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183章

易行歌冷笑著看著秦越的臉色變得難看,心裡升起來一陣快感,當年因為秦越,鯉荷才會死,縱然現在後悔有什麼用,能讓鯉荷活過來嗎?現在看著秦越露出悔不當初的神情,何止是痛快兩字能形容的?

秦越連連後退好幾步,手裡捏著的書籍都抖得快要掉了,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來聲音,問道:「萌畫在廢宮,朕已經很多年沒有看見她了,朕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話音未落,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看其方向,竟是前往廢宮的。易行歌也連忙跟了上去,他是最近才找到這些古籍的,通過書上所記敘的,才逐漸推斷出來鯉荷和萌畫之間的關係,更是了解到一個神秘的種族扶桑族。

但是他只知道扶桑族的人長生不老,身有異術,別的就不了解了,更加不知道九岐郡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扶桑族,秦桑也是扶桑族的人。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廢宮苑,這裡關押的都是一批犯了罪過或者是得罪了後宮嬪妃和那些公公掌事的人,日復一日的煎熬已經將她們磨得看不出活人的氣息了,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個個快要腐爛的屍體一樣。

秦越皺眉看著這些偶然間眼珠子才會轉動一下的宮人,這些人在看見他和易行歌時也是跟看見空氣一樣,像是腦子已經完全不會轉動成了擺設一樣。易行歌完全不敢想象萌畫也變成這樣是一種什麼樣的光景,雖然他覺得萌畫跟鯉荷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但是愛屋及烏,對萌畫也有一絲憐惜。

秦越以前從來沒有踏足過這裡,現在看到,更是驚惶,隨便抓了一個把玩著手裡草根的宮人,問道:「廢后在哪裡?」

易行歌嗤笑一聲,現在知道著急了,原先可是淡定的很,甚至還準備拿著萌畫的命進行祭祀換來鯉荷,也不知道萌畫現在看到秦越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那人看了秦越一眼,眼珠子轉動了好幾圈,過了很久都沒有出聲,秦越將人扔到一邊,接著找人去問,只是那些人都像是失去了聲音一樣,基本上都沒有出聲,又像是個破布娃娃,哪怕被秦越粗暴的扔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動一下。

秦越終於找到了一個瘋的還不是很嚴重的宮人,那人緩慢又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廢后在那裡住著。」

秦越將人扔到一邊,大踏步朝著那間屋子過去了,那間屋子很破舊,但是相比較其他屋子而言,已經夠不錯了,其他的房屋,不是屋頂不知道飛去哪了,就是倒塌了一半,或者是少了一堵牆壁。

秦越推開門,一陣灰塵激蕩而起,嗆得人忍不住咳嗽,秦越卻是渾然不顧,向屋子裡張望著,只是這裡哪裡還有什麼人!易行歌看看屋子裡的痕迹,很快做出了判斷,「這人前不久才搬走,離開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十天。」

秦越一轉身,想要去找剛才的那個人,結果卻看到那人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嚇了一跳,然後就問道:「這裡的人呢?」

「走了吧,半個月前有人曾經來找過她。」那人慢悠悠的說道,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著,聽得秦越暴躁。

「是誰!」秦越聽說有人前來找萌畫,將後宮那些無聊的女人全都想了一遍,沒有發現誰有這個動機,會心血來潮的找萌畫麻煩。

那人又是過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說道:「是一個老者。」

秦越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這個所謂的老者是何方神聖,倒是易行歌有了猜測,半月前月琴國國師還在京城裡,並且據他了解到的消息,那個國師其實是萌畫的師兄孟景和,只是不知道出現了什麼樣的變故,最後變成了一個老者。

易行歌想了一下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秦越,這時候他們應該團結一心,他們都想要救鯉荷,目標一致,那麼就沒必要鬧內訌了。

