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生
三娘心裡很是驚奇,金山堆出來的,那該是多少錢啊!這副身子的家裡這麼富裕嗎?如此富裕的家庭怎麼還會讓這麼小個孩子命喪了黃泉?這麼富裕的家庭都留不住這小小的靈魂嗎?怎麼讓她來到了這裡,是上天為了補償她以前的苦嗎?是為了讓她有一天可以不為錢財所困自由的活著嗎?是為了讓她也過一過心安理得般優渥的生活嗎?是為了讓她也嘗一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嗎?是為了讓她有一天也可以。。。
三娘的思緒越飄越遠了,遠到她都沒聽進去兩人繼續說了什麼,遠到她都不知道二爺和二夫人什麼時候走的。
田媽媽送走了不歡而散的二爺二夫人,腸子都要悔青了,自己找了他們來是看看小姐,順道商議商議如何解決小姐如今的困境,這兩人倒好,正經事沒幹,哪裡吵不得偏偏在小姐卧房大吵大鬧,也不知小姐被吵醒了沒有,沒醒還好,如若醒了聽到生身父母因為自己吵得不可開交還不知如何傷心那,她要快點去看看小姐。
田媽媽加快了腳步。
松煙回到屋裡,收拾完桌椅,準備幫三娘掖一掖被角,扭頭就看到三娘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艷艷的閃著光,這麼多天了終於看到小姐醒了,還看著如此有精神,她跪到床前,急急的抓著三娘的手,輕聲道:「小姐。。。小姐。。。您終於醒了」。不等三娘回她話就低頭哭了起來。
田媽媽進到屋裡看到如此一副景象還以為怎麼了,急忙走近一看,小姐整個人顯出勃勃的生機,眼睛亮晶晶的,小臉也比前幾日紅潤,嘴唇彎出小小的弧度,這才是她的好小姐!
哼!她就知道那安御醫沒安好心,這麼小的一個人怎麼會沒了生存的意念,指不定是什麼不學無術之輩混進了太醫院。
田媽媽也輕聲的喚三娘,三娘終於被二人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她看向二人,一個是有些年歲的,一頭黑髮梳的一絲不苟,帶著兩根素銀簪子燈照在上面看的出雕刻著一叢梅花,面容很溫暖,三娘不知怎的就想到小時候老抱著她的外婆,眼神也像面前這位一樣,柔柔的,給人安全感。不過外婆卻沒眼前這位收拾的如此利索,看得出這人應該是位很能幹的。
扯著自己手的是個小女孩,哦!就是剛剛看到的那個穿素色藍裙的女孩了,剛才看她像母狼一樣堅強,怎麼這會變成個小哭包了,眼睛都哭腫了,還不停的拿手抹眼淚,三娘想抬起手為她擦擦淚,卻發現渾身都沒有力氣,是了,這身子還病著那。
田媽媽見三娘準備抬手,急急湊到跟前柔聲問到:「小姐要做什麼,告訴奴婢,奴婢去做」。
松煙也趕緊問道:「小姐想做什麼?」
如此輕微的動作都被他們看到了,還這麼急切的關心著自己,三娘覺得這種被重視關懷的感覺很好。
她輕輕搖搖頭,想要出聲,喉嚨干疼的不行,水!她需要水,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喝水,她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田媽媽推了松煙:「快別哭了,小姐要喝水」,松煙慌亂站起,自己又失態了,扯著小姐手做什麼,連伺候小姐都忘了。
三娘閉上眼睛穩穩心神,她決定活著,上一次自己得過且過、萬事隨意的也沒落得個善終,這一次掉到個金窩窩裡,她就不信了,她還過得不好。
二爺和田媽媽絕對想不到二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喊,一句金山堆出來的小姐,倒把三娘叫出了求生的念頭,讓這縷異世的孤魂在這裡找到了歸宿。
看,世間萬事都是這般的不可思議,又絲絲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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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陽光很明媚,並不曬人,院子里的花正開的濃艷,各色的花錯落的分佈著,院牆旁的大樹挺拔英武,斑斑光點散落樹下。
三娘坐在卧室靠窗的黑漆矮腳胡床上,趴在床上枕著手臂看著園子,前世,三娘認為那回憶就算作前世吧,想看到眼前的景色,是要到公園限時觀賞的,現在這麼漂亮的院子就自己一個人住,三娘眯眯眼睛很是滿足。
銀珠端茶進來就看到三娘這麼懶懶的靠在窗前,小姐自醒來后就是這幅滿足的樣子,什麼東西都覺得好新奇,像是從未見過一樣,行止坐卧卻又透出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穩重,又讓人覺得矛盾,又讓人覺得理所應當,可能小姐以前就是這樣,因她來的晚才覺得奇怪吧!但小姐對她卻很和善,總之小姐比想象中的好相處。
三娘接過銀珠遞過來的茶,嘗了一口,回味悠長,這萬惡的封建社會,物質是享受了,但該死的尊卑貴賤卻讓她覺得不舒服,但再不舒服也要學會適應,不然被當做中了邪就好玩了,她要讓自己變成地道的古代人。
「銀珠,你去把田媽媽和松煙叫來」。三娘對銀珠說道。
「是,小姐」銀珠回話走開了。
三娘不會忘記當松煙遞給自己水時,道的那聲謝,松煙震驚的表情。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像要看出朵花似的。
三娘覺得裝肯定是裝不像的,她從哪裡知道這幅身子的主人原本是怎樣的,自己前世三十多年的習慣也不是一夕更改的,在她們發現自己更多不對時,坦白是最好的出路,當然也不能完全的坦白,三娘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的遭遇,怎麼敢跟別人說起,她可不想被當做妖怪抓起來。
田媽媽和松煙、銀珠一起進了來,屈膝行禮。三娘就受不得這個,:「好了,你們快起來把,自己找把凳子坐到我的跟前來,我有話要說」。
「小姐說吧,我們站著就是」田媽媽笑著回道。
「坐著吧,你們站著我看著不舒服,這段時間你們三個照顧我十分辛苦,坐下來我們好好說」
田媽媽心裡很高興,小姐最近有些奇怪,可還是這麼善良。她對兩個丫鬟道「既然小姐體恤我們,我們就不辜負小姐的好意,都坐下吧」
三人坐在圓桌旁的綉墩上,都只側身坐了半個。
三娘端起茶,喝了一口,這可是個硬仗,說好了自己就可以很快適應,說得不好了,後患無窮。
她要好好想想如何開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