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黑狗
「啊!你是人是鬼?什麼時候在我後面的的?」傅堂聽到聲音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轉過頭,將手中的武器—牛大腿骨立於胸前,不知如何是好,自上山以後這是他見過除了師父之外的第二個男人,目前還不知道是不是人。
「哈哈!臭小子,我知道你,傅堂對吧!」中年男子笑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人是鬼?」傅堂大驚失色,心裡更加害怕了,自從他小時候從洛陽到這裡,只有師父一人知道他現在的名字。
「臭小子,你見過鬼在白天出來的么?」中年男子朝著傅堂往前走了幾步,故意嚇一嚇傅堂,看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別過來!」傅堂拿起武器耍了幾招無極劍法,阻止中年男子靠近他,收拾低頭看了一下,那男人身後確有人影,看來確實是人,只是這男人的臉色實在是嚇人。
「臭小子,你是康承業的兒子康繼業,對不對?」中年男人故意試探著問。
「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誰?你想對我幹啥么?」傅堂驚恐萬狀,怛然失色,這天下知道他真名的只有幾個人,而眼前的人並不是那幾個人,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呢?又想幹什麼呢?難道是來殺我的?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中年男子大聲笑了起來,被他眼前這個人高馬大的少年逗笑了。
「你是不是來殺我的?」傅堂戰戰兢兢地問道,手中的武器握的更緊了。
「我殺你?哈哈!我殺你?」中年男子笑不可支,「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咳!咳!」男子笑的咳嗽了幾聲,「你個傻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樣子,你也配讓我殺?」中年男子正色道,「說我是鬼,你呢?多少年沒洗澡了?披頭散髮,跟個狗熊一樣!」
「你……」傅堂被說的有些難堪,不知怎麼回答,左顧右盼,好不難受。
「唐門門主,進來吧!不要在調戲老兒的傻徒弟了!」從山洞裡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頓時間整個山鴉雀無聲,驚起了山中的陣陣飛鳥。
「傅堂,帶唐門門主進來!」又一聲洪鐘巨響,聽的傅堂頭暈目眩。
「傻小子!楞什麼呢?還不帶我進去?」唐門門主調侃道。
「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傅堂不依不饒地追問。
「哎呀!我說你這小子咋這麼倔?在這山外面,像你這般對我說話的墳頭的草都五丈高了!」唐門門主被這個傻小子搞得有些煩躁,心中卻有不解「想他張承業當年是何等的人物?怎麼會生出這般蠢笨的兒子呢」,他跟傅堂對視了一眼,傅堂眼神中的執著讓他想起了那個扶大廈於將傾的人—張承業,「好吧,傻小子!是你師父告訴我!行了吧帶我進去」唐門門主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傅堂聽到后也沒有多說什麼,「跟我來吧!」他對唐門門主還是有些不放心,武器還是在手中緊握。傅堂進入山洞前從洞口旁邊的早已準備好的火把堆上拿起一把火把,魚貫而入,唐門門主緊隨在傅堂的後面,進了山洞,穿過一個狹窄的小道,徑直走出十米,猛然豁然開朗,別有洞天,整個山洞的內部映入眼帘。