秦越聽到這個消息后,瞬間想起來孟景和在宴會上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了,「昨天朕的人前來稟告說孟景和已經失蹤了,不知道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易行歌當然知道,自從察覺孟景和有問題之後就一直派人密切關注著,所以連孟景和曾經暗地裡找過柳昀都知道,柳昀雖然不在京城裡,但是季非柏還在,他就不相信以季非柏的腦子,會什麼都不知道。

易行歌將孟景和跟柳昀進行交流的消息說了出來,秦越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心裡打定主意要徹底剷除九岐郡這個毒瘤。

兩人在廢宮裡找不到有用的線索,就回去了,剛到御書房,秦越就看到自己派給秦誦還的影子正跪在大殿正中央,心中一緊,快步走上去,問道:「你主子可是讓你帶什麼話回來?」

那人垂首回道:「屬下辦事不力,大皇子遇刺身亡。」

在短短一段時間裡秦越連遭遇兩次打擊,心口一陣劇痛,喉間一陣腥甜,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這是怎麼回事?朕要知道事情的經過。」

那人接著回道:「回稟陛下,屬下並沒有跟在主子身邊,而是被安排在軍隊中監視著軍隊的情況,但是跟主子身邊的影子都有所聯繫,知道幾天前聯繫突然中斷,屬下曾經潛入到公侯府里打探大皇子的下落,卻是沒有絲毫的下落,但是卻發現了一些散落的飛針等,屬下認得那都是青陽教所出,定然是影子與人發生了激戰,屬下由此推斷大皇子已經遭遇了不測。」

秦越將柳昀兩個字在齒間咀嚼來咀嚼去,像是要將柳昀這個人都給嚼碎咬爛一樣。易行歌沒有想到秦誦還居然會出意外,但是這次意外來的著實蹊蹺,就算是柳昀膽子再怎麼大,也不會選在這樣一種時機來跟京城決裂,還是說九岐郡的局勢已經有了新的變化,不受控制了?

易行歌算算時間,再有兩天時間,白堤坷或者是葯誤機就會傳消息回來,到時候看看他們怎麼說的。想來想去,易行歌覺得還是要修書一封先傳過去,讓他們追查一下大皇子的死亡,只是這事情怕是要瞞著秦越,因為白堤坷和葯誤機都能或多或少的跟公侯府扯上一點關係。

那名影子將自己所要稟告的事情說完,就咬碎了藏在齒縫間的毒丸,服毒自盡了。

秦越禁不住笑起來,看著易行歌哈哈大笑:「你們一個個都說要朕以大局為重,要朕暫且放下對公侯府的成見,你看看,這就是柳昀對朕的回報!」

秦越言行舉止之間,已經有了一些瘋癲之態,看的易行歌有些擔憂,他倒不是關心秦越,只是現在國家風雨飄搖的,秦越要是倒了,難免會給這個國家最為沉重的打擊,到時候外憂內患,月琴國是真要亡在他們身上。

秦越環視著這空蕩蕩的大殿里,只覺得一陣悲涼,回想自己這一生,簡直是可笑至極,先是認不清自己喜歡的女人,後來認清了想要復活,卻又傷害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部分存在,而到了現在,他竟然連自己心愛女人的兒子都保不住,他做這個皇帝有什麼用處!

最可笑的是,當初他竟然為了這麼一個位置,而犧牲了鯉荷,到頭來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這一生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易行歌剛想開口勸解,卻看見秦越的小聲戛然而止,人直挺挺的向後面倒了過去,卻是承受不住打擊,暈過去了。易行歌接住人,連忙喊來宮人,讓他們前去請太醫過來。

秦桑順著痕迹終於找到了莫剎,在看到莫剎的一瞬間,心就落回了遠處,情不自禁的喊道:「莫剎!」

正在苦惱如何渡河的莫剎聞聲轉身,看到秦桑和莫念溪,臉色一動,連忙來到了秦桑的身邊上上下下打量著秦桑,在確定秦桑沒有受到什麼傷之後,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扶桑族情況不對,我們必須趕緊離開,玖溪她們呢?」

