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完結:遇陳楚(九)
韓蟬又跟著左拐右拐了一通,最後終於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前。
服務生指了指門,冷聲說道:「小姐,您自己進去吧!金老闆在等您!」
他說完后卻也並不離開,而是側站到了門邊,好像是要看著韓蟬敲門。
韓蟬也沒必要跟他廢話,卻還是忍不住沖他甩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極其不情願地硬生生地推開了門,「啪」的一聲響,站在落地窗前的金默聲聞聲回過頭來。
而他的身邊還依偎著一個女人,正是一直來教韓蟬跳舞的那位柳玥柳小姐。
他們各自拿著一杯紅酒,燈光下,明晃晃的是一對璧人。
韓蟬瞧著便覺得胃裡一片翻江倒海,酸味直衝腦仁。本就有幾分酒勁在腦的她,現在覺得腦袋都要炸裂了。
她直接抬起腳來,沖著大門狠狠地踹了一腳,然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金默聲笑得饒有趣味,柳玥笑得端莊大方。
這一映照之下,便顯得暴躁的韓蟬特別的沒有氣度了。
韓蟬撇了撇嘴,幽幽地說道:「打擾了!可我本來是沒想來打擾的,是金老闆你找人硬壓著我來打擾的!」
「挺好!」金默聲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沖著柳玥擺了擺手,柳玥淡淡一笑,靜靜地退了出去。
她走過韓蟬身邊時還不忘沖著她端莊一笑,離開時更不忘乖巧地關上了門。
韓蟬被她的落落大方和極致的颯颯之氣給反襯得更不舒服了。
可她不能沖著已經離開的柳玥發火,只能一昂頭沖著金默聲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金默聲剛想走過來瞧瞧她生氣的小臉,她卻先一步躍上前來。
她先是直接拉開辦公桌前的老闆椅,然後直挺挺地往上一歪,隨後再沖金默聲翻一個大白眼,冷聲地說道:「你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嗎?你想知道你的那倆打手是怎麼把我押送過來的嗎?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若是我堅決不肯來的話,你還真準備讓那倆打手揍我嗎?」
「他們總有辦法讓你出現在我面前!文還是武……不知道!不過你那麼聰明,一定不會讓他們動武的!」
金默聲說著便將酒杯輕輕地放在了辦公桌上,然後繞過辦公桌停在了韓蟬的一側。
他的眉頭微微一鎖,他在皺眉?
看來他是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溫和一些,但即便如此他的口吻都顯得太過指責和生硬:「你怎麼還喝酒了?」
「你不也喝酒了嗎?」韓蟬說著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紅酒杯,又是白眼一歘,滿嘴譏諷的口吻:「我沒管你在哪兒喝酒快活,你又幹嘛來管我?金老闆,用不著這麼欺負人吧?」
「那你為什麼離家出走?」
韓蟬的手指遊走在酒杯的邊緣,腦補著方才金默聲同柳玥依偎品酒的一幕。
那一幕實在誇大,她不知道金默聲和別的女人喝酒時是什麼模樣,她只能靠著自己和金默聲在一起時候的那種絕對的曖昧來類比。
這一腦補,韓蟬直覺得心中憋悶極了。
她用極其厭煩的眼神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苦笑地說道:「離家出走?這個詞用在這裡可真夠奇怪的!那裡什麼時候成我的家了?」
「好!沒關係!既然你不喜歡那間公寓……那今晚我就接你回家!」
「我更不喜歡你家!」韓蟬說著猛得一起身,直接扭頭就要走。
金默聲上前一把拽住了她,他所有的耐心都用乾淨了,所有的好脾氣也已經耗盡了,剩下的只是在厲聲吼道:「你又要去哪兒?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知道分寸的女人,要知道你這麼的不知好歹,我就應該直接把你鎖起來!」
韓蟬努力想把自己的胳膊從金默聲的桎梏里掙脫出來,可他手間的力道卻越來越大。
金默聲一直以來都是個紳士的模樣,可此時卻再沒有了之前那種憐香惜玉之態。
他的手緊緊地握著韓蟬的胳膊,真的太緊了,好像韓蟬再稍稍使些一點兒的力氣來,她的胳膊就要被他直接擰斷了。
硬要掙脫顯然不可能了,韓蟬腦瓜子一激靈,當即一咬牙一跺腳,沖著金默聲就大喊道:「我是來上洗手間的!結果被你的打手直接給帶到這裡來了!你現在又抓著我不放,是打算直接把我給憋死嗎?!」
金默聲登時一愣,臉上的怒氣這才稍有緩解。可他並沒有直接鬆開她,而是直接將她拽進了裡屋。
韓蟬看到了面前明晃晃的高床軟卧,聯想到了之前他跟柳玥在一起的一幕,登時眼就紅了。
一抬腳狠狠地跺在了金默聲的腳上,金默聲雖然吃痛,卻像是早有準備一樣,依舊沒有鬆開緊拽住她的手。
韓蟬將目光從大床上移了回來,哼笑了一聲,道:「帶我進來看什麼?」
金默聲這才輕輕地鬆開了手,指著床邊拐角處的一道門,說道:「呶,你需要的洗手間!」
韓蟬眨了眨眼睛又撇了撇嘴,連忙推門進去了。
門被帶上了,而金默聲卻像是脫力了一般,無比疲乏地靠在門邊。
隔著門不用直接面對她的臉,金默聲才覺得氣憤稍稍減輕了幾分。
他努力順了順氣,猶豫了下才冷聲地問道:「為什麼要讓他親你?」
親?什麼親?被誰親?
韓蟬其實根本不記得什麼親不親了!
可她還是坐在馬桶上頗為認真地努力回想了一下。
可酒勁也是奇了怪了,但凡她想努力思考,就會覺得腦仁生疼。
沒辦法,她索性放棄了這種自我折磨,不耐煩地回道:「哪有親啊?!我已經很累了,你別沒事找事了!再說了……就算親了又怎樣?你和那些個什麼柳小姐啊,毛小姐啊,趙小姐啊,一堆堆的金小姐,恐怕不單單隻是親過吧?!怎麼著你金老闆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嗎?你要搞獨裁主義嗎?你算我的誰啊?我都不管你,你憑什麼管我?咱們只是合作關係!僅此而已!你這麼逾越不覺得太人討厭了嗎?」
金默聲聽著這段話,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裂開了。
他努力平息著,半晌才嘆了口氣。
他閉上了眼睛,靠在門邊輕聲地說道:「那你知道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