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唯有清風
沒有過人的天賦，高文舉眼中，此刻的清風猶如一個愣頭青，快意恩仇，年輕人的想法他都有。
每天提著斧子出去，成果通常不好，偶爾逮兩隻兔子回來，院子里還有些食物，也夠他養活徐浩然了。
他沒有察覺到一雙充滿憎恨的眼睛從樹林里探來，看向這個自己被驅趕出去的院子。
日子普通而平淡，山上的歲月轉眼即逝。少年著急了，他找不到受傷的師尊，他害怕他已經治療好傷勢。
「師兄，給你，柴。」長大一點的徐浩然奶聲奶氣地走過來，小手裡捧著幾根干樹枝。
少年勉強擠出微笑，他盡量不讓這孩子感到壓力。
不過真正的壓力卻是生死攸關，師尊還活著，而院子的糧食不多了。
「師兄，我什麼時候能修鍊呀。」徐浩然抬頭望著他。
「浩然，等我回來就教授你功法好嗎？」少年微笑道。
他出去了，境界不算高，勉強第一層巔峰，有幾分實力，在大門派卻不算什麼。對於出門，他是心懷恐懼的。
這個瓶頸，唯有師尊知道突破的秘訣。
門派祖傳本事，算命算風水。城市裡生活成本不高，有錢人還不少，他一連串的術語出來，有錢人就信了一半。
花了兩天時間帶著兩車食物回來，這還是汽車不方便進山，特意換了馬車。
回來的時候路過自家的村子，家裡人不接待他，女孩也離開村子了。
這裡不再像個家，他的家在山上，徐浩然還在等他。
但是打開山上的院門，映入眼中的卻是師尊笑呵呵抱著徐浩然教他法術的場景。
「師兄師兄，師傅回來了。」徐浩然高興地笑道。
少年臉色一陣鐵青，對方高出他一個層次的實力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他根本無法對付全盛狀態的師尊。
他死死盯著裡面的男子，師尊卻走了過來，面帶微笑：「你回來了啊，我看看，還帶了些吃的，不錯，會做事了。」
笑容下的恨意無比清晰，但是背對他的徐浩然卻看不見。
「你要怎麼……」
「怎麼對付你？」師尊走到他的面前，一隻手捧著他的臉，手心沒有溫暖，充滿寒意。
高大的師尊微微彎腰，嘴巴接近少年的耳旁，「我不會殺你，我會好好折磨你，讓你明白，有些錯一輩子只能犯一次。」
遠處徐浩然呵呵笑著，師尊和師兄二人面對面站著，真親近呢。
少年無力靠著牆壁，「只求你一件事，不要讓浩然看見。」
師尊笑了，笑容陰冷，「我答應你。」
第二天，師尊的師弟沈師叔回來，他將自己女兒託付給宗主，又匆匆離去，這就是沈沐，年齡比徐浩然還小一歲。
沈沐的出現讓少年生活更加忙碌，他不僅是兩個孩子的保姆，還是師尊的奴隸，任打任罵不敢還手。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恨意，那麼後來就淡然了，放下尊嚴后，打罵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哼，廢物。」師尊最常用這句話形容他。
很弱，這個師尊和現在的少年都很弱，對於高文舉而言他們則和普通人別無兩樣，頂多會幾個法術而已。
高文舉饒有興緻看著他受虐的過程，甚至有些快意，畢竟現在的清風已經實力驚人難以望其項背了。
「奉宗主之命邀請黃天宗旁觀妙仙宗內部比斗，聽聞黃天宗也有新弟子，如果不嫌棄，可以一同參與比斗。」
少年認識來的女子，怪不得回村沒有見到她，原來她去了妙仙宗。高文舉認得她，模樣絲毫未變，現任宗主徐戀風。
女子徐戀風儘力專註和黃天宗宗主說話，但是眼神不由自主左右飄逸，聽聞他是黃天宗大弟子，還以為在這裡能見到呢。
師尊笑呵呵答應了她的邀請，坐在爐鼎上，狠狠一坐，下面似乎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痛呼。
徐戀風聽得不真切，她問道：「聽聞貴宗大弟子實力非凡，天賦異稟，不知道這次是否有緣能切磋一番。」
大弟子，師尊心中冷笑，妙仙宗所聽說的大弟子是雷霆，至於清風，不過是個廢物罷了。
「實不相瞞，門派內部前不久有些麻煩，大弟子不便繼續戰鬥。」
「他沒事吧？」徐戀風著急問道。
「他沒事，好好的呢。」師尊怪異地笑著，兩腿一用力，爐鼎再度下壓幾分。
徐戀風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也只能點頭離去。
爐鼎之下一直壓著的清風這才敢大聲喘氣，最近師尊似乎喜歡上了這種折磨方式，他站起身，也不會回頭看師尊，擦擦嘴角的血，該去給沈沐換尿片了。
師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冷漠的臉上忽然又浮現了笑容，他想到了一個有趣的點子。
清風不是大師兄，這件事徐浩然和沈沐都不知道，他們只會奶聲奶氣叫著師兄，但其實清風在宗門的地位更像是雜役。
一個修鍊比較久的雜役。
他再度回到正廳，是師尊寫好了給妙仙宗的回信要他送去。
這無疑是個新的折磨方式，他渾身就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師尊一笑，破例地給了他一件新道袍，「穿這件去。」
清風面色一凝，顯然這老東西不安好心，卻看不透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新衣服非常樸素，青衣而已，但是清風許久沒有新衣，穿著倒也清爽，他披著這件衣服去了妙仙宗。
妙仙宗美女如雲，修仙之人更是出落幾分，不過清風心無旁騖，美色只是過眼雲煙，那份屬於年輕人的衝動在師尊的「精心栽培」下已經蕩然無存了。
「哦，你就是清風？」
妙仙宗的宗主笑道，這名婦人身著華麗服飾配珠寶玉釵，與後來簡單卻高雅的徐戀風截然不同。
清風點頭，婦人打量他一陣，笑道：「信里可說了，黃天宗參與貴宗大典，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大弟子可作為參與者，彼此切磋，促進兩宗友誼。
此子無心修鍊，若妙仙宗喜歡，有合適的姑娘，不妨讓他入贅。
宗門貧寒，所能出手，唯有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