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財富
錢是什麼？
錢是人類社會的貨幣，錢是資本運作的工具，錢是世界溝通的語言。
在高文舉看來這些太過本質的東西和他沒什麼聯繫，錢只是他拚命打工掙來的生活費罷了。
所以眼下有了發橫財的機會，該怎麼選擇？
金幣的聲音太有誘惑力，甚至讓人懷疑是陷阱。
腦子一頓思索，貪婪已死，七罪中似乎沒有與金幣有瓜葛的內容了，那麼，這錢是白送的！
至於回援冷幽那邊？自己這身板有幾斤幾兩高文舉心中有數，其實自己的作用只是把冷幽隊救出地下室而已，所以現在賺點外快也不過分吧。
喉嚨狠狠吞下一口唾沫，側身閃入守衛室翻出皮口袋，以防萬一拿把小刀護身撬鎖用。
一個人反而方便行動，雖然有點對不起柳葉殷，但這時候提出尋寶高文舉可不認為會被人接受。
說到底，高同學可不是有團體精神的傢伙。
在升級版探查眼的幫助下，高文舉輕而易舉的找到通向四樓的樓梯，快速前往聲音的源頭。
城堡里還遊盪著三隻惡魔，這都是高文舉尋寶途中的關隘，這讓高文舉再一次認為自己選擇的探查眼實在是明智之舉。
聽力的提升讓高文舉安全又上升了一個級別，比如在過道上他可以直接察覺到正在四樓搜索食物的暴食，它與高文舉隔牆兩立，高文舉悄悄溜走而沒有引發對方襲擊。
暴食猛地扭過頭去，對面似乎有細微的聲響，翹起鼻頭聞聞。
有肉的味道，還有點惡魔的氣息……
相比身體小上太多的腦袋理解不了為什麼人類和惡魔氣息能並存，難道是懶惰來了嗎？
搖搖小腦袋，向高文舉反方向走去繼續搜索。
拐角處，高文舉不得不停下腳步，即使有金幣的房間已經近在咫尺。
他看見了一個如同鬼魂般的透明身影！毫無疑問是格林伯爵，高文舉記得他的長相。
只見伯爵的鬼魂在門口躑躅片刻，毫無阻礙地穿入了合上的大門。
高文舉這才意識到探查眼升級的真正能力，自己居然能看見鬼魂！
他想起了一些關於看見鬼的傳說，有些死者靈魂會無意識地停留在生前重視的地方，而能看見他們的眼睛叫做陰陽眼！
這些鬼不會攻擊人吧？
高文舉小心翼翼走到門口，門是關上的，但是沒鎖，裡面一直迴響著金幣落地的聲音。
這門開還是不開？高文舉猶豫了，或許是自己太魯莽了，應該找上冷幽她們一起來的……
沒等高文舉離開，門自己開了，好奇心驅使他窺探一眼。
金幣，珠寶，畫像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旁邊一個柜子中陳列著陳舊的鎧甲和一些象徵著榮耀的家族徽章，數種邊框的徽章展現出爵位躍遷的歷程。
但高文舉不敢輕舉妄動，伯爵的鬼魂正站在金幣前呢。
「小姐，別玩弄金幣了，老爺來了。」伯爵旁邊似乎是一名女僕的鬼魂正對著一堆金幣說。
高文舉轉頭看向金幣，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金幣堆上浮現，正是她拿起一顆一顆的金幣又拋入金幣堆中發出聲音。
女孩有些眼熟，如同幼年版的奧娜，轉頭一看，似乎伯爵也不如全家福中那麼老邁。
這是在重現奧娜小時候的事情嗎？
「哈哈哈，沒事，你先出去吧。」伯爵不以為意，爽朗地大笑著讓女僕離開，走上去抱起奧娜。
「奧娜喜歡這些東西嗎？」
「嗯，亮閃閃的可好看了，只是那個鎧甲太陳舊了，不好看。」
「哈哈，就算是陳舊的你父親也喜歡，我小時候可是連這樣一副破鎧甲也買不起呢。」
「父親騙人，咱們家的城堡可大了，就算是威爾子爵、曼斯子爵也沒有這麼大城堡。」奧娜才不信父親的話，明明他一直穿著好看的衣服成為其他貴族羨慕的對象。
伯爵放下奧娜，半蹲下身子輕撫著奧娜的腦袋，意味深長地說：「父親以前的衣服可難看了，破破舊舊打滿補丁，只有站在鎮上站在街道旁時，才有資格看見出行的貴族，痴迷地看著他們帥氣的盔甲和精美的馬車，就連馬車踐踏起污水飛來也混不在意。
而現在，財富、名譽、家庭，我全都有了！」
「好，好，好，父親厲害。」奧娜敷衍著伯爵的炫耀，父親可不止一兩次想母親說過這些話了，連奧娜都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事對於奧娜更像是個故事，那麼有能耐的父親怎麼可能如他形容的那般落魄呢。
看見女兒學母親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伯爵搖頭苦笑：「這可是我一直努力才達到的目標啊。」為什麼沒有人理解呢？
「算了，」伯爵緊緊抱住奧娜，「只要咱們一家幸福過日子就行了。」
守衛模樣的鬼魂不合時宜地從門外出現打斷了這溫馨的一幕。
「大人，這是剛從那幾個欠稅的商人處徵收的金幣，管家吩咐放置一部分到大人的寶物庫。」
