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別怕,我在,完結
那些人一遍遍的在耳邊諷刺,記憶猶新。
「大小姐沒來呢。」
「我說墨震年沒瘋吧,怎麼可能把女兒嫁給他呢。」
「人家大小姐喜歡的可是江家那位。」
「那他可真慘啊,竟然不自量力到要跟江家那位少爺搶女人,不過江家那位好像也不喜歡這墨大小姐呀。」
「這場婚禮就是一個笑話,只有陸攝書這傻子才當真了,看他剛才笑得那叫一個高興啊,現在好了吧?真是丟人丟大了。」
「就是啊,新婚當天新娘跟人跑了。」
「噓,我聽說大小姐好像還懷孕了,是江家那位的呢……」
「這是想給肚子里的孩子找個后爸?」
「等哪天和人江家少爺和好了,就再把這個后爸給踹了?」
「……」
這些話,陸攝書一遍遍的忘不了,他也曾有過最赤誠的真心,但都被最真心相待的人給摔在地上狠狠碾碎。
無論墨震年還有墨歌如何覺得愧疚他,他都不想再接受了。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
所以借著墨家的勢力,他憑藉著自己的頭腦迅速在B市站穩腳跟,再對比如今的江家,在他面前都要先矮一頭。
後來娶的還是靳家女兒。
兒子是靳家唯一的繼承人。
直到被靳向晚發現他以往的一切,雖然愛他,但潑辣如靳向晚又怎麼可能忍受,他的兒子靳涼川也對他開始冷眼以待。
他用自己方式,開始培養靳涼川。
女人么。
不過就是欺騙人的東西而已,靳涼川不需要喜歡的人,總不能像他一樣被一次次碾碎真心吧。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靳涼川的結局跟他不一樣,即使在看到靳涼川發狂的情況下,顧南北都沒有選擇拋棄他。
那一刻,是無端的瘋狂在滋生。
他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這不一樣的畫面,為什麼!為什麼!
回到玫瑰花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陸攝書從無數回憶里脫身,看著眼前年過半百的陸老爺子。
他眉頭輕蹙,沒有忘記讓他和他母親淪落如此的男人就是他大哥。
陸老爺子在他的面前坐下,嘆口氣,「最終是我陸家虧欠了你們母子。」
「你想說什麼?」陸攝書情緒在崩潰邊緣,已經很不耐煩了。
「……」
「我想跟你解釋一下當年的那些事,你能聽嗎?是關於你母親和我大哥的,你聽完之後,放下一些心裡的執念吧。」
陸攝書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陸老爺子已經開始慢慢講述了起來。
原來陸攝書的母親一直有著中度抑鬱症,她被父母扔在了醫院裡,而剛好陸攝書的父親是她的主治醫生,因為他父親的出現才讓母親的病有了好轉,他們的經歷也不太平,陸家當時的老太太很是傳統,怎麼可能讓兒子取一個可能隨時發病的女人呢。
即使老太太反對,陸攝書父親還是鐵了心的想娶。
但陸攝書母親不知道的是,陸家有一遺傳病,會隨機落到某個子孫的身上,很不幸的陸攝書父親以及陸深遠就是。
但陸攝書父親沒有陸深遠幸運,要娶陸攝書母親的前夕病加重,幾乎危在旦夕,他怕老太太會欺負自己女人決定暫停婚禮。
如果治好了病,就娶她。
治不好,給她安排最好的一切,因為他知道,自己就是陸攝書母親抑鬱的葯,沒了他,她會遲早活不下去。
所以把陸攝書母親先交給朋友照顧。
可誰知道陸攝書母親不清楚其中緣由,只以為是被辜負了,她精神狀況本來就不穩定,心痛之下帶著尚在腹中的孩子離開。
而陸攝書父親尋不到她的蹤跡之後,病勢也越來越重。
後來不治身亡。
而陸攝書母親也因此病情加重,無法控制的把恨意加註在自己親生兒子身上。
陸攝書聽完這一切,只覺得涼透,「那我……我母親至死都不知道真相?」
「她知道了。」陸老爺子嘆口氣,「在她臨死之前,老太太找到了她,她才知道當年的事。」
「所以……」陸攝書一時無法接受,「所以她才在我七歲那年一夜之間突然病情加重,牽著我的手一遍遍說著對不起我?那一夜就走了?!」
他一直以為,母親是被人辜負了,可從來沒想到原來母親是被父親捧在手心裡愛著的,只不過因為其他原因而就這樣誤會了。
他母親患有精神疾病,是父親拉她出了地獄。
可這個精神支撐消失之後,反倒是她越陷越深,最後還是一起死了。
陸攝書的世界里,一直以為無論是他還是母親或者靳涼川都是不應該被愛的,或者被人拋棄的才對。
可現在……
被拋棄的只有他自己而已嗎?
不,是他拋棄了當初唯一喜歡他的靳向晚?
靳涼川的母親?