這山洞分為三部分,最大的空地足足能容下二十人之多,旁邊是個小洞,有張石床,上面鋪滿雜草,是傅堂睡覺的地方,最邊上有個走廊,向前走去逐漸有了光亮,順著光走上十米,到了正方形的洞室正中,洞頂有個磨盤般大的天山洞眼,外面的陽光正好射入,照亮整個洞室,洞眼之下,是一面石牆,牆上坑坑窪窪,凹凸不平,老者地盡其利,不多不少的放十幾本書,平日都是讓傅堂看的。石牆兩邊長滿了爬山虎,都是從洞眼外面往裡面長得,天長日久,長了有幾十米長了。
石牆下面,有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老者前面是一方玄武烏木腳桌案,桌案上是一座龍盤山香爐,爐中有煙裊裊,檀香之氣繚繞在老者周圍。
「你來了!」老者睜開了眼睛,看著傅堂和唐門門主。
「王叔,你我十年之約,今天特來赴會!不敢踐約!」唐門門主甚是恭敬,施以大禮。
「別叫我王叔,我早年就放棄王位,投身道門,遊歷人間,朝廷又被奸臣篡位,江山社稷淪入他人之手,我早就不是當年的靖王了!更不是你的王叔」老者的口氣似乎有些生氣。
「這……」唐門門主有些遲疑,心有不甘,「王叔,難道你不想恢復我大唐的江山么?憑藉我現在的勢力,您的武功和能力,這天下豈不是唾手可得?還我李氏當年榮耀!」唐門門主一口氣說完,生怕老者打斷。
「夠了!十年前我叫你來這裡赴約不是為了和你說這些!」老者生氣地喊道,「再說一次叫我李天玄也好,叫我李道士也好,叫我老頭也好,就是不要叫我王叔,我已經斬斷紅塵,了無牽挂,世間一切都不能煩我!你也不能!李世心」老者站了起來,怒視著唐門門主李世心!站在一旁的傅堂這才知道,喊了十幾年的師父叫李天玄,唐門門主叫李世心,兩人都是前朝李氏的皇親國戚。
「您老莫怒!是侄子失禮了!」李世心趕緊連忙鞠躬,「那今天叫我來赴約的目的是?」李世心趕緊轉移話題,他心裡知道他不是因為李天玄是他的王叔才尊敬他的,而是李天玄的武功和智謀,如能利用他,自己心中的霸業可成,今天李天玄已經跟他擺明態度,看來只好作罷。
「奇怪!昨晚還和我賽跑呢!」傅堂回憶起昨晚的場景,和狼王賽跑,狼王下的十幾隻公狼為了給狼王助威,狼嘯之聲響徹山谷,驚天動地,甚是壯觀,「對了,我去找找別的公狼吧!」傅堂以狼洞為中心,方圓五里之內,竟然沒有一頭公狼。
「哎!連狼王都不想見我了!」傅堂滿頭大汗,鎚頭喪氣地坐在一棵大樹下歇息,「想不到跟大黑和狼王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哎」傅堂嘆息幾聲,迷茫地看著樹林深處,腦袋裡回憶和大黑、狼王在一起玩耍的畫面。
「嗖」一聲,一顆豌豆般大小的果核打在了正在發獃的傅堂的臉上,傅堂抬頭一看,距地面十幾米的樹冠之上,一隻金絲獼猴抓著樹枝蕩來蕩去。
「大膽猴頭!上次收拾完你,今天又來討打?」傅堂站起身來,抬起頭,故做生氣地罵道。
「嗖」又一聲,金絲獼猴從嘴裡吐出一個果核,不偏不倚地打在傅堂的額頭上。
「大黃,你再惹我,小心把你的毛全拔了」傅堂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金絲獼猴。
「嗖」再一聲,金絲獼猴從嘴裡吐出果核,打在他的鼻子上,「好痛啊!」傅堂捂著鼻子疼的叫了起來,金絲獼猴見狀,抓著樹枝上躥下跳,發出「哦哦」的叫聲,似乎在嘲笑傅堂。
「嘿!你這潑皮猴子,有本事再吐我一下試試?」傅堂摩拳擦掌,裝出一副要爬到樹上去抓猴子的樣子。
「嗖」一聲,從金絲獼猴嘴裡吐出的果核被傅堂輕鬆地躲了過去,「我就知道你還要來!上次你偷吃我師父從山下買來的水果的帳和今天的帳一起跟你算了」傅堂抱著樹榦就往上爬,金絲獼猴看見傅堂慢慢地爬了上來,也不害怕,抓耳撓腮,把嘴裡藏著的剩下的果核一併吐在了傅堂的背上。
「你別動!大黃,看我今天不把你的毛扒光!」傅堂邊爬別說,眼見就要爬到金絲獼猴坐著的地方,金絲獼猴身子往下一探,一臂抓樹枝,整個身子飄在空中,另一臂打在了傅堂的腦袋上,隨著慣性,跳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整個身子晃來晃去,一隻爪子放在嘴前吹氣,興奮地叫了起來。
「你這潑猴,我今天跟你沒完!」傅堂鬆開雙手雙腳,從樹上飄落下,穩健的站在地上。
