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畢業

蔣橋走了，但是留下了滿臉都是問號的十四班同學以及被同學們盯成篩子的錢兮。

最後一天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她。

「我沒有。」她深吸一口氣，做最後的掙扎，「我是無辜的，你們不信的話，那就是你們蠢。」

她隱約覺得，歷史上這麼悲哀的班主任，可能真的只有她這麼一個。

誰家班主任還委屈巴巴的跟學生解釋，我真的對你們是忠誠的！

哪家有這樣的傻逼班主任！你就說！

「我們進入主題。」她輕咳一聲，忽略掉大家眼裡的不相信，開始報名字：「包瑩瑩。」

「到！」

「上來拿一下你的三年生活證明。」她晃晃手中墨綠色的畢業證，笑，「第一個喔。」

「好嘞~」

包瑩瑩快快樂樂的衝上講台，雙手接過錢兮遞過來的畢業證，微微鞠了個躬：「謝謝錢老師這三年的照顧。」

他們的班主任，實在是對他們有很多的照顧。

說是老師，其實更像是姐姐，想方設法對他們好，帶著他們橫衝直撞，毫無要求，放養政策下的他們，很好很快樂的學習著，雖然初三也有不少淚水，但，想起的時候，還是熱淚盈眶呀。

「也謝謝你這三年的照顧。」錢兮微微欠身，「以後也要好好地熱愛生活呀。」

一個接一個從她手中領過畢業證，或是鞠躬，或是低聲道謝。

錢兮微微揚唇，笑容滿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高興快樂。

班長是最後一個上台的。

他和錢兮，已經做了三年的好搭檔了。

「班長，你的細框眼鏡很好看。」錢兮伸出手去，輕輕幫面前這個比她還高的男孩子抬了抬眼鏡，「很帥。」

「老師，抱一個吧。」他聳聳肩，張開雙手，「我馬上要去別的地方啦。」

想到之前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對話，想到錢兮低聲叮囑他幫忙傳話等等，他就有無數的話想說。

可到最後，也不過是謝謝和再見。

「徐子楠，這三年辛苦了。」她緊了緊懷裡的人，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鬆開他。

他這三年，很少聽到有人叫自己全名，似乎班長就是他的名字一般，所有人都是班長班長班長，乍一聽到徐子楠這個名字，他愣了愣，轉而笑開。

「老師，我叫徐子楠，你一定要記著。」他推了推眼鏡，笑。

推過眼鏡的那雙手背到身後去，輕輕摩挲著。

好像，還有一點點溫度。

他低著頭，淺淺的笑起來，白皙的皮膚上有了那麼一點點兒的紅暈。

錢兮手握成拳，輕輕撞了撞他的肩，面容溫和，笑：「最好的班長啊，也一定是最好的徐子楠。」

徐子楠低頭，吐出一口氣來：「謝師宴，老師一定會來吧。」

語氣委屈而又充滿著希冀。

「都說了謝師，我不去，那不是群龍無首嗎？」

「那是群龍無魔。」底下的學生尖叫著，笑聲肆意，「我們可都是您帶出來的會玩兒的人呀！」

「我們還想著最後跟老師玩遊戲呢。」

「你們就是想贏老師！」

他們都知道，上了高中，再也遇不到這樣的老師了。

沒有了。

徹底的。

正大光明來學校的最後第二天，成功讓人留戀。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錢兮隱隱覺得不真實。

自己匆匆忙忙的三年，就這麼過去了，從此她也是有說「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的資格了。

「邁巴赫，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隻狗。」她小幅的戳著手指對它，說著說著又覺得好笑，自顧自笑個不停。

笑著笑著便開始發獃。

陶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正對著自家的天花板發獃，雙眼失神。

「在做什麼？」

錢兮：「發獃呢，陶總。」

陶然真的按自己所說，沒有掙扎，在讀了三年之後，選擇跟自己專業沒有一點點關係的工作，乖乖回家繼承自家的小作坊。

說是小作坊，也有百來個員工，生活也算是愜意。

她現在完全可以左手星爸爸，右手Gucci，一點兒都不違和。

「你是不是馬上空了？」陶然算算日子，錢兮應該是馬上迎來一個比較長的暑假，心裡算盤打得響，「出不出去浪？」

「不去。」她坐直身子，撇嘴，「學校有個公費旅遊的機會，我要出去。」

陶然奇怪：「你現在還要蹭公費旅遊？你家男人呢，不管你？」

錢兮搖頭；「蔣橋跟我一塊兒出去啊。」

陶然：……

瞧把他們一家摳的。

「本來還想說來一趴情侶旅行。」她聲音淡淡，聽著又好像有點兒難過，可又似乎不那麼難過，「現在沒啦。」

錢兮：「所以你是想我去還是不想我去？」

「你去，那我們能見面，你不去，那我就獻身。」

錢兮：……

哇哦，真是神來之筆一般的轉折呢。

「我過兩天還有個謝師宴，十四班十五班一塊兒辦。」她抓抓頭髮，有點兒抱歉，「最近是沒什麼時間跟你見面了可能。」

她跟蔣橋代表學校帶著初一學生出去參加學習交流會，學習交流會，說白了就是公費玩耍，她很願意。

陶然點點頭：「行吧，等你結婚了我們再見。」

「說什麼呢。」

「小姐，你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打算結婚呢。」陶然數落起她來，「年紀一大把，手裡也已經有送出去的學生了，說起來年紀一大把，我的天，還不打算？」

「我才二十六歲。」

陶然：「所以呢，不老嗎？」

「你也是二十六歲，好像還比我大一點兒。」

陶然：「……我忘了，我覺得我們還能再玩兩年。」

錢兮很是滿意這個答案，得意洋洋的掛了電話，頭一低，就看見邁巴赫對著她瞧。

「看什麼？你想結婚嗎？」她湊過去，輕輕擼了把它的毛，「可是，你沒有能力了，就算結婚，你老婆也會跟別的狗跑的。」

邁巴赫：……

「而且，你也知道，你有今天的結局，都是因為你以前老丈人，這麼一想，你老丈人還挺未雨綢繆的。」

邁巴赫呲牙：……

「所以，你要怪就怪你隔壁老卡家的老蔣，害，我可憐的孩子。」

邁巴赫嗷嗚一聲。

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