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被雷劈

第259章 被雷劈

雲櫃坊,整個京都最大,最豪華,客流量最多的賭場。

此時,場內正是人聲鼎沸,熱鬧得緊。

連漣,束著高發,一身玉白色錦袍,手執紙扇,時搖曳身前,於各大桌前穿梭。

今兒是她第二次來這雲櫃坊。

第一次來時,她凈掙了一千多兩銀,而這次,她打著主意是要多翻些倍的。

這些時日,她將京都的各個賭場幾乎摸了透徹,也對這雲櫃坊有了不少了解。

據說,它背後的主子背景很大,似乎與皇宮裡有些關係,也因此,它極為規矩。

賴帳,無人能賴,當然,凡是賭場的都如此。但同樣的,只要有本事在這場里賺到銀錢的,也絕不會暗下黑手去奪。

這點,是有人親身說法的。

說就是京都的一個普通商戶,那年,生意不好,又遭了暗算,屋漏偏逢連夜雨,家中妻兒染了惡疾。

商戶抵了鋪子,花了手裡所有的積蓄,給妻兒請醫,然最後,依舊沒能救過來。

最後,商戶就成了獨自一人。

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的商戶將所住的院子一道賣了,然後吃酒買醉,留戀煙花之地。

在周身最後就剩得五十兩時,他鬼使神差進了雲櫃坊。大約真是否極泰來,他就靠著那五十兩,愣翻了百倍,足賺了五千多兩。

而就靠著這五千多兩銀,商戶重新去京都郊外的村裡買了不少地,蓋上了大院落。

於是,商戶改當地主,重新娶了嬌妻,而今兒女雙全,日子過得美得很。

因為這人離京都近,場也會進城,因此這事眾人都曉得。

算是個典型特例,被百姓口口相傳。

除了他,自然也有行走商客曾在雲櫃坊內贏錢,只是人早已離開京都罷了。

但這聲名,是傳在外頭的。

除此之外,這雲櫃坊還年年冬日會例行施粥,做善事。

正因此,雲櫃坊在民間的口碑極好,很得京都百姓的認同。

有了這個前提,連漣是一百個放心,只管贏錢便是。

當然,她還是知道度的,有贏有輸方為佳,贏得要多,但不能多得過分,不給人留活路。

否則,那就是在斷自己的生財之道。

她還指望著依靠賭來源源不斷進財的。

連漣盤算下自己這大半天凈賺到的三千一百零三兩銀,考慮自己接下來是繼續多玩幾把,還是來把大的,直接翻倍。

連漣的目光穿梭在各賭桌上,卻不知自己已落入別人眼中。

「就是他?」

「沒錯,還是個姑娘。坊里剛開門不久就進來了,大半天的功夫,已凈賺了三千兩。共上桌二十三次,輸十一回,贏十二回,瞧著輸贏各半,但基本都是輸少而贏多。」

「你是說她有意控制的?那倒是個高手!」

「她十多日前曾來過坊里一回,當時贏走了一千多兩。」

「小的讓人查了,傳回的消息說,這丫頭最近半月三天兩頭的在賭場里混,京都的大小賭場,就是暗場子也沒落下。且家家都有贏款,數量大小不一。」

「據說,最近還聯繫中人,像是要買房屋。」

這是賺到錢了買房子。

「呵,倒是有意思的!」聽完那些話班上,管事模樣的男人輕呵一聲。

「著人盯緊了,仔細查是不是有出千!」

要不是出千,豈能有那般能力?

不過瞧著也不過十來歲的模樣,還是個女娃子,要是出千手段那般高明,那也是個厲害的。

管事盯著連漣,開始琢磨著得再去調查下她的背景,看看能不能為主子所用。

對於這些,連漣是絲毫不知的。

這會,她正又瞅上了一桌,擠進去,掏出五百兩銀票,正打算玩一把。

沒等落手,耳邊卻依稀聽得一道雷聲。

而緊接著這一聲悶悶地,似有似無的雷聲后,「轟隆」又一聲響起。

這聲響直衝入耳,格外清楚,甚至,連漣覺得耳膜都有一震。

場內有片息的安靜,顯然也是聽到了這聲響雷。但下一息,瞬間又熱鬧起來。

對於他們這些尋樂的賭徒而言,只要不是房子塌了,外頭便是下刀子,也與他們無關,更何況不過是打道雷而已。

夏日裡哪有不打雷的!