「有本事你別跑,你個遭瘟的猴子!」傅堂在另一棵樹下叫罵,準備爬上去抓金絲獼猴,猴子又盪到另一棵樹上,傅堂跑到另一棵樹下,猴子又盪到更遠的一棵樹上,就這樣,金絲獼猴一隻在樹林間蕩來蕩去,傅堂在下面一直緊追著樹上的猴子,他心裡知道,這可能是他在這片山裡最後的愉快時光了,不管多累,也要順著心意走。
就這樣,一猴一人,一前一後,一上一下,追逐嬉戲打鬧了半個時辰。
「哎呀,累死我了!不追了!不追了!」傅堂癱坐在樹下,望著樹上的金絲獼猴,猴子估計也玩累了,坐在樹枝上喘著大氣。
「大黃!今天以後咱們就見不到了!」傅堂失落的說了出來,「你、大黑、狼王要好好的活著,以後我再來看你們!」傅堂眼角濕潤了,心情十分難過。
「喔!喔!喔!」樹上原本安靜休息的金絲獼猴急促的大叫起來,傅堂趕緊起身,只見金絲獼猴站在樹枝上,指著遠處,甚是不安。
「怎麼了?大黃?」傅堂關心的問道。猴子大叫不停,一直指著一個方向,傅堂趕緊爬了上去,腳踩在一個粗壯的樹榦上,金絲獼猴伏在傅堂的背上,指著東南方向,傅堂定睛一望,隱約之見,看見五六個人在遠處的空地上休息。
「嗯?」傅堂心中疑惑,「自我在這山裡十幾年,除了師父和今天見的唐門門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外人」傅堂本欲去近處看看,但又害怕,「今天大黑和狼群都不見了,會不會是這些人來山中打獵,獵殺我的大黑和狼群?」傅堂想到不見了的大黑和狼群會不會和這些人有關?傅堂把金絲獼猴放在樹上,一個燕子翻身就從樹上跳了下去,慢慢地向那幾個人靠近。
離山中空地還有幾百米的地方,傅堂慢慢地爬了過去,躲在一處矮樹之下。撥開樹葉,傅堂看見八個身穿黑衣蒙著面的男子分成兩組各抬著一個滑竿,上面沒有坐人。黑衣人不遠處的一個土坡上,坐著一個身著淡白輕衫的女子,只見這女子冰肌玉骨、皓齒明眸、杏臉桃腮,宛若他讀過的佛經中飛天的樣子,粉妝玉琢、國色天姿。
「她是仙女么?」傅堂看的如痴如醉,內心如江海翻騰,魂不守舍,他也不知是何種感覺,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如春江之水延綿不絕,又如梨花暴雨入心入肺。看著看著,傅堂一臉通紅,竟低下頭不敢看了,「這等女人,我這般粗鄙骯髒,看她便是侮辱了她」
正當傅堂沉浸在剛才的夢幻中時,「嗖」一聲,一道黑影立在他的身旁,還沒等他看到是誰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掌一把把他從后肩抓了起來,身體不由自己控制的飛了起來,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狠狠的扔在地上,傅堂一身慘叫,躺在地上揉著率先著地的左肩,轉過身來,一道寒光落在自己的喉嚨處。
「你是何人?為何在暗處觀察我們?」開口說話的人是一身著灰黑青衫的男子,「站起來說話!」男子厲聲喝道。傅堂慢慢爬起,才看見這男子的面貌,粗眉小眼,白皙雙頰,不能稱為美男,也可以說是儀錶堂堂了。傅堂跟眼前的男子對視了一眼,才發現男子的眼瞳是淡黃色的,像是西域胡人,只是一身穿著,是中原人士打扮。
「我是什麼人關你什麼事!」傅堂第一眼見他就不喜歡他,正如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一樣,不喜歡一個人也是沒有理由的,而從他心裡就反感這個人。
「好啊!還嘴硬!是吧!不說就要死!」男子眼睛露出殺氣,將橫在傅堂喉嚨前的劍,往後一提,便要刺去。
「住手!」傅堂所見之白衣仙女從男子身後走來,見到男子要殺傅堂連忙喝止,「敬瑭師兄,手下留情!我來問他」,白衣女子站在傅堂和師兄中間。
「這位先生,我師兄多有得罪!請多多見諒!」白衣女子輕聲細語,如高山流水之音,令人陶醉。女子又向前一步,身上的香氣直撲傅堂的鼻子,鼻息之見,彷彿置身花圃之中。傅堂一看是剛才偷看的那個年輕女子,趕緊害羞的低下頭,頓時羞紅了臉,原本污黑的臉此刻又黑又紅,猶如關公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