秦桑苦笑一聲,解釋道:「已經晚了,玖溪已經被那群人帶走了,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不過看大祭司的樣子,一時半會兒的玖溪應該沒有危險。」

莫念溪在一邊冷哼,看神色很是不滿,「我們管她死活呢?她當時可是沒有將爹的安危放在心上,我們為什麼要那麼在意她?」

秦桑喝止道:「不許亂說話。」

莫念溪更是憤怒,直接走到了一邊生悶氣去了。秦桑看看莫剎,莫剎對她搖搖頭道:「我不在意,玖溪本來就對我有意見,我知道,也理解。」

秦桑輕輕嘆了一口氣,心裡一陣複雜。莫剎便將話題扯了回去,道:「我們現在是回去扶桑族還是尋求他人相助?」

這個他人指的是誰,秦桑自然明白,看看現在的情況,僅憑他們的確沒有辦法救人,只能依靠九岐郡的兵力了,相信柳昀應該沒有心狠到可以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折騰死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渡過這河。我也想過要繞道,卻是一進入樹林就開始迷路,所以就放棄了。」莫剎簡單的將現狀說了一下。

秦桑看著這條清澈的河流,因為足夠深,所以水是發青黑色的,河面很是平靜,平靜的雖然有著風依舊沒有起漣漪,他們不知道這源頭是哪裡,更加不知道要流到哪兒里去。

憂漸河看的久了,就會有一種暈眩的感覺,感覺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進去的那種,秦桑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多看。他們當初來的時候正好碰上河面上花開,那時候他們也不知道憂漸河有問題,就踩著河面上露出來的礁石過來了,只是現在······

他們正在煩惱著,就看見河面突然泛起來了漣漪,逐漸形成了幾個大字:「今夜子時花開。」

秦桑猜測是大祭司的提示,心中對大祭司有了幾分感念,但又有些擔憂,怕大祭司利用自己來達到他的什麼目的,心裡不由得就有些遲疑。莫剎看出秦桑的糾結就道:「沒事情的,我們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會畏首畏尾的,不妨就按照我們真實的想法來做,不要顧忌那麼多。」

秦桑點點頭,喊來了莫念溪,靜等著子時的到來。

柳玖溪發現這半年來自己一直在做夢,好的壞的,正常的不正常的,總之是什麼都有,這次的夢境看著倒是挺正常的,只是心還沒有下去,就看見了一個本應該消失的人在自己面前凝聚成型,卻是鯉荷。

鯉荷目光怨毒而又憤恨,似乎柳玖溪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要真論起來,柳玖溪才應該這樣這樣針對鯉荷,因為鯉荷意圖奪取她的身體。

柳玖溪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同時罵道:「你瞪什麼瞪,你耍我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鯉荷冷笑著說道:「我怎麼就不敢了?你這具身體本來就是為了我準備的,我憑什麼不敢出現?你才是最不應該出現的那個。」

柳玖溪乍然一驚,上上下下打量著鯉荷,半晌才說道:「你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神女吧,真沒有想到神女竟然是長你這麼個鬼樣子,他們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有多麼失望呢。」

「我看啊,你也別出去露臉了,好生走你的輪迴路,我就替你做了這個神女,你看怎麼樣?」柳玖溪將這一切聯繫起來,哪裡還猜不出來鯉荷的身份,心裡又是驚訝又是氣惱,對鯉荷的厭惡更是多了幾分。

鯉荷被柳玖溪這一番話弄得氣急反笑,她以為神女是什麼?想做就能做?就跟青陽教的聖女一樣容易嗎?簡直是笑話。鯉荷自從柳玖溪踏上這片土地開始,就已經蘇醒了那些陳舊的記憶。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里,更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附身在那個叫鯉荷的人身上,更是知道那個跟自己爭寵的萌畫是什麼來歷。

在想起來這一切后,鯉荷只想控制柳玖溪的身體,將外面的那群人全都弄死。如果不是這麼一群人,自己會在原先的世界過的很好,雖然普普通通,但是也足夠安穩,而不會經歷這離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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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難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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