然連漣卻不如此覺得,擰起眉,頓了片息,將拿出手的銀票又重新裝回去。

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看看時,雷聲再起。

「轟——隆——隆——」

這一聲,與先前兩下全然不同,聲音更為低沉,就似以前在杏花村時聽到農家推磨的聲音。

然,這聲似沒有停歇的跡象,隆隆聲不停不歇,連綿不絕。

甚至,連漣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壓。

不對!

連漣肅起臉,往門口。

才剛走到門口,驚天一聲「噼啪」,雷聲炸得地都似乎在晃。

連漣穩住下盤,迎空看去,暗沉的天空閃出一片慘白。

外頭無雨,但光在打雷,且這雷,顯然威力大得很。

本熱鬧起來的賭場又陷入一片死寂,紛紛看向門口。

場內不知是誰先開口笑罵一聲雷響,這才重新熱鬧起來,各個猛拍心口,開口直呼嚇著了!

事實上,嚇著的不光是他們,還有周遭的京都百姓,這雷,太恐怖了。

然而,僅一個呼吸間,又是一聲雷炸開。

噼里啪——

那一聲,讓才堪堪恢復熱鬧的場子又一下沉入安靜。

這雷聲,是不是有些太嚇人了?

文國公府,一眾僕從都被驚天炸雷嚇得低聲尖叫,躲在一起,有膽子大的,偷眼瞧滿天似鐵鏈般的閃電照耀半個天空。

瞧著那方向,像是落在後院角落的啊!

不會,不會,就是落在府里的吧?若是如此,那他們國公府豈不是遭,雷,劈,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僕從嚇得嘴唇直哆嗦。

這可比再大的悶雷都恐怖。

而後院里,大槐樹下,花椒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情景回顧,第一聲雷聲傳來時,她剛好有些察覺到文啟行體內似乎有些不妥。

那會,她尚沒反應過來。

在第二道悶雷來臨時,花椒才覺得不對。

探出的精神力,草木息登時被迫截斷。體內氣息也瞬間混亂,心口一陣悶痛。

周身似承受了千斤的壓力,壓制著她的動作,讓她連動都不好動下。

「主人!是天雷!」發間,霹靂一聲尖叫。

因懼怕,聲音也變了調。

聽到霹靂那話時,花椒時悶的,好好地,怎麼會出現天雷?

「沖大槐樹來的!」大約感知到了花椒的疑惑,霹靂開口解釋。

花椒,「……」

mmp,不是說離開靈智還有很久嗎!

而且,你好歹是天雷,說來就來,不知道要打聲招呼么!

