大礙,只需要注重身子的調養和情緒的恢復。
「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蘇晴小心翼翼地看著程依依,語氣輕地像是羽毛一樣,怕驚擾到剛剛醒來的病人。
程依依沒有說話,只是轉動眼珠子,環繞著病房一周,末了,搖搖頭。
蘇晴看著她疲憊憔悴的模樣:眼睛裡邊的淚水含著,愣是沒有掉下來:「依依姐姐,大夫說了,你還年輕,第一胎沒有是正常的現象,你和葉哥哥都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你別難過,還會有的。」
還會有的?
程依依眼睛眨了眨,一句話也不想說。
她好累,想睡覺,不想見任何一個人。
闞澤覺得自己待在這個地方,什麼都不是,只會礙事,索性出去外邊等葉戈,誰知,他前腳出門,葉戈已經到了門前。
葉戈被闞澤衣服上已經風乾的血漬刺痛到了眼睛,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無力朝著他本來:「她人呢?大夫怎麼說?」
闞澤看著葉戈的眼睛,聲音沉道:「孩子沒了。她剛剛醒不久,一句話也沒說,看得出來情緒不大對。大夫說她的情緒可能不太穩定,你小心留意,別讓她受刺激。」
葉戈暗下眸子,聲音喑啞:「我知道了,謝謝你。」
謝謝?
闞澤睜大眸子,望著葉戈臉上的哀傷,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是什麼關係,都是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話,多見外啊?」
葉戈看向闞澤,闞澤也看著他,兩人都不說話,但是也都懂的對方眼神里表達出來的意思。
葉戈推門走進去,蘇晴看見葉戈,整個人站起來,闞澤朝著她招招手,蘇晴立馬識相地走出去,留下空間讓他們夫妻兩個說話。
葉戈走到病床邊坐下,看著程依依面無表情的模樣,伸出手,想要拂去她額頭上沾的幾根小碎發,但是她偏過頭,他的手只得懸著,氣氛有些許的詭異,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你覺得怎麼樣?」
程依依用手枕著自己的臉頰,嗓子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葉戈見她這般,又道:「身體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不舒服了跟我說,我在這裡?」
程依依依舊一句話都沒有。
葉戈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子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漠然,為什麼這麼冷冰冰的,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事出必有因,他總不能責怪她的不是,就這樣,他一直陪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房間靜的可以聽見兩人的呼吸聲以及病房外邊的聲響。
兩人獨處了半個小時以後,護士端著吃的東西進來放下以後,又出門。
他們還是一句交流都沒有。
葉戈見她還是這麼一直木訥著,終不是一個辦法,他把流食端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程依依,起來,我喂你吃點東西,這樣子身體才能快一點恢復。」
程依依揉了一下眼睛,乖乖起來,抬眼望向葉戈,眼中沒有一點兒的溫情只剩疲憊:
「葉戈,我們離了吧。」
程依依掃向王金文,這個不學無術的無賴,每天待在辦公室里混吃等死,自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感覺人生就圓滿了。
無論是學識還是能力,都比不上那一些人。
更加不要說什麼上進心之類的東西。
早就已經被他吃進肚子里去了。
這一種男人哪個女生攤上了就是一個禍害。
「你為什麼要認識這個人?她跟著你又不熟悉,你認識她幹什麼呢?認識她,對於你而言,有什麼好處了呢?」
程依依看著他問。
認識程小嬋這個大美女有什麼好處?
王金文頓了頓,看著程依依審視的眸光,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掩飾掉自己的內心真實的不軌想法。
這個程小嬋的名聲,早就已經在男人堆里傳開了。
既然是個男的都可以泡上一泡,撩上一撩,為什麼他就不能夠有這個機會了呢?
為什麼呢?
他就非得一定要過去試試看,萬一就成了,豈非是美滋滋的一件好事一樁了呢。
程依依見他不說話,看著他那樣兒,就知道他的骨子裡在想什麼花樣,男人的那點東西,她在趙英武的身上已經看透了:
「怎麼,你怎麼就不說話了呢?」
「……」
「你是不想跟我說話,還是有什麼話不能夠跟著我說?」
「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有什麼話不可以跟著你說的,你這就有點胡攪蠻纏了的,這說的都是哪兒跟哪兒的話啊你?」
哪兒跟哪兒的話?
