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噩耗
比如說，在李察最初來到這棟屋子，碰到幽靈老太太的時候，就是多虧了關鍵時刻的能力覺醒。不然，他甚至熬不到第二天與康斯坦丁認識，當場就會被老太太撕開一道巨大的血口，然後流血過多而死。
這一年以來，他和康斯坦丁的關係保持得還算不錯，雖然不經常聯繫，但是卻能互相幫助、扶持。
康斯坦丁也算是李察少數的朋友之一，對儘管這個朋友老是坑他，可不得不否認，康斯坦丁教會了初覺醒的他很多東西，讓他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夜晚究竟有多可怕。
言歸正傳。
轟隆！！
李察舞動手裡燃燒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的黑暗——在湯姆開車撞過來以後，房間里的燈泡就一個個破碎，光源徹底熄滅了，他們身處在黑暗中，不敢小瞧湯姆這個被惡魔附體的傢伙。
「吼——」湯姆發出低沉的吼聲，雙目赤紅如野獸，看向面前可惡的對手，李察！
就是這個傢伙阻攔了他的行動！
附身在湯姆身上的惡魔能感覺到，他要找的那個人，就在李察的身後。
李察揮動燃起火焰的拳頭主動進攻。
他和康斯坦丁的戰鬥方式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康斯坦丁是依靠咒語驅逐對方，而他就是純粹的依靠暴力。
他身為戰鬥法師的職業，賦予了他足夠的力量。
砰！
湯姆猙獰的有些浮腫的可怖臉龐，被李察一拳頭砸得都有些歪斜了，但湯姆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迅速張大嘴巴反擊，嘴角的弧度裂開得像是一道狹長的血口，幾乎伸展到了耳根的位置。
「卧槽！！」李察瞪大眼睛，惡魔他見得少，不然，也不會自號幽靈偵探！
這樣的畫面，還是頭一次見。
然後，
他毫不猶豫，又是一拳揍翻了準備咬他的湯姆。
「嚇我？」
李察冷笑一聲：「真當我這一年來是光吃素的？雞肉味兒的水鬼吃過沒有？」
湯姆被李察的重拳砸得一個踉蹌，隨即大怒。他站在李察面前約莫五六米遠的地方，先是一陣乾嘔，而後赤紅的雙目，浮現出一絲茫然，身子劇烈顫抖。
李察只見他的肚子突然凹陷，作為胖子尊嚴象徵的啤酒肚，宛如乾癟的籃球。他的身體也迅速萎縮，臉龐跟著蒼白，一身的精氣神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徹底吸收。
「小心！」康斯坦丁掙扎著站起來，臉色凝重的看著的湯姆，沉聲說道，「他要從這胖子身上出來了。」
李察提高了警惕。同時，他不著痕迹的捏了一個手印。
「咕咕——」
湯姆突然仰面張嘴，發出古怪的聲音。
「嘶嘶嘶嘶——」
一隻飛天蟑螂從湯姆嘴裡晃晃悠悠的飛出來，看起來還頗有幾分悠閑，蟑螂的觸鬚微微搖動，對準了李察。
李察似乎見到蟑螂露出了陰冷的眼神，同時，那渺小的身軀上散發出來的龐大的陰冷之氣。
這股氣息不同尋常，彷彿能誘導人的感官。
餓，
飢餓，
前所未有的飢餓。
李察的胃在蠕動，發出「咕咕」的叫聲。
康斯坦丁臉色微變：「這是一隻餓鬼，七大惡魔君主『暴食』的從屬，會不知疲憊的瘋狂進食，吞吃身邊的一切。」
李察呲呲牙：「那他剛才怎麼沒吃了你？」
康斯坦丁說道：「那說明在我身邊，有比我更好吃的存在。比如說——」
李察瞪大眼睛。
嗡嗡嗡！！
下一刻，湯姆的口中一窩蜂的湧出更多的飛天蟑螂，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沖向李察和康斯坦丁身後，勢如閃電，那正是麗芙的所在。
砰！！
一大群的蟑螂撞上了麗芙所在房間的大門。
房間里的麗芙坐在床邊，攥緊了在房間角落找到的結實魚竿，呼吸急促，高聳的胸膛上下快速起伏。
她咬了咬牙，死死的盯著房門。
還好這房門足夠堅硬，蟑螂們一下子沒有撞開，給了李察和康斯坦丁反應的時間。
康斯坦丁再度念動咒語。
「嘶嘶嘶嘶——」
