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戚

江二老爺江桓剛好也趕到了家。

一臉的疲倦和滄桑，兩鬢髮白，看上去比他大哥江盛老了許多。

其實他如今才不過三十五歲，看上去卻像是四五十歲的人。

熠哥兒死了，代表著江家二房再無一個子嗣。

「天要亡我二房！」江恆看著妻子抱著死去的兒子喃喃自語，卻十分頹然地坐在了地面上。

這已經不是他死去的唯一一個孩子，十年期間，他死了三個嫡子一個嫡女，其他的，庶子庶女更是多達八個。

這麼多的孩子沒有一個存活下來的。

全都應驗了詛咒，他整個人的信念像是一瞬間土崩瓦解了一樣。

江瑤看著這倆夫妻也是可憐，不過雖說古代的醫療條件不過關，孩子夭折的事兒時有發生。

可十年間就他們二房死了十二個孩子，本身就不正常。

她走了過去，想要查看一下熠哥兒的狀態。

這個時候老夫人拄著拐杖來了，身後依舊跟著江妙兒，當然江家其他人陸陸續續也都到場了。

老太太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差，二房也是她的親兒子，死的還是親孫子，這個孫子死了，二房就絕嗣了。

饒是如此，老太太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醒。

「都愣著做什麼，把二夫人和熠哥兒分開！」

老夫人一下令。

就有僕婦上前去想要把她們分開，可眼下的二夫人像是一隻護犢的母獅子，看到僕婦，流露出了擇人而噬的目光。

「滾開！都別碰我的熠哥兒！都別碰，不許吵醒我的熠哥兒…」

到底二夫人是主，她們只是僕人。

二夫人又不肯配合，一時間僕婦也不敢狠心強行把熠哥兒從她手裡掰開。

這一僵持，倒把老太太氣到了。

「老二，不把你媳婦兒和熠哥兒分開，讓她這樣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

老太太發了話，可江恆只是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臉上就流露出了悲戚的神色。

「娘，你說這是報應嗎？真的是有報應，可為什麼偏偏報應到了熠哥兒的身上？為什麼不是我？」

江恆竟是有些精神恍惚。

老太太一看有些不對勁兒，看到了江盛在一旁，便對江盛道：「你把老二帶出去吧！」

江大夫人李氏自己也有一兒兩女，自然能夠明白二夫人身為母親的，在失去孩子之後的悲痛。

況且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接連失去孩子的痛苦，作為一個當娘的人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難以忍受，何況是親身經歷。

故而江大夫人忍不住為二夫人說情道：「娘，二弟妹她苦，她太苦了，不妨就讓她再多抱抱熠哥兒吧！」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她何嘗不知道江二夫人失去了四個孩子如今整個人好像精神都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她也不是不顧及她的感受，她只是憂心她這樣下去會心存死志，所以才想要把孩子跟江二夫人分開而已。

此時聽了李氏的話，卻也背過了身。

「早晚都要入土為安的！這樣子只是徒增了悲傷！」

大夫人知道老祖宗是鐵了心要把他們分開，也不忍心地背過了身。

江瑤見此，不由得開口說道：「老祖宗，不如你們先出去吧，我來勸勸二夫人，興許二夫人一會兒就把熠哥兒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