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大白

第16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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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梅彷彿一朵白雲般從大牢高牆的另一端飄起,在高牆上微一借力,便落在倒伏在地、被大網牢牢縛住的老婆子旁邊。她指間捻著幾支銀針,手指揮動,銀針電射入老婆子的頭頂、肩胛和身上的關節部位。老婆子蠕動了幾下,感覺全身精力彷彿被抽取一般,想要動動小手指都像搬山一般艱難,不由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牢里沒事吧。」方見過來,向馬梅問道。

「已經控制住了,青玉無恙。」

「好。」方見蹲下身來,盯著老婆子的臉看了半天:「嗯,這化妝的技藝還真是不錯。馬梅,回頭要有機會還得跟這位好好交流一下。」

「把他拖走吧,弄乾凈了再帶到刑房。」方見對刁敏說道:「此人極度危險,時刻都不要給他恢復的機會。」

「遵命!」刁敏答應一聲,和原勤一起拖著網子走了。

「我們也到刑房去吧,一會兒一起把案情討論一下。」方見說道。

「我們第一次聯手辦案,配合居然如此協調,真是難得。」刑房中,方見端著茶杯,笑眯眯的向在座幾人說道。

「都是大人運籌得當,真讓屬下驚嘆。」胡德海呵呵一笑:「大人怎麼就判斷出會有人到牢里對青玉下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說到底,我們辦案的目的就是還原真相。」方見平靜的說道:「我們辦案的依據實際上分為三部分。一是我們能夠看到的事實。善於在現象中發現線索,最終發現事情的真相,這是一般的斷案高手的基本素質。二是人類個性的固有特徵。一個人的性格一旦形成,他做事的方式、思考的方式、甚至情緒的軌跡都是有跡可循的。斷案高手往往通過假設和推理這兩個工具,結合對象的行為特徵,便可以料定先機,進而讓真相大白於天下。三是事物既有的邏輯性。世間所有事件的發展軌跡,都在一種既定的邏輯模式之下。作為辦案人員,應該善於從獨立的事件之間提取出特有的行為邏輯,對破案提供線索。」

在座諸人靜靜的聽著他的分析總結,心中暗自揣摩。

「這個案件,關鍵的疑點還是集中在碧香的二次中毒上。」方見整理一下袖子,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們可以從我剛才說的三個方面來對這個細節進行分析。首先,根據大夫的說法,第一次在碧香身上的下毒,與第二次的毒素產生了以毒攻毒的效果,最終保住了碧香的性命。試想青玉這樣對藥材極度熟悉的專業人士,會在同一個下毒對象中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嗎?其次,分析青玉的性格。如果她依然想致碧香於死地的話,完全沒有必要干劫持這樣難度既高、又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是因為碧香不聽從她的安排而引發她的怒氣憤而下毒,我們還要考慮沈龍在她心中的地位。之前沈龍已經因為她的下毒責備於她,現在她當然會考慮沈龍的感受,不會輕易的故伎重施。再則,依青玉的性格,如果真是她做的,斷無不承認的道理。最後我們分析整件事情的發展軌跡。在碧香身上下毒的這件事發生的如此突兀,讓人明顯感覺到這是個畫蛇添足式的行為。完全背離了青玉對整件事情的規劃方向。」

「我們現在已經確定不是青玉下毒了。」方見繼續分析:「那麼到底是誰在下毒?他為什麼要置碧香,當然還有青玉於死地?」

「再說說整個案件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沈龍。從整個事情來看,沈龍是個性格懦弱、重情重義的好人。他能夠喬裝改扮去為碧香解毒,自然不會再去傷害碧香的。這個人應該第一時間排除嫌疑。當然,此人現在已經身亡,也驗證了我們的判斷。」

「這個幕後黑手的身份是如此的隱蔽。做事更是小心,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我對此人身份的判定也沒有什麼端倪,畢竟線索太少了。其實越是簡單的案件,能給我們提供的信息越模糊。我唯一能夠猜測到的,就是兇手不會就此罷手的。他的身份沒有暴露,他的目標與實施的差距甚遠。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呢?」