「哦，來了嗎？放進來吧。」伯爵抱起女兒走到一旁。
守衛們拿著幾個和高文舉一樣的皮口袋，裡面沉甸甸地裝滿了金幣，走入房間，將金幣倒在金幣山上，又為它增添些許高度。
伯爵抱著女兒向外面走出去，守衛們緊跟其後，唯有奧娜驚恐的視線遲遲停留在金幣之上。
新添的部分金幣上還殘留著深紅的鮮血正在緩緩滴下，這真的是稅收的金幣嗎？
奧娜忽然覺得這些亮閃閃的東西變得好可怕。
父親口中的幸福，似乎與自己理解有些不一樣呢。
鬼魂們走出房間后便消失了，金幣也不再發聲，唯有陳舊的血跡彷彿述說著它們的經歷。
高文舉坐到金幣堆上，學奧娜一般地撥弄起這些亮閃閃的東西。
他察覺了方才忽略的重點，並非只有貪婪才會促使人產生對財富、名譽、地位的渴望。
還有嫉妒！這裡是嫉妒的老巢！
……
每個人都有對自己生命負責的義務，有些人不僅如此。
李向陽覺得自己不喜歡冷幽，雖然她真的很聰明，還屢次帶領自己等人脫離危險。
或許是出於職業緣故，他一直對放任新人離開而造成的死亡耿耿於懷，若非那兩人的死亡，可能自己也不會相信惡魔的存在。
看待王戴的死亡也是如此，每一個人的死亡都像在嘲笑他的無能。
資深者們淡薄人命，除了最初的警告外，只有冷冰冰地坐視新人的死亡，並冷靜地收集他們用命換來的情報。
用力拍拍自己臉龐，這種時候胡思亂想什麼呢，齊心協力逃出這鬼地方才是當務之急。
「嘿喲。」把手上的箱子抱到門前，裝滿墨水瓶的箱子分量不輕，還好是鍛煉過身體。
回頭一看，郝龍也沒慢上多少，這個混混模樣的輕浮傢伙竟然有這麼好的身體素質，多半與他們提起的強化有關吧。
「喲，這麼大個頭沒白長啊，挺麻溜的。」郝龍又開啟了嘴賤模式。
「哼！」李向陽沒理他，看向冷幽：「隊長，現在我們怎麼做？」
只見冷幽從身後拿出一個鐵桶問：「在教室門上放黑板刷的惡作劇做過嗎？現在換成水桶。」
原來如此！只要讓隱形惡魔顯露蹤跡，對方的優勢就瓦解了。
在冷幽的安排下，三人布置起狩獵惡魔的戰場。
郝龍皺眉道：「隊長，你覺得你同學可靠嗎？一副生人勿近的死人臉，不會亂做什麼吧。」
李向陽不滿了：「大家都是一根稻草上的螞蚱，別亂猜忌。」他是不相信學生模樣的高文舉會有什麼問題。
郝龍冷笑道：「等你經歷背叛你就明白了，我們上次任務差點死在臨陣叛逃的新人手上，這群認為任務發布人故弄玄虛的新人可理解不了無法完成任務的下場。」
聽到郝龍對高文舉的直白評價，冷幽不悅道：「別看他那樣子，其實很……」
想找個詞挽回高文舉在隊友心中的負面地位，但交際甚少的兩人實在難以想出這個沉默男生的優點。
「神出鬼沒。」這算褒義詞嗎？大概吧……
看見冷幽似乎有維護高文舉的意思，郝龍無言繼續布置房間。
……
奧娜所在古堡中。
她仍然坐在後院的亭台上，翻動著一本無色翅膀做封面的古書，正是高文舉找到的那一本。
高文舉僅能翻開了古書其中一頁，奧娜卻可以隨意翻動，然而除了惡魔圖鑑的一頁，其他全是空白。
「死了的人想獲得解脫，活著的人想活下去，不論誰獲得勝利，這一出跨越千年的悲劇都應該結束了。」奧娜彷彿在自言自語。
只見古書空白頁上浮現出血色的文字：「滿意嗎，殺人犯。將活人推入火坑可是你的老本行了。」
奧娜沉默片刻，道：「總需要一些人做一些別人無法完成的偉大事迹，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古書：「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可比惡魔殘忍多了。不過你的力量再強又能支撐詛咒到幾時？再這樣維持詛咒，你終會神魂俱滅，等我出去之時必將血洗教廷！」
奧娜：「你認為我為什麼會放那幾人進入詛咒？」
古書：「哼，這點小把戲。不就是打算找個繼承者在你無力維持詛咒時頂替你的工作嘛。」
奧娜笑了：「我可不敢賭他們能趕在我消失前獲得神的認可。」
「那你……」古書感到了強烈不安。
奧娜看向古書解釋道：「他們背後的力量可精明了，送入七人進去，不論成敗都會解除詛咒。
然後你就會暴露出來。
似乎這位異世界的朋友對你很感興趣呢，惡魔。」
古書這才意識到奧娜的盤算，想到自己被異世界強者盯上，心中一陣發緊：「惡魔？你才是惡魔！難道你不怕我去禍害其他世界？你這無情無義的……」
奧娜將書合上，惡魔之心可以帶走，這份邪惡的意識必須被消滅。
惡魔的話正好掐中了她的軟肋，如果能有選擇，她絕不願放任惡魔禍害別的世界。
想實現這一點只有唯一的機會，便是七隻惡魔死亡的瞬間。
這時古書意識會因怨念被凈化的影響而變得脆弱不堪，她便能與古書意識同歸於盡。
因此，她決定將高文舉送入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