蟑螂在空中匯聚成群，轉了個方向，無數陰冷的目光匯聚成一體的眼神，投射到康斯坦丁身上。
康斯坦丁慢慢念著咒語，只覺得自己在下一秒，就會被這些蟑螂吞吃得連骨渣子都不剩，有些心虛。
這時，李察出手了。
他在自己身上，加持了一個魔法護盾，隨即再施展輕身術，縱身一躍，身子輕盈得宛如紙片，竟在康斯坦丁駭然的目光下，沖入了無數飛天蟑螂的包圍中。
康斯坦丁嚇得咒語都念錯了。
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
康斯坦丁急得滿頭大汗，快速念動咒語，想要趕緊驅逐這隻可惡的餓鬼，但是這事兒偏偏急不得，越著急念錯的字越多。
轟隆！！
李察已經不指望康斯坦丁了。
他召喚出一團藍色的火焰，宛如所謂磷元素化作的鬼火，灼燒著他周身的飛天蟑螂。
「嘶嘶嘶嘶——」
在藍色的火焰的灼燒下，無數飛天蟑螂泯滅成灰灰。
康斯坦丁瞪大眼睛，他能聽到無數蟑螂發出痛苦的叫喊，匯聚成一道畏懼害怕的意念。
「李察，讓我來驅逐他們！我要讓他滾回地獄去，我的咒語已經準備好了。」康斯坦丁興奮地叫了一聲，準備痛打落水狗。
「呃，不用了。」李察翻了翻白眼，沒有讓康斯坦丁撿人頭的打算，將自己元素掌控的能力發揮到極致，驚人的能灼燒靈魂的藍色火焰大盛，無數蟑螂接連變成了灰灰，消失在這世界。
等到蟑螂徹底消失后，陰冷的氣息跟著消失。
李察知道，他已經將餓鬼打得灰飛煙滅，於是氣喘吁吁的他，癱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魔力的消耗有些過度。
康斯坦丁有些尷尬，覺得自己好像在這一戰中沒啥用，有辱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於是想了想說道：「我們不能放鬆警惕，這種暴食惡魔只是地獄的小嘍啰，不可能是幕後黑手。」
李察看著自家的一片狼藉，無奈說道：「我一點也不關心這個，約翰，我很累，得休息一下。」
惡魔與幽靈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這一年來，李察已經研究得很清楚了。
他可以通過消滅幽靈，吸收幽靈的靈魂精粹進行升級，但消滅惡魔對他卻沒用，大體是因為惡魔雖然是靈魂墮落而成，但他從惡魔身上奪取到的力量，會影響他的神智，容易對他造成不良影響。
李察這一通勞累，幾乎沒有任何收穫，反倒是把自己的老底都虧出去了。
這完全是看在康斯坦丁的面子上。
康斯坦丁對此心知肚明。這樣一來，他臉皮再厚，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我去看看麗芙。」
於是留下李察一個人在黑暗的客廳休息。
過了半晌，
李察頂著恢復過來后，卻依舊一閃一閃的燈光，看著屋子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湯姆倒地的屍體，以及那半個腦袋伸進客廳的熟悉的運屍車，嘆了口氣，心說了一聲「倒霉」，撥出了報警電話。
「你好，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我家屋子被一輛警局的運屍車撞塌了，我就想問問，你們會負責賠償嗎？」
「呃，先生，請問那輛車的車牌號是XXXXXX嗎？車上是否還有一具屍體？」
「有沒有屍體我不知道，但車牌號沒錯。」
「稍等，我們馬上就到！具體情況，會有負責此事的警察向你詢問。」
「好的。對了，我有個請求。」
「請說。」
「能不能讓傑克過來一趟？他是我朋友，我叫李察，你或許聽說過我。」
「呃……是傑克·施奈德嗎？」
「是的。」
接線的警員聽了，沉默下來。
呼吸聲依舊。
李察知道對方沒掛電話，眯了眯眼，忍不住發問道：「發生了什麼？」
接線員說道：「李察先生，恐怕得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說吧。」李察的語氣有些煩躁。
接線員輕聲道：「傑克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