「主人,咋辦,咱咋辦……」霹靂嚇得瑟瑟發抖,顫不成聲。

一年前,遭受天雷的情形,它可還歷歷在目,那種痛苦它至今難忘。

花椒望天,咋辦,她也很想知道咋辦。

不過來一個愣神間,第一道炸雷直劈而下,巨大的大槐樹似一擎天柱,頂立著。

茂密的樹冠「莎莎」作響,潔白的槐花夾雜著雨水,與一些細枝葉紛紛灑落。

樹下,花椒受壓制,動不了身,另兩個小娃顯然也被嚇懵了。

兄弟倆相互擁在一起,小臉煞白,瑟瑟發抖。

「傻,愣著,幹啥!不趕緊,跑!」

花椒憋了好大力,才憋出那些話。

但兄弟倆不知是沒聽懂花椒所言,還是嚇得動不了,或者說,也似花椒一般受到壓制難以動彈。

不管是哪種,時間不等人,還得要花椒動手比較靠譜。

想法一瞬間,天雷再次劈下,這是第二道,大槐樹的動靜更大了,落下的枝葉也越發多起來。

連續兩次,好運地並沒有劈在花椒他們身上,可不代表下一次,下下次,依舊能安然度過。

花椒調整氣息,重新調起精神力以及內里草木息,將自己以及兄弟倆包裹住。

而後,如同僵硬的蝸牛般,手各貼住兩兄弟,狠狠往外推。

看似不過一剎那,但花椒卻覺時間緩慢而佣長。

微低下頭,花椒急蹦出兩字,「跑!快!」

這話,花椒是沖白胖墩說的,也只能去依靠這個腦袋瓜子正常的人。

相擁著兄弟倆,只覺得身上一股大力,帶著舒緩涼意,將他們推開。

噼啪——

一聲巨響,又是一道天雷劈下。鎖鏈般粗息的豎條閃電直幾樹冠,噼里的火花四濺。

轉過頭的白胖墩恰見到這一幕,半張著嘴,滿臉木怔。

只眨眼,便消失,因為腦袋埋入文啟行心口。

「主人,咱,咱咋辦?」見著兄弟倆堪堪滾出大槐樹的範圍,霹靂急得差些哭了。

如果它有哭泣這功能,是真的哭,而非以前的乾嚎。

「自然是跑!難不成等著挨劈?鎮定下來,平穩氣息,運轉你的能力……」

噼啪——

隨著第四道天雷落下,「啪」一聲,枝幹斷裂,空氣中,散發出一股焦味。

斷裂的枝幹落在花椒身側,花椒不敢去看,還有多少枝幹斷裂落下。

遭此一嚇,體內氣息翻滾噴涌,花椒全力跨出抬腿,朝樹外跑。

這種情況下,本就弱小的霹靂出不了半點力。

噼啪——

第五道天雷落下,花椒卻沒那麼好運。跨出的腳還沒落地,一道雷直劈花椒。

從頭頂,一直到腳底,渾身麻顫,控制不住地哆嗦。

腿一軟,花椒猛摔倒在地。

渾身從內到外,一股猛烈的灼燒感,燒得她五臟六腑沸騰灼痛。

原來,這就是被雷劈的真實感受。

這是花椒腦中出現了第一個念頭。

雷雨天不能站樹底下,這說法,真的不是假的。

這是花椒想的第二件事。

能感受花椒想法的霹靂十分無語,若不是被劈得說不出話,它定是要跳出來怒罵一番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想這亂七八糟的功夫!

大概霹靂的吐槽花椒也接收到了,她猛一用力,撐起身體。

然後,又是一道天雷落下。

這一下,花椒幾乎聞到了身上的焦肉味,意識開始模糊。而灼痛,已經感受不到。

但她卻能清晰地知道,這會,她的身體趴在地上,正哆嗦顫抖著,就像一條離水后垂死的魚。

難道,她今兒就要交代在這天雷下了?

花椒心尖兒抽抽,她還沒活夠呢!

才多久前,她嘚瑟地說,她尚有百來年的命,可才多久功夫,就……

打臉來得有點快!

只是,mmp的天雷,你是是劈大槐樹還是劈她呢!準頭能不能瞄瞄準,別再往她身上劈了!

念頭才閃過,剛受過一道天雷,又一道直直劈下。

「滋——」

這次不僅是濃郁的焦肉味,還有「滋滋」聲,就像在火上烤一般,已沁出油。

花椒動動眼珠,渾身上下唯一還能動的地方:她現在這模樣,一定丑得不能入眼了吧!

想她好歹也是枚美人胚子,沒想到臨死會是如此模樣,難怪說,紅顏枯骨……

噼啪——

花椒抽抽兩下,心道:沒想到竟然承受住六道雷劈,還沒死絕,老娘當真厲害!

意識逐漸潰散,陷入黑暗。

在最後一息,花椒看到,自己丹田處那顆熒綠色圓珠竟然還在悠悠轉圈。

心口,好燙……

這顆珠子是不是又會帶著她重新投胎……

最後一個念頭終散去。

花椒不知道,在她沒有意識后,連續不斷的天雷終是消停了。

天空也逐漸放明。

唯剩慘敗地只剩下主要枝幹的焦黑的老槐樹,記憶地上一句黑黢黢的干「屍體」。

白胖墩與文啟行一道,在邊緣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連哭泣也忘了。

他們是在哪,他們剛經歷了什麼?

「二,姐姐。」文啟行木木出聲,後手腳並用,爬向花椒。

白胖墩緊隨其後,也急急趕去。

到花椒面前,兩人傻了,看著眼前這焦黑的跟冬日裡燒得炭一般的看不出面容的花椒,兩人伸出的手也無處可落。

「二姐姐?二姐姐?」白胖墩小聲低喚。

文啟行也在旁獃獃出聲。

然而,回應他們的,除了風吹樹枝聲,再無其他。

難道,是死了?

白胖墩如此一想,登時急得淚水直流。

「二姐姐,哼哼……嗚嗚……二姐姐,嗚……」

白胖墩嗚咽著哭喊,文啟行在旁也落下淚。

「嗚嗚……哇……哇哇……」

始終不見花椒回應,白胖墩終於忍不住仰頭哭嚎起來。

響亮的哭聲在半空中打著旋兒,散開,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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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古代農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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