程依依看向王金文,淡淡一笑,王金文看著她如此嬌媚的笑,一下子呆愣了片刻,但是程依依冷冰冰的語氣,又將他拖回到現實里去:
「王金文,相信我,別雞蛋撞石頭,這人吧,還是老老實實踏踏實實的比較好,別成天想一些有的沒的東西,不實在。」
「啊哈哈哈,哈哈哈。」
傍晚下班,王金文死活不相信程依依說的話,非得去撞一下石頭。
這不,一直守在程小嬋準時下班的門口那兒,開著自己10萬起的代步坐在那兒,慢悠悠的,瞅見程小嬋走出來,王金文哼哼笑了笑:
「嘿,美女,你還認得我不?」
程小嬋看著王金文的車子,掃了一眼,沒好氣道:「你誰啊?」
你誰啊?
這美女,脾氣果然不一般。
王金文胳膊肘子搭在車子的窗沿上,看著程小嬋,笑道:「美女,你不認得我啦,我是程依依的同事啊,今天早上我們碰過面了的,你不記得我了啊?」
程依依?
又是程依依!
這個死女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了呢?
程小嬋橫了這個戴金連的男人一眼,邁起步伐就走,停留在原地的王金文一臉懵逼,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程小嬋提著包包,戴著墨鏡走在馬路邊上,看著這一些車子車來車往的,還時不時濺起一地的灰塵。
才等了一會兒,程小嬋就受不了了,等到那一輛塞滿人的公交車緩緩駛來的時候,程小嬋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一些,滿臉寫著驚恐和厭惡。
感覺像是到了印度了一樣。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愣是不願意抬起自己的腳,已經打算要叫輛計程車走,轉眼之間,不經意又看見待在那兒的朝著她搭訕的男人。
程小嬋理了理自己的著裝,抿了抿口紅,徑直走過去,敲下車窗,王金文驚喜不已,趕緊搖下車窗,一臉躍躍欲試的看著程小嬋。
程小嬋的眼珠子快要翻到天上去,冷不丁說道:「小哥,你能不能順路送我回家呢?」
什麼?
「當然當然,求之不得呢,求之不得呢。」王金文打開車門,像是個專車司機一樣,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程小嬋滿臉猶豫,還是坐了進去。
工作沒有了?
程依依看著鄭怡,眼睛眯起來:「鄭怡,我跟你說,現在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你被這樣子行不行,這個笑話真的一點兒都不好笑,你趕緊給我坐起來,你給我正經一點,聽見沒有?」
正經?
「程依依,你這個人真的是難伺候,我給你好好地說話的時候,你說我不正經,我現在不跟你正經的說話的時候,你又要我正經一點,你們跟我爹媽一樣,你們是不是都巴不得想要在折騰死我啊你們猜滿意呢?」
「發生什麼事情了?啊?你有什麼事情,你幹嘛不跟我說恩?」
程依依放下手中的碗筷,看著鄭怡。鄭怡只是偏頭。
鄭怡露出一臉的無所謂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跟此時此刻的鄭怡,沒有絲毫的關係。
以前的時候,鄭怡是個極其熱心腸,懲惡揚善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一個人漸漸地失去了自己初心。
或許是這個社會的大染缸整的,又或許是人都會變,人都會成長,不可能一輩子都跟年少的自己一樣。
「你啊,怎麼回事?你不是很喜歡你這一份工作嗎?好好地,你怎麼就成了一個無業游民了呢?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你?」
怎麼一回事?
鄭怡看了一眼程依依,沒有什麼表示,甚至不想提起這一件事情。
她從剛大學畢業出來工作,就做了這一份工作,花費了這麼多年,最後竟然一夕之間,就沒有了,她這麼多年付出的努力和心血,統統都成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