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人,各地綁架來的2
女人似乎受到了嚴酷的折磨,嘴角掛著一抹鮮紅,一邊的眼眶也變成了紫青色。她有氣無力地任憑她身旁的男子粗魯地架著她,然後像對待破爛似的把她扔到了船艙中冰涼的地板上。
送她回來的男子並未多話,面露凶光,不帶一絲同情地轉身離去。
那剛剛開門的男子卻正是相反。他笑眯眯地望著沈言熙她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外露出的焦黃的大牙板兒令人忍不住作嘔。
「你們幾個都看好了,這就是你們不會伺候人的下場!當然了,若是你們以後能將這些個大佬們伺候好了,穿金戴銀,住洋房,開豪車通通都不在話下。要是你們動了什麼歪心思,想要逃跑,可別怪老子的槍不長眼!」
耍足了威風后,那男人終於意識到沈言熙眼下所處的尷尬位置,不由分說狠狠朝沈言熙扇了一巴掌,怒道:「誰讓你到門口來的?滾回去!」
沈言熙知道在眼下這種孤立無援的境地,忤逆恐怖分子的意願行事換來的不過是施加在自己身上更深層的苦難。她緊握雙拳,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和委屈,幾乎是爬著縮到了船艙最裡面的角落。
看到沈言熙這順從的模樣,那男人鄙夷地瞧了瞧溫順得像只綿羊的沈言熙,得意地出了船艙,當然也是將船艙的門緊緊鎖住。
見這兩個凶神惡煞的索命鬼全都離開,船艙中驚恐得不敢說一句話的女人們終於有膽子有些異動,她們面露關切之色朝那受了傷的女子靠去,出於本能地使用各自母國的語言詢問那女子的傷勢。
女子雖聽不懂她們的話卻也能大概知曉她們話語的含義,同樣是出於本能地低聲回應道:「我沒事。」
正是這三個字將角落中絕望又失神的沈言熙拉回了現實,她不顧傷痛瞬間起身,衝到那女子面前,那雙因為激動似乎泛著淚的眼眸死死盯著那女子,連雙手都因為情緒激動緊緊握住了那女子的肩膀。
「你懂Z國語?」
聽到沈言熙的話,那女子失神的眼眸同樣也放出了光亮,迫不及待地回應道:「你也是布達勒斯人?」
從前沈言熙最想去到布達勒斯,甚至幻想著今後跟著趙振南定居到布達勒斯,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生死掙扎,她對於布達勒斯再沒有什麼盈餘的好感,在聽到那女人不是和她一樣的Z國人,而是布達勒斯人時,她的心中竟還有一絲失落。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欣喜起來,畢竟還有個和她講同樣語言的女人可以與她交談,可以同她分擔苦難。
「我不是布達勒斯人,我是Z國人,來布達勒斯是……是來旅遊的。」
不知怎的,說起旅遊這個字眼,沈言熙突然有種萬箭穿心之痛,強忍著翻湧的情緒才不至失控。
那女人輕咳了幾聲,竟然露出一抹微笑,看著沈言熙繼續說道:「我叫杜莎莎,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言熙。」
在後面的交談中,沈言熙得知杜莎莎是因為她父親賭博輸了錢,為了還賭債半點父女親情也不講,將她賣給了這些將沈言熙綁架了的恐怖分子。
從杜莎莎的口中,沈言熙得知這些恐怖分子並非散兵游勇,而是個有組織,有紀律,名號也叫得很響亮的幫會組織,叫做新安會。據說布達勒斯城如今的總統從政前也是新安會的一員,可以說新安會這個勢力遍及全球的組織與布達勒斯的各界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至於這次,新安會光天白日下開槍殺人,並一次綁架了這麼多人,應該就是布達勒斯掌權者與新安會內部出現了分歧,新安會採取了極端的報復手段來向掌權者施壓。
從杜莎莎口中,沈言熙還知道這輛游輪會在凌晨時分到達布達勒斯東面諸多群島中的一個,那裡是他們新安會的據點,等到她們被押送上了島,島上的新安會成員便會舉辦一個慶祝會,慶祝此次行動的勝利,同樣也是為了處理掉她們這些容貌姣美的女子。
杜莎莎比沈言熙早來這裡兩個月,因為長得好看,被一個名叫嚴覺的幫會頭目看中,生生虐待兩個月後失了寵,這才被關到這裡,與沈言熙一樣等著被人販賣。
杜莎莎估計慶功晚宴那天新安會的守衛定會懈怠,想要逃離魔窟,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那慶功晚宴上逃跑。
夜已深,船艙之中再聽不到任何響動,可憐的女人們彼此依靠著,雙眼微闔,胸間起伏均勻,似乎都已睡去。船艙之外,原本踱來踱去的守衛也不再行走,再聽不到任何腳步聲或是說話聲。
漆黑的幾乎都要將人吞噬了的船艙中本該不會再有人醒來的,可是此刻,沈言熙突然睜開雙眼,直直地望向透著絕望的,沒有半點色彩的棚頂,兩行清淚止不住地從她的眼角滑落,沾濕了她那殘破不堪的襯衫。
人總會在萬籟俱靜之時高速運轉自己的思緒,一遍一遍地加深已經施加在他身上的情緒。異國他鄉,不知名的船艙,互不相識的女人,殘破的衣衫,滿布傷痕的軀體,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容易勾起沈言熙心底最脆弱的情感。
她,想家了。
她想念母親日日與她講的那些絮絮叨叨的恨不得把耳朵磨出繭子的話語,她想念父親不辭辛苦日日為她做的不同種類卻口味鮮美的菜肴,她甚至想念那個叛逆的,向來對她不怎麼友好的她的親弟弟。
她的家人,這輩子她還有機會見到他們嗎?
果真如杜莎莎所言,他們這輛遊艇是在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上的岸。這座島嶼雖然遠離布達勒斯城,不過卻並不給人一種荒涼悲壯之感。即使到了後半夜,這看起來並不算太大的島嶼依舊燈火通明,好像是一顆巨大無比的夜明珠漂浮在海面之上。
負責接待他們的人早就在海島岸邊等候,無一例外,這些迎接之人的手中都拿著這樣那樣的武器。
沈言熙一行人被槍威脅著進入一座好像宮殿似的別墅,別墅之內金碧輝煌,就連牆壁上最不起眼的壁畫都是世界著名畫家存世不多的經典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