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那些年

辦公室。

華安百無聊賴地坐著。

此刻，外界嘈雜與討論彷彿都與他關。

有人遞來一杯茶水。

華安抬頭，發現是葉子馨。

不過，後者瞳孔帶著一抹深深的憂色。

「老爺子怎麼樣了？」

「醫生正在就診。」

「你不過去沒關係嗎？」

「沒事，子航和爸爸在那邊看著。」

「……」

而這時華安才醒悟過來，原來葉子馨在這座圍城內，一直擔當著市長秘書的角色。

兩人再度閑聊幾句。

這間屋子的主人已是到來。

馬思遠細細打量著華安，內心極度複雜。

當然，表面呈現的是欣賞與和藹，架勢有些像打量家中小輩。

華安毫無感觸，甚至有些想笑。

誰知道一月前想研究自己的人里有沒有這位老人。

說不定對方此刻很想掐死自己呢。

「今晚的事太感謝華先生了。」

馬思遠微笑道，但左眼皮不禁狂跳。

他想著，令自己等人陷入陷境與拯救自己都是同一人，這真的很戲劇滑稽。

所以，當初古巷的事情是自己等人錯了？

華安直白道：「市長大人找我就是為了道謝？就算道謝也得拿出些實質的東西吧？」

「你想要什麼樣的感謝？感星克配方嗎？」

「嗯，我看這個不錯。」

「呵呵，華先生，其實就算我將配方給你，要湊齊那些原料，以朱雀市如今的情況，老實說，很難，很難。」

「這個就不需要市長大人操心了吧。」

短暫的沉默，馬思遠想了想，道：「我想給你講個故事。」

30多年前，兩名來自同一村落的少年，意氣風發地想要出人頭地。

兩人一路扶持，相互幫助。

最終，一人進入政界，成為大拿，一人進入軍部，成為明星。

這本是兩個豪門的興起，不過卻因某種理念的衝突，最終導致兩人名相交多年的好友恩斷義絕。

甚至，那名進入軍界的人最終叛離了聯邦。

小故事講完，雙方大眼瞪小眼。

華安當然知道眼前的老頭和被自己打跑的余山河就是故事中的主角。

但是，這老傢伙也沒說明到底是什麼理念不合，反而一直在強調『理念』兩個字。

嘛意思？

暗示理念相同才行嗎？

政客說話就是太繞了。

華安決定換一個話題。

「不知道市長先生對避難所怎麼看？」

馬思遠一怔，意味深長道：「面對這場浩劫，有人選擇逃避，有人選擇面對，也有人選擇隱匿下來積蓄力量。」

頓了頓，老市長神色凝重了幾分，說：「我比較傾向於最後一點，因為感星克藥劑技術類突破，就是避難所的科研組為我們提供的。」

「他們也在以不同的方式幫助人類渡過難關。」

前提是不危及自己的生存情況下。

華安默默補充了句。

老實說，割完韭菜就跑，事後又跳出來做好人，這樣很令人不爽。

「華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合作。」

深思熟慮后，馬思遠終於說出了這個夜晚最不想說出的話語。

華安面色古怪，宰了你們那麼多人，還合作？

華安覺得自己會被往死里坑。

「雖然雙方之前有過誤會，但相信今夜過後，誤會就解除了。」

老市長帶著一臉誠意，而後語氣有些沉重：「華先生，你知道嗎？正在促使世界改變的藍霧，其實很早就出現了，這座城市的未來可能會無比艱難。」

說著，老市長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放在華安跟前，示意華安看。

華安自然也不客氣，這種秘密還是蠻吸引人的。

文件袋裡面是幾份機密研究報告，以及好幾份裁剪后的報紙。

「……喜朗峰、亞牛遜森林、撒黑拉大沙漠，拉莫大海溝，還有南北極地……」

華安看著資料與報紙，目光微凝。

上述地名都在不同時間段，出現過詭異夢幻的藍色霧氳，被好事的旅行家發現，並拍下照片，引發了一些媒體的跟蹤報告。

當時，這在世界上還引起不小轟動。

很多人認為是自然界的奇異想象，類似極光之類的。

也曾有感興趣的學者和公司、相關組織深入研究。

然後，就再沒了訊息。

再然後，這件事就逐漸被大眾遺忘。

即便後來斷斷續續時間內，偶爾有某地再出現神秘的藍霧的傳聞，大眾也只當是無良媒體賺取流量的噱頭了。

華安放下資料，也沒覺得這事多玄乎。

從災難爆發至今，每過一天，華安就覺得自己越發不了解原來生活的世界。

何況那時高度統一的聯邦只會給普通大眾看見他們想讓人看見的東西。

別說藍色霧氣出現在深海極地了，就算出現在繁華鬧市中心，一個拍電影的名頭就能給你捋平了。

見華安反應不大，老市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后，又拋出一則重要訊息。

「根據目前我們手裡掌握的情報，這神秘藍霧以及喪屍病毒的出處，有非常大的概率來自數十年前發掘的遺迹……」

又是遺迹。

華安臉色微變。

提到遺迹，就不得不想到天宮。

這二者已經是捆綁死了。

甚至可以陰謀論一點，是天宮引發了這場人間災難。

然後，華安還想到了自己的小姑。

她曾是那批進入遺迹的活著生還的人之一。

所以，現在的華安很想去遺迹看看，很想再見到自己的小姑。

「市長大人，遺迹到底是什麼東西？」

華安決定探探對方的口風。

「誰知道呢？」

「一座墓穴，一個失落王朝、或者一個地外文明什麼的。」

老市長怪笑了下：「電影小說里都不這樣寫的嗎？」

然，真是這樣嗎？

華安看見老市長眸子深處的茫然，冷聲道：「那天宮呢？那幫科學家究竟想做什麼？」

「……天宮啊。」

房間內，又是一陣沉默，老市長搖搖頭，又點點頭，而後揉了揉額頭道：「不好說。」

沒人知道天宮想幹什麼，或者在籌備什麼。

但這座圍城內確確實實有著這個曾經人類最龐大的官方組織活動的痕迹。

很多團體、很多家族秘密為他們工作著。

馬思遠甚至懷疑，只要天宮願意，自己這所謂的朱雀市政府體系會一朝崩盤。

老市長心憂道：「只要能找到遺迹，或許就能知道天宮想做什麼了。」

天宮因遺迹而發跡，這幾乎已經是圈內認定的事實了。

華安略有失望，他還以為朱雀市的市長能知道更多有關遺迹天宮的內幕呢，結果也只是個半管水。

這一刻，華安想起了死掉的胡有為，想到他留給自己的銀箱子，還有攜帶『紅魔鬼』病毒的陳夢婷。

或許尋找遺迹的最終還要落在她倆身上。

「華先生，剛才我們合作的提議你現在覺得如何？」

屋子內，感受到強烈危機感的老市長再次出聲，神色非常鄭重。

華安想也沒想，擺擺手道：「合作就算了，不過……」

「……我很樂意和你們做一次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