「所以我提議,我們一起到臨川縣來看看。」方見淡笑:「我相信幕後黑手還會伸出魔爪,到時候我們或許可以抓到他的形跡。」

「沒想到報復來得如此之快。我們剛到臨川縣,沈龍便已經死於非命。這個事件讓我感覺,兇手對沈龍等人的怨恨已經達到相當高的程度。昨晚聽到沈龍死訊后我就在想,兇手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麼?是碧香還是青玉?他會以什麼方式下手?」

「根據兇手的設計,可以看出他是個心思縝密、善於利用他人心理作案的危險人物。這種人往往喜歡根據自己的判斷,設計出一些大膽而精巧的殺局。沈龍之死有可能只是他整個暗殺計劃中的一環,後面還有更多的動作。」

「不管怎樣。為安全起見,我昨晚已經安排馬梅她們,把碧香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那裡除了馬梅、孟英之外,別人不可能找到。因此,兇手的的唯一下手對象便只剩下青玉了。」

「青玉雖然關在牢中,但是以此人的大膽和狡詐,他完全可能混進牢里,對青玉下手。而且,我推斷兇手的性格,必定會接二連三的使出手段。因為時間一久,或許會有人猜出這幾件事中的關聯,再下手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我就大膽推論,此人必定會在今天到牢中對青玉下手。」方見結束了他的分析:「我們自然要在這裡設伏,斬斷這隻幕後黑手了。」

「真是精彩絕倫,既別出機杼又在情理之中。」胡德海嘆道。

「這就是性格分析帶來的好處。」方見謙虛一下:「一個人做事,或許別人看來頗為古怪,但對他來講卻是理所當然。」

「大人!」董青、郭明從外面進來,臉色古怪的向方見行禮。

「今天的事,我要先向你們道歉了。為了不引起罪犯的警覺,事先沒有通知你們。」方見微笑著向二人解釋。

「大人神機妙算,我等感佩莫名!」二人躬身施禮,毫無不悅之色。

「那你們這是。。」方見問道:「難道是嫌犯的真面目已經搞清楚了?」

「正是。」二人點頭。

「這個人你們認識?」胡德海也醒過神來。

「而且覺得不可思議?」馬梅補上。

外面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刁敏、原勤二人押著清理掉化妝的嫌犯走了進來。

「你們先坐到一邊,一起聽聽這個案子的情由吧。」方見擺手讓二人坐下,然後看向扮作老婆子的神秘人物。

這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男人,光從面貌上看讓人很難相信他居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體術高手。

「我是誰你已經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自我介紹一下?」方見朝嫌犯說道。

「在下臨川縣劉氏藥材鋪少東劉文清,拜見理刑大人。」年輕人向方見拱拱手,不卑不亢。

眾人神態各異,都驚訝的看著這個亮明身份的青年。

「光棍眼裡不揉沙子。事到如今我們也不用廢話了,你把整個案子的經過從頭到尾給我們講一下吧。」方見看著劉文清說道。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劉文清露出詫異的神色:「我跟沈龍、青玉都是從小玩大的好友。昨天沈龍溺水身亡,我十分難過。又想到青玉還在牢中不知道消息,所以過來通知青玉一下。其他的事,我並不清楚。」

「你為什麼要喬裝改扮?」馬梅冷冷的問道。

「只怕舊友見面觸景生情,又勾起青玉的傷心事。所以我便扮作一個老婆子,給青玉送些吃食。我對青玉絕對沒有加害之心,如果不信,你們可以檢查一下我送去的飯菜是否異常。」劉文清解釋道。

「這麼說你非但沒有過錯,而且是個義薄雲天的好漢子了?那現在我們應該將你當堂釋放才對吧。」馬梅諷刺道。

「一切由大人們做主,小人不敢妄言。」劉文清淡淡的說道。一副你要指證我,請拿出證據的模樣。

「這麼說,在碧香身上施放番青藤,和暗算沈龍致其溺水身亡兩件事,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了?」方見並不焦躁,看著劉文清平靜的說道。

