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判生死
退出幻境，高文舉沉吟片刻，消化這段事情。
沒想到清風和徐戀風有這麼曲折的過去，這倒是讓他對現在的狀況產生了疑惑，為什麼是清風來殺徐戀風？
他回過頭，眉頭一皺，屋子裡的腳印似乎又淺了幾分？
化作黑霧靠近，他證實了這個猜想，有人穿著一模一樣的鞋子剛才就站在這裡！在他陷入自己幻境里的時候！
連忙追出院子，漆黑的院落一如來時的安靜，沒有蟬鳴鳥叫，瘮人的空蕩。
有沒有人來過？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如果有人，是誰，為什麼站在那裡，又為什麼一聲不吭的離開？
冷靜思考一番，回去妙仙宗吧，那裡會有答案。如果來的人是清風，那麼匆忙離開
步入樹林后，周圍漸漸起了濃霧，伸手不見五指，高文舉不由停住腳步。
這不是普通的霧。
當霧微微散去，白茫茫的視野里出現了能看清的物件，一座斷橋，一個女子，撐著傘，看著湖面。
又來到這裡了，「為什麼是清風去殺徐戀風？出於你的惡趣味嗎？」
女子微微側頭，「讓適合的人去做適合的事，我們行事一向如此，不是嗎？」
果然是她，雖然聲音和樣貌都有極大的轉變，這個天仙般的女子一直帶給高文舉極大的異樣感和熟悉感。
「秦姐。」高文舉試探著問道。
「嗯。」
「居然真的是你。」高文舉心跳一緊，「清風雖然強大，但是做事雷厲風行，直接果斷，也不會如此殘忍。」
「殘忍啊……」秦姐苦笑著：「是啊，是叫殘忍。」
「你說清風是最合適去解決徐戀風的人？我不覺得，而且我甚至不認為徐戀風非死不可。」
秦姐瞥了高文舉一眼，又把眼神移回湖面。
「生和死，我們沒有決定的權力，只是為了自己不死而被迫讓別人去死，從接觸老闆時就重複這樣的生活，現在也是一樣。」
「我不認為徐戀風活著會導致我們死去的結局。」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高文舉一愣。
秦姐直視著他，「你為什麼會關心她的死活，心軟了？還是心疼了？你不是這樣的人。」
高文舉啞口無言，他的作風確實有違平常。
秦姐繼續道：「程老妖和龍鼎面前，你冷靜地用自己的評判標準去決定自己的行動，為什麼現在如此主動？」
高文舉緊皺眉頭，他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但是找不到源頭。
「這就是為什麼她必須死。」秦姐嘆氣道。
「想讓一個人活著，必須要理由嗎？」
秦姐沉默了，她從髮髻上摘下一隻玉釵，「這是她師傅的遺物，也是妙仙宗為數不多對我們而言能派上用場的好東西。」
「她送給你了？」
「對，在第一次任務結束時。當時我很高興，因為聯絡人是一個殘忍冷酷的職業，每一點點的溫暖都難能可貴。但是我錯了。」
秦姐嘆口氣，她玉指在玉釵上一觸，惡臭的詛咒氣息從上面散發出來。
「徐戀風早就圖謀著宗主地位，她給自己師傅的玉釵下了詛咒，不是什麼必死的詛咒，而是霉運不斷。
聽上去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就連她師傅和我一開始都沒感受到異常，直到我重新去做任務。
本就九死一生的任務再度兇險幾分，我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了，處處被人截胡，這才發現這個玉釵的秘密。」
她頓了頓，看著高文舉，「你看了清風的過去，看見了她師傅了吧，那不是個意外，只是霉運的一種體現，鳳凰火泄漏時，她必然會在那裡，因為她被詛咒著。」
那個徐戀風，居然是會下詛咒的傢伙？！
高文舉理著思路，「那也不能說明什麼，你作為聯絡人一開始自然是被隊員提防的對象！」
「喂，高文舉。」秦姐打斷了他的反駁，「如果知道邀請函秘密的人都會被處死，那麼你認為她為什麼要告訴你？」
高文舉震驚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看著秦姐，眼中回味的卻是當時徐戀風和他說話的一幕幕。
「如果她有能力封印鳳凰，為什麼要封印在一個小弟子身體內，而不自己去接納鳳凰獲得它的力量？」
高文舉浮現出清風記憶的場景，明明突然事故導致她要封印鳳凰，辦事卻井井有條。
「還有一個問題，徐戀風是天才，不輸給雷霆的修鍊天才，她去拜訪黃天宗時，她的修為已經不比清風師尊差，她真的沒有看到爐鼎下壓著的清風嗎？
她真的不知道她師傅對她的企圖嗎？」
高文舉思慮良久，才承認秦姐提出的問題確實存在，他艱難咽下喉嚨里的唾沫。
「我糊塗了，我該做什麼？」
「別套我話。」秦姐知道他不是會示弱的人，她輕哼一聲，「我只是要你在清風如果不能下手的時候，幫他一下。」
大霧漸漸湧起，高文舉知道他要被驅趕出去了，趕在前面問道：「那麼知道邀請函的秘密的人？」
「這是徐戀風混淆了的概念，我要清理的對象不是知曉這個秘密的人，而是要去參與邀請內容的對象。」
重歸山林，高文舉終於放下心。
明明走在兩宗門之間的樹林，仍沒有蟲鳴聲，再遲鈍的人也該感到異常了。
高文舉沒有驚訝，他微微回過頭，冷漠道：「剛才的都聽到了吧，之前欠你的人情算是還了。」
他站著的地方，走上回歸妙仙宗的小路。
身後的樹上，一個人倚靠著參天大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新鮮蘋果。
清風，他當然把霧橋上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會鬱鬱不樂。
他特意綁架朱逸悅讓高文舉入局，故意留出腳印給高文舉去探查的，也是故意讓他發現他已經來了。
秦姐無法看見他的視野，所以她肯定要追尋高文舉的視野。
他知道的事情比高文舉更多，秦姐的話也解答了他很多疑問。
有很多問題藏在內心無數年了，他不相信緣分和偶然，因為他是個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