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誰是始作俑者
「馬梅,你看看他用的是什麼毒。」方見看看馬梅:「如果不出意料,應該是服毒自盡。」
馬梅走上來拿出她的工具,飛快的在常喜身上取了一點血,分別放進幾個小瓶子里。在裡面加了幾樣藥粉之後,其中一個小瓶子里的藥粉冒起了氣泡,看來是發生了特殊的反應。
「毒心草。」馬梅仔細觀察一陣,回頭朝著方見說道:「這是一種具有極大毒性的草藥,經過提煉後生成的毒素可以在極端時間內發作,只消一丁點兒就可以殺死一匹健馬,對人的殺傷力同樣巨大。」
「那就這樣吧。」方見扭頭看看馬乘風:「沒有什麼需要看的了,讓人把常喜的屍身收殮,回頭通知家屬領回。」
「嗯。」看馬梅把東西收拾停當,馬乘風點頭說道:「我們去歐老闆那裡,把這邊的情況彙報一下。」
在門口向刑部牢房的管事吩咐幾句,三人出了大牢快步離去,直奔後院歐伯顏的辦公室而去。到了門口,馬乘風高聲稟報,然後一起進了房間。
歐伯顏坐在一張大桌子後面,正在翻看著一摞厚厚的卷宗。看見方見隨著馬乘風進來,臉上現出一絲笑意:「方見,別來無恙乎?」
「多謝歐老闆挂念。」方見笑嘻嘻上去行禮:「剛回來就惹了個麻煩,請歐老闆恕罪。」
「事情怎麼樣了?」歐伯顏指著座椅讓三人坐下,扭頭看看馬乘風:「乘風,有沒有提審那個常喜?」
「正要彙報此事。」剛剛坐下去的馬乘風又站起來施禮請罪:「剛剛去大牢里看過,常喜已經在牢房中斃命,是死於『毒心草』的劇毒。」
「哦?」歐伯顏皺皺眉頭,轉頭看向方見:「現場你看過了?」
「是。」方見點點頭:「應該是自盡。」
「自盡?」連馬梅都有些驚詫了:「我們這是內部討論,你用不著為刑部的屬下脫罪……」
「你這人就是愛動小腦。」方見笑著搖搖頭:「這是我的真實判斷。」
「說說看。」歐伯顏點點頭:「我看你的分析有沒有道理。」
「進入刑部之後,必定不會有人對常喜暗下殺手。」方見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經過路上的一次刺殺未果之後,對方已經知道刑部必定加強防範,不會再得到第二次下手的機會。所以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放棄對常喜下手的念頭。」
「你的意思,那常喜自己身上就暗藏有自殺的毒藥?」馬乘風微微搖頭:「其實他並沒有犯什麼大錯,而且是個普通的管家級人物而已,怎麼會做這麼激烈的事情?」
「常喜的身份……」方見暗自皺皺眉頭:「現在很多意外發生,讓我對常喜的身份開始產生懷疑。他不僅僅是個為主人辦事的小角色,應該還有更深的背景。」
「先說說,常喜是否會自己身藏自殺的丸藥?」馬梅追問道。
「應該不是他自己帶的毒藥。」方見說道:「即使最精明的罪犯,在沒有絲毫取死之道前,都不會隨身攜帶毒藥的。而且昨天晚上在離開霜花店之前,我看那常喜似乎還有一點翻盤的期望,並沒有必死之心。」
「馬大人把常喜藏在貨運馬車中,讓他躲過了一次殺機。」方見繼續分析:「可是此時常喜已經心知肚明,背後有人想讓他死,以免泄露出什麼背後的隱情。」
「那他的毒藥……」馬乘風忽然眼睛一亮:「莫非是那些常喜的手下……」
「應該就是這樣了。」方見讚許點頭:「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手下不放心,就會在旁邊放一個暗子,用來監視手下做事是否到位。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也是這個暗子對自己監控的人採取行動。」
「那幾塊地你看過沒有?」歐伯顏看看方見。
「昨天晚上勘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方見點點頭:「就是一片尋常的山丘,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事情,二皇子做的莫名其妙。」歐伯顏默默思忖了片刻,抬頭看看方見:「此事如何收尾,你有沒有意見?」
「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方見早有成算,聽歐伯顏詢問,便把自己的意思說出:「主犯心中愧疚、覺得自己辜負了主人的託付,就畏罪自殺了。其他屬下都是從犯、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太過分的事,申斥一頓放掉就好。」
「回頭刑部發個公文,連同常喜的腰牌送到二皇子府上。有了這個說法,想必二皇子不會再去秋水鎮強迫霜花店的店主出賣自己的土地了。」方見把想好的善後方法一起說了出來。
「就這樣?」馬梅瞪大眼睛:「那還不如不管呢。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不愧是……」
「閉嘴!」馬乘風笑罵一聲:「方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跟著攪和什麼!」
「這樣很好。」歐伯顏也呵呵笑了起來:「現在大事一大堆,不要被這些枝節纏住。乘風,你就按照方見的說法去辦,把這件事速速結掉。」
「是。」馬乘風點頭,看看依舊不滿的馬梅:「你跟我去辦事,讓方見和歐老闆聊聊。」
「哼。」馬梅站起身來小聲嘀咕著:「當日幹掉獨孤小天的銳氣哪裡去了?我算看透了……」
馬家父女一起走了。歐伯顏看看滿臉無奈的方見:「在西疆居然逼死了獨孤夢的獨子,你又給自己捅了個馬蜂窩。」
「反正不捅他,他也遲早會跟我對著干。」方見嘻嘻一笑:「二十年前白虎軍團的舊賬,總有清算的一天。到時候不定會起多大的風波,這點事其實也不算什麼了。」
「白虎軍團的事,要從長計議。」歐伯顏點點頭:「總之把心放到正中間就好,具體的做法都是可以靈活機變的。」
「獨孤夢縱子行兇,獨孤小天自有尋死之道。」方見面色嚴肅起來:「我沒有追究獨孤夢的罪責,已經是給他面子了。當然,他不會體查到我的好意。」
「獨孤夢雖然貌似謙恭,實則獨斷專行、手段凌厲。」歐伯顏微微點頭:「以後要動他,必須要用非常手段。如果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恐怕就是一場兵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