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當眾發難

第86章 當眾發難

丞相霍光在邴吉大人回頭看向身後躲在百官之中的太僕卿孫道一的同時,也回頭怒視尋找太僕卿孫道一。

「太僕所在何處?」

丞相霍光和邴吉大人回頭一看後面列隊,竟然找不到太僕卿孫道一。

「丞相,本官在此!」

太僕卿孫道一鎮定自若、好似無事一般,慢悠悠地從一列隊里騎著馬往丞相霍光跟前趕。

「太僕,你知道今天是什麼場合嗎?」

邴吉大人趕在丞相霍光開口詢問之前,搶先質問。

「哼!邴吉,你也太霸道了,讓你的人斷了我的財路,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反正本官這太僕再有幾個月就當到頭了。」

太僕卿孫道一先給丞相霍光行禮,而後又給邴吉大人行禮,騎在馬上,一臉無辜道:「今天是什麼場合本官能不知道嗎?」

「那為何讓別人替你駕乘龍輦,如果出了事你擔待的了嗎?」

邴吉大人率先發難,直接把如果今天出現的所有問題全部推給太僕卿孫大人,不給他廢話的機會。

「邴吉大人,你可別惡人先告狀啊,什麼叫出了事我擔待的了嗎?這個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太僕卿孫道一已經豁出去了,今天不是邴吉因為苟棟受到牽連,就是他辭官,總之二人必須有一個要退出朝堂。

不知道情況的邴吉大人還不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從他辯解的說話、傲慢的態度、冷漠的表情中探得一二。

「你身為太僕,為何不駕乘龍輦?交給別人?」

邴吉大人繼續質問道,對於太僕卿孫道一的算計和陰謀仍不知曉。

「喔,本官還有數月就該告老還鄉了,我有意培養邴吉大人保舉的人當下一任太僕,故此,將此等良機,親近天子的大好機會送給那人,我何錯之有?」

太僕卿孫道一冷靜的辯解道,絲毫不把邴吉放在眼裡。

一旁的丞相霍光、宗正劉懋一下就從二人的對話中聽出了濃烈的火藥味,駕乘龍輦的苟棟他們二人先前都是見過的,可根據邴吉的質問和太僕孫道一的辯解似乎沒有這麼簡單,藏著些許貓膩。

「你這分明就是推脫,知道你還有數月告老還鄉,可為官一任,即便是在辭官之前也要做好自己職責份內的事情,如果按你所說,在你辭官之前的數月什麼事都不敢嗎?那要你這個太僕有何用?莫不如現在就走,倒也輕鬆了事,你居然還有臉身在太僕卿,不做太僕事,你該當何罪?」

邴吉大人見他言辭激烈,說話極為淡定,一向懼怕邴吉的太僕孫道一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非要跟他過不去?既然如此,那就魚死網破!不!就憑一個養馬的太僕卿還真不是邴吉大人的對手,邴吉大人也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是啊,你身為太僕,難道這數月就什麼都不幹?今天是要迎接新天子,你太僕孫道一從武皇帝到昭皇帝,到現在的新天子,本丞相只放心你來駕乘龍輦,若是這新人缺失經驗,得罪了皇帝,本相辦事一向秉公執法,絕無徇私,值此迎接之際,你居然撂挑子不幹,這未免說不過去吧?」

丞相霍光故意挑撥道,他就是想知道一向膽小怕事老老實實地太僕卿孫道一怎麼敢惹丞相長史德高望重的邴吉,而且還是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時刻,唯有如此,才能讓太僕卿說出真話,道出實情。

「丞相,邴吉大人,你們說的都對,既然邴吉大人一味不讓他舉薦的人駕乘龍輦,那本官親自去,而後本官會向丞相謝罪。」

太僕卿孫道一恭敬給丞相霍光拱手行禮,準備去接替苟棟的位置,臨走前狠狠地瞪了邴吉一眼。

「這老太僕究竟想幹什麼?為何在這種場合跟老夫過不去?事情沒這麼簡單,肯定跟苟棟有關。」

邴吉大人看著太僕卿孫道一那發狠的眼神中感到了莫名的害怕,不是害怕自身,而是害怕無知的苟棟被害了性命,那苟棟可是他要一手培養起來照應劉病已的棋子,既忠心又聰明,萬里挑一,可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總算糊弄過去了,這御馬本是苟棟負責去餵養,沒想到今天會用這四匹品相全無的馬,還好老夫先下手為強,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太僕卿孫道一的身上,要不然苟棟今天必死!」

