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竇氏病重（2）

韻琴看著跪在竇氏床邊的兄弟二人，心不由自主地泛起鈍痛。

她在李家十年，早已和他們融為一體，她還記得當初自己被建成帶回李府，竇氏認她做遠房外甥女的時候，還有竇氏教她刺繡的時候，還有自己生病竇氏在一旁關心照顧的時候。而此時此刻，竇氏卻躺在床上對自己兒子的呼喚，無法應答。

「琴兒，你母親就一直這樣沉睡下去嗎？」李淵緩緩地開口問道。

韻琴沉吟片刻后，方才開口說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母親或許會清醒過來，但時間不會太長。」

現在韻琴說得每一句話都是在講述一個殘酷而又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在李淵等人聽來，韻琴的話彷彿一把鋒利的刀子，在他們都毫無準備的時候刺進了他們的心臟。

韻琴放輕了腳步走出了房間。

「銀杏——」韻琴喊著站在不遠處行銀杏。

「你去把陳太醫叫過來，現在母親的情況很不好。」韻琴的聲音很輕，以至於銀杏差一點沒聽清楚她的話。

「是。」銀杏拐出院子去找陳太醫。

韻琴等銀杏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后又一次進了屋。

建成和世民已經站起身，兩個人的身體彷彿入了定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李淵坐在妻子的床邊，將竇氏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想要將自己掌心的溫熱傳遞給自己的愛妻。

「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們成親時候許下的誓言，那個時候你依偎在我的懷裡輕聲細語地和我說，」此時此刻，李淵也不在乎自己的晚輩聽自己和妻子過去的往事，「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你還記得嗎，這兩句詩背後的故事是我們成親的那個晚上，你靠在我的懷裡說的。」

「我們做到了，與你共同走過這麼多年，我真的很幸福。」

「如今我們還有孩子們，你不是說希望我們家兒孫滿堂嗎，為什麼你還沒有看到這一幕你就要離我而去了呢？」

「夫人，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最後這一句話，李淵帶著祈求，帶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悲痛呼喚著自己愛妻。

「老爺，」竇氏興許是聽到了李淵的生生呼喚，他虛弱的喊了一聲，「我沒事了。」

「夫人，」李淵看到竇氏睜開眼，喜極而泣。

「琴兒——」李淵喊著韻琴。

韻琴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竇氏床前，她從李淵手中接過竇氏的手，再一次替她把起脈來。

脈象和方才一樣，可是這個結果韻琴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是不停地掉著眼淚。

「李大人，」陳太醫走進房間。

「陳太醫，您再把一次脈吧。」韻琴主動給陳太醫讓開位置。

陳太醫捏著竇氏的脈搏，臉色越離越凝重。

李淵注意到了他的臉色，只是他在心裡一直都有一種希冀，希望老天爺能夠眷顧他，讓他的妻子留在他身邊的時間再長一點。

看著太醫輕輕搖了搖頭，李淵知道，自己的希望已經破滅了。

自己的愛妻真的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