。
隔日,下著細雨。
墳上,那是陸攝書母親和父親的合葬墳墓,是老太太臨死之前,最終還是決定給他們兩個合葬的,因為這是陸攝書父親唯一的心愿。
而在墳墓前,顧南北緊張的看了看身旁男人,「老公?」
「別怕。」靳涼川摟了摟她的腰,「去送花吧。」
顧南北把手裡的一朵菊花放了上前,暗暗看了不遠處的陸攝書一眼之後馬上收回,抓住靳涼川的手。
再一抬頭。
照片上的兩個人,一清冷,一溫婉,但嘴角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顧南北猛的去看自己老公,「老公,你跟你爺爺長得更像啊!原來你不是跟你陸攝書像,而是他!」
靳涼川臉黑了一些,「你也挺像我奶奶的。」
顧南北:「……」
別說,還真的!
等鞠了躬之後,顧南北和靳涼川先上了開來的車,回南北之城。
而身後,兩個墓上的名字赫然寫著:
陸北川,南涼。
不只是巧合,還是上天冥冥註定的緣分。
沒有完成的遺憾。
或許在某一刻已經接上了。
。
回到南北之城,嬰兒房裡。
顧寶寶拿著毛毛球跟毛線在那玩著,只只待在靳涼川懷裡安靜乖巧得很,顧南北把臉埋到自己丈夫的肩頭上。
她戳了戳他的腰,「老公,不準抱他。」
「嗯?」他抬眸,笑意清冷,「抱你?」
「……」
靳涼川把只只放下,立刻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顧南北趴在他的懷裡,男人身後靠著一個偌大的抱枕,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哄懷裡的女人入睡。
聲音又清又冷,溫柔低沉,「老婆乖。」
顧南北閉上了眼睛,睡意漸沉,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滿臉都是淚水醒來,她用力抓住他的衣擺,好像在被什麼東西驅趕著。
「怎麼了?」頭頂,是男人擔憂的嗓音。
吸了吸鼻子之後,顧南北才皺著眉頭說,「沒什麼,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坐在醫院的床上特別絕望,他們都不要我,可是……」
她眼睛突然亮了,有了一些溫度。
「什麼?」他說著,輕撫她的後背。
「我夢見你了。」顧南北回想著之前那個模糊的身影,「你穿著白大褂,好像是我的主治醫生,你跟我說:別怕,我在。然後抱住了我……」
「……」
靳涼川哭笑不得,「什麼亂七八糟的夢,還夢到醫生了?是不是上次生毛線和只只的時候有什麼好看的小白臉?」
顧南北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才沒有,我老公最好看了。」
「嗯,寶寶乖。」靳涼川任由她抱著,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別怕,我在。」
顧南北在他的懷裡縮了縮,「就是這個語氣,我夢見的就是你啊,當時我真的特別惶恐,好難過來著……」
「不準亂想了。」靳涼川皺了皺眉,什麼夢把他老婆嚇成這樣了。
顧南北蹭了蹭他的臉,「對了,剛剛你叫我什麼?寶寶?」
「怎麼?」
「你在夢裡也是這麼叫我的。」
「……」
靳涼川咬了咬牙,臉色黑沉得很,「你是不是真看上了上次什麼醫生?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顧南北聲音逐漸委屈,「你凶我?」
靳涼川:「……」
靳涼川:「沒有,你聽錯了。」
顧南北哼了哼,「那你不準再亂吃醋了。」
靳涼川抬手撫眉,輕嗯了一聲,目光不遠處,就是顧寶寶和毛線,而身邊是抓著他衣擺滿臉想抱抱的只只。
懷裡,是他的妻子。
靳涼川壓低了聲音,「南北,我在,我一直陪著你。」
「什麼?」顧南北愕然抬頭。
緊接著,唇瓣被噙住,男人一隻手橫在她的腰上,另外一隻手撐著地面,狠狠地將她扣在懷裡親著,像是想要將上輩子都沒有嘗到過的一同吻進去。
她心間一酸。
猛的摟著他的脖子回應起來,從未有過的狂熱和激烈。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一旁,顧寶寶僵著臉捂住毛線和只只的眼睛,自己的也閉上。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下一刻,靳涼川大橫抱起顧南北往主卧房間走去,抬腳將門關上之後,把顧南北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面。
他伸手要去摸抽屜里的東西。
顧南北攔住,臉紅紅的望進他略帶疑惑的眼眸,「我給你再生個靳稚幼好不好?」
在靳涼川要反駁之前,顧南北主動勾住他的身體往下一帶,溫柔而細緻的吻不斷落下,她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靳涼川還想掙扎,「別,有隻只他們就夠了……」
「但我知道你還想要靳稚幼。」顧南北神情認真,一字一句極其小心,「我不想讓你有任何遺憾,我捨不得。」
靳涼川喟嘆一聲,也就沒再阻止了。
夜色變得越來越深了,靳涼川兩手撐在她的頭頂,眸子喑啞地在耳邊輕聲呢喃,「別怕,我在。」
顧南北迎上他的目光,「有你在,我不怕。」
伴隨著吻落下。
一寸美好的月光透過窗帘灑了進來。
[別怕,我在。]
抵得過世間任何甜言蜜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