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解脫
「好處？」父母不解地看著他，「我們沒給長明什麼好處，你這孩子，腦子裡成天胡思亂想什麼呢！」
王海斌詫異地看著他們，「不可能。如果沒收什麼好處的話，那個時候他怎麼總是跟在我身後，我一發生什麼事情就向你們告狀？你們是不是給他錢了？」
「告狀？」他們越聽越糊塗，覺得兒子一定是病糊塗了，「小斌，你說什麼呢？長明什麼時候跟我們告狀了？當時是長明說你的成績太差了，要來家裡輔導你學習的，媽媽一開始還覺得不好意思這麼佔便宜，就跟你爸爸打算給長明買點兒東西……」
王海斌突然笑了，端起杯子，往肚子里灌了一口水。
父母見他這個樣子，不免更擔憂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的負罪感就更重了，原來這麼多年一直是自己在上演獨角戲，現在落幕了，有的只是自責和落寞……
顧喬被服務員的詢問聲拉回了現實，看著王海斌結賬，還不能完全從「故事」中抽離出來，「老……海斌哥，你後來是怎麼……」有服務員在場，她沒說出口。
王海斌看著她笑了一聲，把飯錢遞給了服務員，「看來這一頓還是要我來請你啊~」
顧喬這才反應過來，想要把錢還給他，被他拒絕了，「你自己留著吧，我以後也用不到了。」
出了麵館，他繼續解釋說：「有一次學校派我去其他的學校學習，在路上出了車禍，然後再醒來的時候就來這裡了。不過這種結局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背負著另一個人的生命生活下去，那樣實在是太累了。」
「顧喬，你還記得劉曉涵的那件事情嗎？當初對我的觸動挺大的，她讓我想起了之前的自己，嫉妒真的可以毀掉一個人，被毀的那個人還往往不自知……不過，能在這裡遇到你也算是一種慰藉吧，我一直很想感謝你，感謝你做的一切……」
顧喬看著他，沉默著。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經常會想，如果那個時候的我跟你一樣性格成熟就好了，可惜啊，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王海斌伸手摸摸她的頭，笑著說：「以後好好跟蘇言輕生活下去吧。」
「老師……」
手機的來電聲把她的話打斷了，這次是王海斌的手機。他看了一眼，笑著對顧喬說：「長明打來的，估計是有什麼事兒。」然後把手機送到耳邊，接了起來。
「你怎麼辭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現在連你的人都不見蹤影了，還拿不拿我當兄弟？」蘇長明大大咧咧的詰問聲傳來。
「當然，一輩子的好兄弟！只是事出突然，沒來得及通知你。」王海斌笑了一聲。
顧喬有一種感覺，當王海斌說出那句「一輩子的好兄弟」時，他哭了……
「所以呢？你現在辭了工作，準備要去哪兒？不會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跑過去追人家了吧？」蘇長明揶揄道。
王海斌停頓了幾秒，語氣輕鬆地說：「……嗯，那個姑娘跑得太快，我也不得不加快腳步了，所以，可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了……長明，等我回來的時候，別忘了隨份子錢。」
「知道知道……到！馬上來，馬上來……局子里來了一個麻煩的人，回頭聊，別忘了把照片發給我。」蘇長明掛斷了。
王海斌把手機收起來，扭頭看著顧喬，問：「剛才說到哪兒了？」
「沒什麼了……其實海斌哥現在跟小叔這樣挺好的……」
他點點頭，「嗯，一切都結束了，負罪感也沒有了，我現在感覺渾身輕鬆極了，終於可以好好地生活了。不過，如果可能的話，下一次還是不要在遇到他了，不然我的生活又要倒霉了……顧喬！」
「嗯？」顧喬抬頭看著他，眼神有些茫然。
王海斌張開雙臂，面上掛著狡黠的笑容，看著她說：「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生死患難的朋友，現在朋友要走了，是不是要來個擁抱什麼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王海斌已經走來抱住了她。
「顧喬，不要有負擔，這是我之前欠你的，現在能還給你，我很高興，這樣我也能從過去的事情中解脫了……跟蘇言輕一起好好生活吧，在這個世界，帶著我的那一份兒，幸福地生活下去……」
「老師……」
下一秒，王海斌鬆開她，笑著走向了馬路的中央，站在那裡，等著對面駛來的貨車。
「老師！」顧喬想跑過去把他拉回來，卻被旁邊的人攔住了。
「小姑娘，有什麼想不開的往馬路上沖，多危險啊？」一個中年男人把他攔了下來。
聽見動靜，其他人也圍了上來。
顧喬急了，「叔叔你別攔我，老師在那裡，太危險了，我要把他拉回來！」
「老師？小姑娘你眼花了吧？路上只有車，哪有人？」
聽他這麼說，顧喬愣住了，抬頭看著剛才王海斌站著的位置，他明明還站在那裡，為什麼別人看不見？
她看著貨車急速駛來，撞向了王海斌，沒有絲毫的停頓和遲疑，然後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到最後變成了一片漆黑。
她再醒來已經身在醫院了，頭還在脹痛，腦子一片混沌。
見女兒醒了過來，顧母讓顧父快去通知醫生，自己握住了女兒的手，「小喬，你可算醒了，知不知道把我和你爸爸嚇壞了。」
「媽……」她只覺得現在天旋地轉的，想說話，又出不了聲音，好像回到了她剛來這裡的時候。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很快就趕來了，拿著聽診器放在她的心臟處，片刻后，他的神情放鬆了下來，交代身旁的護士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他。
醫生對家屬說：「心跳正常，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顧母還是有些擔心，「醫生，我女兒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怎麼會突然暈倒在大街上？」他們甚至還收到了醫院的病危通知。
「這個……」醫生面露難色，他一時間也沒查出什麼問題，剛送來的時候，這個女孩兒確實是沒有心跳了……「醫院會安排做一個全身檢查，等檢查報告出來我們再說詳細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