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命真夠硬
封七月猛然驚醒,感覺魂魄都丟了幾個似得,然後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天崩地裂死人配得上這樣尖叫的事情,而是笑的都快要跳起來的白姨娘,「搞什麼鬼!?」
「大小姐!大小姐!九少爺退燒了!九少爺退燒了!」白姨娘又哭又笑地喊道,「嗚嗚嗚……大小姐,九少爺退燒了!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嗚嗚嗚……」
封七月殺了她的心都有了,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走過去,便見那九少爺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臉明顯沒那麼紅了,也不再一臉痛苦的隨時都要死去,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完全退燒,但的確不燙手了,「命還真夠硬的。」
到底是她法子起作用還是他命硬還真的兩說,不過退燒了就好,她一番自作虐也算是沒有白費了。
「大小姐……嗚嗚……」白姨娘還在那裡喜極而泣。
封七月很大方的沒有和她計較,火已經熄滅了,剩下的木柴也和她睡著之前一樣,可見白姨娘沒敢擅自加木柴,看在這個的份上她也的確該對她和善一點,火堆還有星火,也就是說一整晚都沒下雨了,不知道這算她運氣好還是這位九少爺運氣好了!
不過這也還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的熬呢!
外邊的天色已經開始亮了,應該很快就天亮,雖然有點清涼,可她也沒打算去浪費木柴,將昨晚上烤乾了的衣服遞給了白姨娘,「將衣服給他穿上。」說完就出去了免得自己後悔!她都沒衣服穿呢!
這才剛剛走出屋子就後悔了,裡面雖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至少比外邊暖和,這才沒站多久,光禿禿在外邊的手臂就已經冷的氣雞皮疙瘩了,可最讓人心塞的不是這個而是放眼望去都是一片霧蒙蒙的荒涼和茫然沒有希望的未來。
封七月摩挲了一下滿是雞皮疙瘩的手臂,深深地吸了口涼氣,抖擻起精神,她可沒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期期艾艾的!
「大……大小姐……」
封七月轉過身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白姨娘,她扶著破破爛爛的門框,瘦削的臉頰白白的,整個人都似乎柔弱的隨時要倒下來,「怎麼了?」
「妾……妾身……那包……那包是不是……吃的?」白姨娘支支吾吾地說道。
封七月想起了那包成人拳頭大的米,「那是米,要煮熟了才能吃。」
「啊……」白姨娘失望又希望。
封七月想了想,「你跟我來!」
「哦!」
封七月往旁邊的草棚走去,天色漸漸亮了,她開始在草棚里淘東西,越淘越是覺得這簡直就是個寶庫,鍋碗瓢盆雖然材質都不好但卻能解決她們目前所需,「想吃東西?」
白姨娘愣愣地站著聽她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九少爺……九少爺得吃的……」
念著她兒子就好!
封七月點了點頭,「那行,我們是有吃的,但是缺水,你拿著這些東西下山,山下荒地邊有一條水溝,裡面的水我昨天看了還算是清澈,你把東西洗乾淨然後裝一些水回來!」
「啊?」
「不想去?」封七月臉冷了下來。
白姨娘連忙搖頭,「不……不是……大小姐……」
「這裡沒有大小姐!」封七月打斷了她的話,神色嚴肅地說道:「你也不再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有人伺候的崔家姨娘!如果想要在這裡活下去就必須靠自己!還有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你就是哭瞎了哭啞了也救不了你兒子!」
白姨娘張了口。
「你可別想著我來救!」封七月毫不猶豫也絕不留情地擊破了她的奢望,冷笑道:「我才六歲,你見過哪個六歲的孩子能救人?」
白姨娘的眼睛徹底黯淡下來了,整個人的主心骨都沒了。
「所以,現在你是想先看著你兒子死然後你再死還是照著我的話去做?!」封七月冷聲問道。
白姨娘張了張口,不過沒說出話來,眼眶也紅紅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封七月說了那句眼淚沒用的話一直不敢哭出來。
封七月也不著急,她需要多少時間就給她多少時間,她必須讓她明白要活下去只能靠她自己而不是懶死在她身上!
「我……我……」白姨娘低頭糾結了很久很久連天都全亮了才抬起頭猶猶豫豫糾糾結結抿著唇,「好……」
封七月吐了口濁氣,「好!拿著這些東西跟我來!」
白姨娘哎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捧起了那個裝著好幾個碗碟的瓦盆艱難地跟在了後面。
封七月將她帶到了她下山的地方,指出踩痕說道:「從這裡下去,那塊荒地邊就是水溝,水溝有點深,小心點。」
白姨娘面露惶恐,可還是點頭:「哦……」挪著步子往前走,霧氣很重,整條下山的道都霧蒙蒙的,才沒走多久便又惶恐地回頭張望似乎還將希望寄托在封七月身上。
封七月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就回去了,她還有別的事情沒時間在這裡和她浪費時間!回了屋子,又抹了抹那位九少爺的額頭,再探了一下他的脈搏,雖然不懂探脈,可脈搏跳的有沒有力還是可以感覺出來的,依九少爺現在的脈搏來看短時間內應該是死不了的。
她鬆了口氣,拿了水囊抬起了他的頭,小心翼翼地給他餵了口水,沒喝進去多少,但也算是補充了一些水分,喂完水之後,她拿起了裝酒的酒囊打開,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的她連連咳嗽,連眼淚都出來了,可還是狠心咽了下去,雖然整個人都被嗆的厲害,不過沒過多久,胃裡慢慢的生出了一股暖意。
封七月吸了口氣,將酒囊放好,然後把昨晚上用剩的三分之二黃布拿出來,擰起了四個角然後打了一個結做成了一個簡易的包袱就出門去了。
霧氣散的差不多了,陽光透過了厚厚的灰色雲層照射了下來,氣溫也似乎上升了不少。
這種氣候她並不陌生的,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正是這種氣候,而他們都有著相同的名字。
嶺南。
封七月回過神來沒有讓自己繼續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想這些沒用的事情上面,擰著簡易的包袱開始在屋子周邊搜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