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滅絕師太」張晶
突然被點到名字，顧喬遲疑了一會兒，站起來說：「好。」
信楚離扭頭看了一眼顧喬，覺得她的回答是意料之中。
等顧喬坐下后，徐琴暖小聲說：「喬喬，你傻啊？怎麼能答應呢？張晶是誰，『滅絕師太』啊！你怎麼還上趕著去找虐……」
張晶？怪不得沒有人願意當數學課代表。
顧喬笑笑，沒答話。她不是不擅長拒絕別人，也不是上趕著找虐，只是覺得無所謂。不當的話，平時沒什麼改變；當了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
但是，與上一世不同了。
李下文身子倚在後面人的桌子上，雙眼打量著顧喬，與后桌的男生八卦，「哎呦，我去，顧喬可以啊。連『滅絕師太』都無所畏懼，是根好苗子。」
孫超翻了個白眼，嫌棄道：「李下文，別拱我的桌子，跟豬一樣。」
李下文使壞地拱了兩下，「你見過有這麼帥的豬嗎？就算是豬，也是一頭極品豬。」
陳奇亮憋笑，覺得李下文就是一朵奇葩，插話說：「顧喬報道的時候也遲到了吧？上學期倒是對她沒什麼印象，現在覺得她還挺有魄力的。蘇言輕，你覺得呢？」
蘇言輕看著顧喬，撞上了她的視線，便看到顧喬對他笑了笑。他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無聊的轉筆，心不在焉地說：「不知道，感覺她有點兒傻。」
陳奇亮的同桌楊孟原客觀地說：「也許顧喬家裡有事兒，所以來晚了。」……
「喬喬，你跟剛哥是不是有什麼過節？」李顯剛離開教室后，徐琴暖好奇地問。
顧喬不解地看著她，「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徐琴暖雙手托著下巴，顯得很苦惱，「也沒什麼，就是直覺。我覺得就是因為你上課的第一天就遲到，讓他覺得你行為散漫，所以才讓你當這個數學課代表的。」
顧喬尷尬地笑笑，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徐琴暖：「等會兒下課一起去吃飯吧？」
「你跟張惠她們去吧？我下課了要去高一部找小黎。」顧喬有些抱歉地說。
今天是高一學生返校的日子，直到晚自習之前學生都可以出入大門，她有些不放心顧黎。
學校是明令禁止帶手機的，顧喬也不好頂著風險把手機帶進班級，只好直接去教室找顧黎。
顧喬站在門口，雙眼朝教室里望了一圈兒，沒找到顧黎的影子。
「姐姐？」
她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才察覺到這一聲「姐姐」是在喊她。顧喬轉身看到張晨正咧嘴笑著站在自己的身後，因為軍訓，比第一次見他時黑了不少。
張晨：「姐姐，你是來找顧黎的嗎？他剛才去廁所了。」
顧喬笑笑：「哦，那我在這兒等小黎。沒事兒，你趕緊去吃飯吧。」
張晨擺擺手，大男孩的臉不知不覺間紅了起來，「沒關係，本來我也是要等顧黎一起去吃飯的。姐姐找他有什麼事嗎？」
顧喬：「沒什麼事兒，就是告訴小黎一個人不要到處亂跑，不安全。張晨，你和小黎是好朋友，我希望你以後能幫我看著他一點兒。」
張晨雙眼炯炯有神，十分自信地說：「放心吧姐姐，包在我身上了。」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搔搔後腦勺，說：「姐姐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跟我和顧黎一起去吃飯吧？」
顧喬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顧黎從廁所回來時，走在走廊上老遠就看見喬姐和張晨在教室門口有說有笑的，喊了聲：「喬姐，你來找我啊？」
「來找你一起去吃飯，你不在，剛好遇到了你同學。」
「哦，喬姐，你等一下。」顧黎跑進教室，從書桌的兜里掏出了一兜兒桔子，「媽讓我給你的，說你喜歡吃。」
顧喬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謝謝小黎了。」
顧黎一臉嫌棄地看著她，「喬姐，不要像小時候一樣老摸我的頭，會不長個的。」
「知道了，知道了。」顧喬雙手拽住了他的胳膊，「走吧，去吃飯。」
……
蘇言輕在出校門時，看門的門衛認出了他。門衛大叔是個熱心腸的人，好心的問了問他的情況，有沒有再遇到麻煩。
陳奇亮聽著兩人的對話，滿是疑惑，等出了校門，問道：「你被人找麻煩了？什麼時候？」
蘇言輕滿不在意地應了聲，「小叔的事兒。」
陳奇亮聽他說得這麼輕描淡寫，神情也不那麼緊張了。他跟蘇言輕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都對他家的情況了解得很，這種情況也常有發生。「下次在遇到這種事兒，記得叫上我。」
蘇言輕：「叫上你幹嗎？打架啊？現在是文明社會，我們要學著文明地待人處事，不要總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
陳奇亮：「……」
「最近怎麼沒看見甜甜來找你啊？之前不是寸步不離地粘著你嗎？」
「不知道，家裡有事兒吧。」蘇言輕朝右手邊拐去，「你說的那家店在哪兒？」