太僕卿孫道一從丞相霍光、邴吉大人胯下馬匹中間昂首穿行而過。

「等等!」

丞相霍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眼角餘光看到邴吉大人長舒一口氣,劫後餘生的樣子,這事他就沒這麼簡單。

「丞相還有何事?」

太僕卿孫道一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若是丞相霍光沒看出來,他今後肯定要被邴吉大人針對,所謂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沒有讓他失望的是丞相霍光果然目光犀利,心思縝密,沒有被仗著官比他大的邴吉那老頭給糊弄過去,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絕地反擊的時刻就在眼前。

「太僕,你今天必須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清楚,為何這御馬被餵養成了這樣?」

丞相霍光是何等樣人?他知道太僕卿一向謹小慎微,從不敢出差錯,怎麼可能會接二連三的犯錯呢?又是不肯駕乘龍輦,又是拉來這四匹有失皇家威儀的御馬,太僕卿就是在等他問呢,既然如此,那就順水人情,看看這太僕卿孫道一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丞相,問的好!」

太僕卿孫道一嘴角一歪,得意一笑,眯著眼睛準備說出早就在腦海中考慮過幾百遍的話了。

「這御馬是本官負責不錯,可具體餵養那就是馬監執行,於本官無關。」

太僕卿孫道一看向了邴吉大人。

「完了,完了,這苟棟該死的東西,定然是剋扣餵養御馬的飼料錢,所以才將御馬養成這樣,悔不該當初讓劉病已教他撈錢之法,可即便是如此,他太僕卿也不至於今天在這種重要的場合發難吧?」

剛送一口氣的邴吉大人咬著牙豎著眉看向了龍輦上的苟棟,不斷搖頭嘆氣。

「胡說!你是太僕,怎麼會與你無關?你今天要是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本相說清楚,今天咱們可別先急著迎接新天子了,先把這事搞清楚。」

丞相霍光想法眾多,其中就有一個就是:他太僕卿是不是受到想暗害自己的人的指示,在迎接新天子的第一天,挑撥他和新天子的關係?這個想法越想越可怕?當朝還有誰敢明面上這麼算計獨攬大權的他?

「哎,既然丞相非要刨根問底,追究清楚,那本官可就說了,但丞相大人先要答應本官一件事!」

太僕卿孫道一佔了理,說話自然膽氣也壯,他可是從不敢跟丞相霍光這麼說話。

「你且說,本相再看!」

「好!丞相大人只需答應本官,一定不會徇私枉法,外不避情,內部避親,丞相可否能答應?」

「本相辦事一向如此,自然能答應!你快說吧,別耽誤了迎接天子的時辰!」

丞相霍光說完,眼角餘光死死地盯著邴吉,還以為邴吉背著自己拉攏一幫人意欲謀反,推翻自己。

「這新任馬監,乃是邴吉大人所舉薦,可這馬監呢?不但將之前給御馬送飼料的客商趕走,而且中飽私囊,明目張胆的剋扣馬飼料錢,故而將皇家御馬餵養成這個樣子。」

太僕卿孫道一說完,瞬間掀起萬丈波瀾。

「沒想到還有這種人?居然從馬的嘴裡扣錢?」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敢從皇家御馬的嘴裡撈錢,怪不得這御馬被養成這樣!」

「這還是人嗎?如此貪污之法,本官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還是頭一遭聽說。」

「這人該車裂明正典刑!」

「我看不能,既然是邴吉大人舉薦的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啊,定然是太僕卿胡謅,我信邴吉大人!」

「………………………………」

文武百官各執一詞,有的痛罵新任馬監,有的幫邴吉說話,相信邴吉大人的人品,只這一會就吵翻了天。

「可你身為太僕,新任馬監的上司,你不該管管?他既然這麼做,難道你就是吃乾飯的?恩?本相也看你這個太僕卿是做到頭了,廢物無能!」

丞相霍光萬萬沒想到這當了幾十年的太僕居然連個馬監都管不住,那就可以滾蛋了,免得礙眼。

「丞相!丞相!本官有苦難言,冤枉啊!冤枉啊!」

太僕卿孫道一一臉委屈,說話間眼淚就滾了下來。

「你有何難言之隱?又怎麼冤枉你了?」

丞相霍光追問道,而邴吉大人一聽暗道不好,閉緊了雙眼:苟棟算是財迷心竅,玩火自焚,今天我也保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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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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