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要你殺了這賤人
又到了每日凌遲的時辰了。
看著那薄如蟬翼的柳葉刀，上官曦月厲聲嘶吼：「沈天祥！有本事殺了朕！」
行刑的太監狠狠一剜，挖出來一坨肉，厲聲道：「陛下名諱，豈是爾等罪婦能直呼的。」
「陛下？」
上官曦月神色狠戾：「區區一個亂臣賊子，有什麼資格自立為皇？」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沈天祥欺身而上，扣著她的下頜骨：「就如此恨朕嗎？」
呸！
上官曦月啐在他臉上：「恨不得扒汝皮，銼汝骨，啖汝肉，飲汝血！」
她的雙眼迸發出了凌厲的光，攝人心魄。
「哼！」
沈天祥甩開上官曦月的下巴，昂藏而立：「給朕剜了她的眼珠子！」
那太監下手快很准。
上官曦月凄厲的聲音穿雲而上。
鎖她琵琶骨的縛龍索子發出震顫的響聲。
「沈天祥，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做鬼？」
沈天祥嘲諷冷笑：「聽說，無宗廟之人，入不得輪迴，也沒資格做鬼。」
上官曦月睚眥欲裂：「上官氏的宗廟不能毀，那是武朝根基氣運之所在。」
「上官氏，是你的上官氏。武朝，是你的武朝。與朕何干？」
上官曦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既已經登基為皇，就當以匡扶天下為己任，以造福百姓為己任。」
啪！
沈天祥揚手，狠狠一巴掌扇了在上官曦月臉上：「賤人！還要你來教朕為君之道？」
「皇上息怒，不如讓婉兒來勸勸姐姐？」
環佩叮噹之中，濃重的脂粉味兒撲面而來，那甜膩的聲音，讓上官曦月胃裡一陣翻湧：「上官婉兒，是你！是你背叛了上官氏？」
上官婉兒笑得暢快無比：「是我呀，姐姐，是不是好驚喜？姐姐，你向來心疼婉兒。哪怕婉兒犯下滔天大罪，你也不曾怪過婉兒。不如，姐姐再成全婉兒一次？」
「你想要什麼？」
上官婉兒笑得更加燦爛了：「姐姐說錯了哦。不是婉兒想要什麼。而是姐姐，你應該用什麼，來換上官氏宗廟安好，換取這天下太平，百姓安樂？」
「你別忘了，你也是上官氏的子孫。」
「咯咯，那是老黃曆了，姐姐。皇上已經給婉兒尋了極好的父母，婉兒，如今，是沈婉兒了。」
「沈重，沈太傅？」
「對，就是姐姐的授業恩師。」
「原來，原來……」
噗！
上官曦月張嘴吐出一蓬鮮血，那些沒想明白的事情，統統在此刻串聯了起來。
可恨，她的枕邊人，她最尊重的人，早就背叛了她！
上官婉兒笑得張狂：「所以，姐姐，交出玉璽和兵符。」
「上官婉兒！」
上官曦月寒聲道：「父皇母后待你不薄，善待你的生母，給你公主尊位，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薄？讓我這個庶公主，為你這嫡公主承擔遠嫁和親的責任。是不薄？善待生母，呵呵，那麼一個下賤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我的生母。至於尊位，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帝之位，不還是給你了？我的好姐姐！」
「所以……」
上官曦月艱難搖頭：「恪嬪的死，不是意外。父皇母后的毒，也是你下的？」
「對，是我。不光這些是我做的，就連你身邊的太監宮女，也是我下手的。你的皇兄，你的伴讀，你的乳母，都是我殺的！他們寧願死，也不肯背叛你。那我就只能成全他們的忠心了。如何？上官曦月，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上官曦月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拉扯著疼痛，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為什麼？」
「為了你呀，我的好姐姐。為了把你踩在腳下，看你這痛不欲生的樣子。」
上官婉兒笑得猙獰，雙臂張開，狠狠的抖了抖：「為了贏你，為了讓你痛苦，就算是讓我毀滅整個天下，我都在所不惜！」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對！我是個瘋子。又怎樣？如今，瘋子好好的活著。而你，尊貴的皇太女殿下，尊貴的女帝陛下，即將凄慘無比的死去。不入輪迴不做鬼，死得乾乾淨淨！」
「就算是朕入不了輪迴，做不了鬼。也要拉你這個賤人陪葬！」
上官曦月雙目被剜，臉上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可怕。
上官婉兒怡然不懼：「如今，你渾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張嘴了。怎麼？你是想咬死我嗎？哈哈哈哈哈，你是準備像狗一樣，用嘴咬嗎？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中，上官曦月嘶吼出聲：「沈天祥，殺了上官婉兒這賤人。玉璽和兵符，朕都給你！這一次，朕不保宗廟，不保天下，不保萬民。只要你殺了這賤人！」
「荒唐！你以為，皇上還是當初在你身邊唯唯諾諾的帝夫嗎？他早就答應過我，事成之後，允我皇后之位，共享江山富貴！」
噗！
長劍透胸穿過上官婉兒的身體，殷紅的血，滴答滴答。
上官婉兒張嘴，鮮血噴涌而出：「陛下，你好狠的心。」
沈天祥面無表情的扭動長劍，絞碎她的心臟，寒聲道：「朕沒有心！」
嘭！
上官婉兒睜大眼睛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上官曦月，朕已經如你所願，殺了上官婉兒。告訴朕，玉璽和兵符在哪裡？」
「你靠近一點，我只告訴你一人。」
「好。」
沈天祥飛快的靠了過去。
上官曦月的嘴唇動了動，發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
「再說一遍，朕沒聽清楚。」
沈天祥的耳朵主動靠在了上官曦月唇畔，滿臉急切。
即將大功告成的喜悅，讓他興奮，沒看見上官曦月臉上的狠決之色。
「玉璽在……」
上官曦月清楚的說出了這幾個字，猛然張嘴，咬住了沈天祥的耳朵！
「賤婦！」
沈天祥反手一掌，斷了上官曦月的心脈。
揚手一刀，果斷割掉左耳！
捂著耳朵起身，渾身冷冽，宛若地獄修羅：「賤人！你當朕不敢殺你！」
上官曦月一襲紅衣獵獵，縛龍索震顫有聲：「沈天祥，我以皇族之名詛咒你：生生世世，愛而不得，老而不死，無人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