「馬上到了，前面就是了。」陳奇亮眼前一亮，伸手拍了拍蘇言輕的肩膀，「喂，喂，那不是我們班的顧喬嗎？」
蘇言輕淡淡地看了顧喬一眼，應了聲：「嗯。」
「嗯？」陳奇亮驚詫地看著他，「就一個『嗯』？沒了？你難道不好奇她邊上的男生是誰嗎？」
蘇言輕語氣很淡：「我跟她很熟嗎？為什麼要好奇。」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那麼親密，我看八成是男朋友。」陳奇亮雙臂抱胸，來了興緻，「之前對顧喬不了解，覺得她是一個很文靜的女孩子，沒想到啊……」
文靜？蘇言輕輕笑了一聲，眼前突然浮現了顧喬坐在路邊攤喝酒的場景。
「你笑什麼？」陳奇亮有些莫名其妙。
蘇言輕乾咳了幾聲，「趕緊去你說的那家店，買完東西去吃飯，餓死了。」
……
晚自習的預備鈴剛落，「滅絕師太」張晶便走了進來。
德涼高中的晚自習是這樣安排的。周一和周三是數學晚自習，周二和周六是英語晚自習，周四和周日是語文晚自習。晚自習的時間由三科的任課老師自由分配。
張晶今天穿著一條褐色的碎花裙子，外面套了一個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鏡框配上嚴肅而冷酷的臉，簡直是他們的噩夢。
「班長是誰？」張晶問。
「老師，是我。」陳奇亮有些后怕地站了起來。
上個學期他可沒少挨張晶的罵，手指因抄題抄到痙攣，那個滋味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啊~他這一生，無論畢業多少年，只要見到張晶他都會繞道走。
張晶點點頭，接著問道：「數學課代表選了嗎？是誰？」
顧喬站了起來，「到。」
「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剩下的同學先自習，等一會兒講上學期期末試卷。」
李下文舉手問：「老師，你之前沒說要講試卷，我們都沒帶。」
張晶點點頭：「等一會兒我讓顧喬把要講的提抄到黑板上。」
張晶用鑰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都不在。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將學生名單翻找了出來，回頭對兩人說：「到邊兒上搬兩個椅子坐下。」
陳奇亮顯得十分恭敬拘謹，笑著說：「不用了老師，我們站著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顧喬已經搬來一把椅子坐下了。
陳奇亮：「……」
「那我也去搬一把椅子。」
張晶把視線從上學期的期末成績單上移開，抬頭看著二人，說：「這次叫你們兩個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主要是想找你們了解一下班裡的情況。顧喬，你身為數學課代表，以後幫我留意著點兒班裡的事兒，有什麼就找我溝通。」
顧喬點點頭，「我知道了，老師。」
張晶看了眼陳奇亮，這一眼可是把他的魂兒都嚇沒了。「陳奇亮，你上次的考試成績很不理想，我看了你的試卷，很多不該錯的題都錯了。」
陳奇亮低聲說：「考試的時候一緊張，把什麼都給忘了……」
張晶：「考試會怯場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你的底子打得不牢固，說明你平時還要更加努力。」
陳奇亮：「我知道了，老師。」
張晶：「還有顧喬，成績跟平時也差很多，像這種情況等成績出來后，一定要自我總結，哪裡改錯，哪裡不該錯卻做錯了，為什麼做錯，之前有沒有出現過類似的題等等。只有知道了原因，下次才不會再做錯。」
顧喬點點頭，沒說什麼。她一個大學畢業生，卻在這兒聽高中老師的說教，唉~
張晶從抽屜里拿出期末考試的試卷，遞給了顧喬，說：「要講的題我都用紅筆標註了，你把這些題抄在黑板上。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可以回教室了。」
顧喬和陳奇亮互相看了一眼，一同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回教室的路上，陳奇亮心有餘悸地說：「滅絕師太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在同一個空間呆久了都會折壽。不過顧喬，我真挺佩服你的，在滅絕師太面前都嫩這麼鎮定自若。」
顧喬笑笑：「沒有，我也挺怕這個老師的。」
陳奇亮：「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不過都沒有人願意當這個課代表，你為什麼不拒絕？要是我肯定明確地對剛哥說『不』。」
顧喬跟陳奇亮不熟，平時也沒說過幾次話，但她覺得陳奇亮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沒有理由拒絕所以只能接受了。」
陳奇亮笑出了聲：「你這句話我倒是挺贊同，我也是被迫才當這個班長的。」原本他還有機會拒絕，但由於李下文那小子，他想開口都沒法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