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還有我

朱竹清這一切，靜靜地聽著唐晨說，並沒有打斷他。

「卡咔咔咔」

夢境再一次破碎，這一次出現得，是一片森林。

朱竹清抬頭望著天空，天空中高掛

玄月不知道為何是血紅色，血紅色得月光灑落大地，一切顯得那麼詭異。

唐晨也站起了身。

「啪啪啪啪」

一個男孩子背著兩具屍體，兩具屍體鮮血不斷滴下，將他腳下得地面染得通紅。

沐凌霄輕輕的放下了背上的屍體，再一起回到了距離四千多米的別墅，這一次，背上再次多了兩具屍體，是一男一女，一個是青年男子，一個是一歲多的小女孩。

兩人身上都沒有血色，兩人胸口都被刺了個透傳，鮮血依舊順著背上，到小腿，到腳踝，流到了地面。

「啪啪啪啪」

腳步依舊沉重，將四具屍體放在一起，沐凌霄在屍體四米處雙膝跪下，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細嫩小手，一下又一下地刨著黑色的土地，手被劃破沐凌霄沒有理會。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沐凌霄的雙手已經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沐凌霄的身前已經挖出了四個坑洞。

沐凌霄始終不發一言，直到將那四具屍體掩埋。

「爸媽，待霄兒歸來之日，就是霄兒報仇之時！」聲音空洞無神，彷彿一具失去了魂魄的屍體。

這一次唐晨沒有再上前，只是靜靜地看著。

夢境再一次破碎，這一次出現的，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兩個身穿錦袍的男子，背對著唐晨和朱竹清。

白色錦袍身邊也有一個黑衣錦袍男子，兩人在對話。

「為了什麼而活著？」

「為了復仇。」

「除了復仇，還為什麼活著？」

黑衣錦袍男子似乎在思考，最後才回答：「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有為什麼活著？」白袍男子追問。

這一次黑袍男子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唐晨，道：「你知道為什麼而活著嗎？」

白袍男子不知何時消失，原地只留下了黑袍男子。

唐晨沒有一點意外，而朱竹清就有些驚愕了，這不是夢嗎？為什麼會提問？

而當看清黑袍男子模樣的時候，朱竹清不禁再次愣神。

這個男子的臉與他身旁的唐晨一模一樣。

一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個臉色冰冷。

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不用驚訝，小妹妹，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個人，只是我是被拋棄的那一個而已。」黑袍唐晨道。

「當然，你可以把我稱之為，沐凌霄。」沐凌霄道。

「為什麼說你是被拋棄的？你只是我心中的夢魘而已！」唐晨表情依舊冰冷，但是悅耳的聲音帶著顫抖。

「呵呵，你現在和以前一樣，摒棄了七情六慾，而我，就是你七情六慾都為化身而已，是你自己將我看成夢魘罷了。」沐凌霄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夢魘？那是什麼？」朱竹清看著兩人，突然間插話道。

沐凌霄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唐晨，對著朱竹清道：「夢魘，是心靈的枷鎖，夢魘處鎖著本體最想忘記的東西，比如你剛剛經歷的一些事情。」

「而我的本體，明明可以殺死我，卻偏偏要把我留下來，就是為了折磨他自己罷了。」

「明明可以活的很輕鬆，卻偏偏活的那麼累。這搞不懂本體。」

唐晨臉色越發的冰冷，突然怒吼出聲，道：「活的很輕鬆？哈哈哈哈，什麼叫做輕鬆？你那張溫和笑容的臉下，隱藏的痛苦，比我低多少？你只不過是想要我殺了你……這樣我就不會一次次的做這樣的夢……一次次經歷……」

「我恨，我好恨，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不是嗎？」

「你比我的恨，又少多少？」

空氣漸漸變得安靜，兩人相對而視，沒有在開口說話。

「死去的，活不過來，為何不代替他們活的更加精彩？為了活著而活著。我來，替你回答，晨。」朱竹清淡淡開口道。

唐晨和沐凌霄都有些愣神，空氣再次寂靜下來，這一次，唐晨先開了口。

「想要出去嗎，霄兒。」

「哈哈，我就不了，你是時候好好睡一覺了！」沐凌霄看向朱竹清道：「不介意我喊你竹青吧？」

「嗯。」朱竹清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竹青，也許是我們都犯了糊塗，他們死了，但是，唐晨卻可以代替他們活著！」

「哈哈哈，好好好！」

「唐晨，我們爭吵了五年，卻被一個女孩子提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沐凌霄的身體漸漸虛化，化作一個光點飛向了唐晨。

光點進入唐晨身體的那一刻，唐晨感覺胸口的那一道枷鎖破碎了。

「是啊，為了活著而活著……」唐晨輕聲呢喃道。

「是啊，你的生命可不只是一條而已，而是五條呢！」朱竹清眨著黑色的眼睛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唐晨表情沒有變化，但是卻多了一絲生氣。

咔咔咔咔

「是時候離開這裡了，也許，再也不會來了吧……」

呢喃聲傳出，唐晨和朱竹清的聲音突然消失在了這個破碎的世界。

外界鏈接兩人腦海的黑線也陡然變成了青色，青色的線條沒有回到唐晨體內，卻來到了朱竹清的腦海，與之融為一體。

唐晨兩人突然睜開了雙眼，唐晨感覺身旁有個人，轉頭看了過去，差點嚇了一跳，心中道：「嚇死我了，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唐晨感覺自己的手握著什麼，拉起來一看，是一隻細白如玉的手，唐晨微微打量著。

「看夠了嗎？」

身旁突然傳來的女聲，嚇得唐晨直接把朱竹清的小手放開。

唐晨快速的閉上了眼睛，心中暗道：「我睡著了，剛剛都是無意之舉……」

「你說什麼，無意之舉？」朱竹清有些疑惑道。

「呃……」唐晨猛然睜開了眼睛，心中道：「你聽的見我想什麼？」

「你沒說話？」

「說了，心裡。」

「難道……」

「心靈相通！」

兩人同時在心裡想到。

口中卻沒有說什麼。

但是兩人卻很清楚兩人內心說的話。

兩人的臉都一瞬間紅了起來，兩人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如此的曖昧。

唐晨的左手抓著朱竹清的右手，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朱竹清的腰間。

兩人的臉不足十公分。

看著朱竹清那張秀美的小臉，唐晨突然間感覺到很熟悉……

「小竹？」

「嗯……」

「你真的是她？」

「你當初說過娶我的。」

唐晨尷尬的笑了笑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你脖子上的項鏈，我曾經看見過一次，就記住了。」朱竹清突然臉色一冷道：「怎麼，不想娶我了？」

「不是，我只是，害怕而已，我害怕，再次一個人……」唐晨有些落寞道。

「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