「自是不知。」

「案子的事我們先放到一邊不談。」方見突然轉換話題,跟劉文清聊起其他的事情:「你以前聽說過我嗎?」

「沒有聽說過。」

「今天在大牢門口,你本是準備跟我們裝糊塗裝到底的。就像你剛才說的,你不過是去探監,沒人能因為這件事把你怎麼樣。但是你聽到我的名字以後,馬上做出了激烈的反應,開始想方設法要逃離現場。為什麼你對我的名字如此敏感?按理說我初到慶州刑司衙門,也是第一次來臨川縣,不會遇上你這樣的知音啊。」

「在牢門口所做的一切,只是小人的應激反應而已。大人想象力如此豐富,小人佩服。」劉文清並不買賬,依然油鹽不進。

「還有一個問題。」方見搖頭輕笑:「你聽說過任行之嗎?」

劉文清眼神閃爍,口中說道:「並未聽說過。」

「那我把他的情況介紹一下吧。任行之是著名的獨行大盜,一向縱橫於楓雲國南方與南越國之間的接壤地帶,是很多國家都在通緝的要犯。此人於八年前的一次圍捕中身受重傷,然後在慶州一帶失蹤。此後的八年內,此獠一直沒有現身。就在不久前,他突然出現在慶雲縣附近,被人識破行蹤。雖極力逃脫,依然在數千人的圍捕之下落入官府之手。在下不才,便是指揮圍捕行動的負責人。」

「大人神通廣大,小民佩服。」劉文清強笑道。

「當時在圍捕現場我與他短兵相接。任行之向我施放了他賴以成名的暗器『斷魂針』,可惜被我的兵器『黑刃』吸住,功虧一簣。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我會重溫到當時的刺激感受。」

方見從袖中把自己那把黑乎乎的短刃拿了出來,又掏出一塊手絹,小心的把上面吸附的藍色毒針取了下來。

「『斷魂針』,江湖中暗器排名第九。一旦被此針射中,只要擦破一點油皮,斷無生理。要不是前一陣子剛剛見過,還真的沒有人能叫出它的名字。」

劉文清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最注重證據,而我的原則是讓罪犯心服口服。」方見笑笑,但眼神卻冰冷無情,直刺劉文清雙目。

「我告訴你我會怎樣指證你。在本官已經告知你身份的情況下,依然用致命暗器偷襲本官。蓄意刺殺朝廷命官這條罪,你認不認?」

「我沒什麼可說的。」

「窩藏通緝要犯,知情不報還與其沆瀣一氣,甚至用對方的殺人利器行兇。這一條,你認不認?」

「。。」

「不怕你不認。只要去你家中查問,是否有在你家中居住多年,近期突然不見的之人。拿任行之的畫像讓你家下人和周圍鄉親辨認,還怕查不出不成?」

「此事我認了。」劉文清面無人色,低聲應道。

「番青藤是致命毒藥,並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弄到手的。我派人到這臨川縣的藥材市場上查問,看近期有無番青藤流通,到底流向哪裡。要是你經手過番青藤,問你個莫須有的罪名,你沒有意見吧?」

「喬裝打扮,向在押嫌犯通報案件信息。問你一個同謀之罪,你沒有意見吧?」

一番連珠炮式的發問。劉文清臉色煞白,想要反駁卻無從駁起。

「這些罪行加起來,就算治不了你的死罪,終身勞役是免不了的吧?」方見回頭對著胡德海笑笑:「其實我一直認為,直接消滅一個人的肉體,比起在絕望中不斷的忍受折磨,還是要仁慈許多。」

「我會給你安排一個非常精彩的去處,那裡的人對你會非常『友善』的。當然在此之前,你的個人能力會降低到未曾修鍊過體術的普通人水平。畢竟,到那裡不是讓你去當老大的。乾乾淨淨、沒有反抗能力的肥羊,在那裡最受歡迎。」

「讓我體面的死!」劉文清嘶吼著,充血的雙目瞪著方見:「你這個魔鬼!」

「能成為魔鬼眼中的魔鬼,在下不勝榮幸。」方見嘴角帶著一絲譏笑,冷冷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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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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