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成曲調先有情

念奴兒俏臉憨態可掬，被古葉的話弄的莫名其妙。

嚶嚶嚶~

片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古葉給戲弄了。

「你們讀書人就是花花腸子壞心腸，讓人想起來就有點怕！」

念奴兒氣鼓鼓的，嘟著嘴，更增添了幾分萌態。

……

……

「我要進去了，我娘說外面危險，不可多逗留！」

念奴兒轉身踩著細步走向佛殿，卻發現古葉並沒動作，便又轉身好奇朝古葉看來，以警告的口吻繼續說道：「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外面很危險的。」

「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古葉站在大槐樹下，看著不遠之處的那個纖柔身影，問。

「你在說什麼？」

念奴兒卻一臉懵懂的看著古葉。

古葉微微搖頭，苦笑：「也許是我想多了，你先進去吧，我覺得裡面比較悶，想在外面透透氣！」

殿內的氣氛透著絲詭異，這讓古葉心裡有些忐忑，特別是在開啟視界后，看到自己的掛機速度變快了許多后，他立刻想明白了之前進度緩慢的原因。

佛殿，將這外面的力量阻斷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必然是有人施了手段！

「那我陪你說會話。」

念奴兒款款步回。

「你知道，孤男寡女這樣不太好，你快進去，你娘要是找不到你會很著急！」

古葉對念奴兒笑著

念奴兒步到枯井處，斜靠著井台，有些氣悶地瞪了眼古葉：「我是害怕你害怕，不識好人心！我娘說這外面可是有不幹凈的東西。」

「不幹凈的東西？比如說……？」

古葉佯作大吃一驚。

「就是那種髒東西，精怪之類，會吃人的，到時你可別嚇的尿褲子。」

念奴兒像個長輩一樣苦口婆心的規勸。

「聽你這麼說，感覺你娘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們走南闖北，一定見多識廣，難道見過那種東西？」

古葉問。

念奴兒搖搖頭：「雖然沒見過，卻知道它們一定存在，等真正見到就沒命了，哎，你這人怎麼就不聽人勸呢？是不是讀書把腦子給讀壞了？」

「你很會彈曲兒？」

古葉卻顧左而言他。

「那是當然！」

「霓裳，六幺會嗎？」

「會呀！」

「琵琶引呢！」

「沒聽過名，但是如果你將曲調哼出，興許奴兒知曉，公子可是通曉音律？」

念奴兒眸光閃動，充滿期待的看著古葉。

「略懂，只是略懂，不過，這首曲我已經忘記的差不多，只能哼出一個大概來，你聽聽……」

古葉認真的看著念奴兒，他想從念奴兒那無邪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他嘴裡學著琵琶的弦調，輕哼出一段輕重緩急的曲音。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

……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好美的詩，公子好文采哩，只不過，這音律嘛，稍稍有些差強人意。」

念奴兒小嘴輕哼。

古葉勾了勾鼻尖，尷尬卻不失禮貌的一笑：「曾聽你姐姐念奴嬌彈過，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要說音律我的確是一竅不通的，僅憑記憶記下了一些曲調而已。」

「公子，奴兒沒有姐姐！」

念奴兒給了古葉一個幽怨的眼神。

古葉輕笑：「就當她是你姐姐好了！」

「你還想做我姐夫？」

念奴兒醉了，讀書人的油腔滑調就像透著蜜一樣，為什麼會讓人聽著那麼舒服呢？

「咳！」

一聲輕咳在殿內響起。

念奴兒俏臉露出焦急之色，再次相勸：「公子，夜涼透骨，小心感染風寒！我們還是進去吧！」

「嗯，這外面的確是有些涼，沁骨無比，奇怪！」

古葉覺得這外面越來越透著詭異氣氛，還是佛殿里好一些，便點了下頭。

見古葉啟步，念奴兒略顯焦急的臉色才鬆弛開來，抿嘴一笑，也蓮步微啟，走在了前面。

嗚！

山風像個性情善變的人，突然變得狂躁。

老槐樹上的槐葉被吹的發出沙沙聲響，一片片槐葉被吹落了枝幹，隨風席捲，勾勒出風的痕迹.

那些痕迹里，有一個個漩渦涌動。

「公子，你若真成了我姐夫，我還不被你天天欺負死？嘻嘻……」

古葉突然渾身一個激靈，他明明看到念奴兒已經走回了佛殿之內，可是這一瞬間又隱隱約約看見，念奴兒搖曳的嬌軀像是一朵漂浮的花蕾，回過頭來朝他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靨。

銀鈴般的笑聲撥動著古葉的心弦。

「不如，以後我就叫你姐夫了，姐夫，姐夫……嚶嚶……」

念奴兒俏臉上浮現醉人的菡萏花色。

古葉不禁心旌搖蕩，

「嗡嗡嗡！」

突然間，耳朵里轟隆隆作響。

古葉只覺腦子一陣混亂，手腕上猛地傳來一股灼燒感，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這讓他深陷的意識驀地清醒.

他赫然發現，自己依舊還佇立在大槐樹下，而念奴兒竟然趴伏了在井口邊。

剛才這是怎麼了？

想到剛剛發生的情景，古葉尚有些后怕，如果自己真的深陷進去會是什麼後果？這讓他不禁後背涼透。

「念奴兒……」

古葉衝到枯井處，想要喚醒念奴兒。

只是念奴兒似無知覺，他伸指輕探少女鼻息，少女的呼吸很正常，並隱隱聽到細微的鼾聲。

少女竟是睡沉了。

「念奴兒……」

古葉不動聲色，繼續輕喚念奴兒，並輕搖念奴兒薄肩，卻仍然不見少女醒轉。

意識到一股潛在的危險，古葉知道自己必須帶念奴兒趕快回佛殿。

他一隻手攬入念奴兒腋下，一隻手摟住念奴兒的膝彎，將念奴兒抱起身，正要提步，卻陡然發現，腳下重愈千斤，根本提不起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隻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腳跟，可當他低頭看腳時卻又什麼也沒發現，但是，依舊提不動腳步。

鞋底彷彿被萬能膠水粘在了地上。

邪門的事頻頻發生，古葉清楚，自己一定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慧戒大師……」

無法動彈，古葉只能將希望寄託於佛殿內的人。

他大聲朝佛殿內呼喊，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樣的大聲疾呼卻是有如石沉大海，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花娘……」

「寧兄！」

「羅屠大哥！」

古葉繼續呼叫，但依然如是，佛殿內的人完全沒有反應，又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喊聲。

被隔絕了？

想到在佛殿內自己無法收穫掛機福利的事實，自己可能是被禁禁錮在了異空間里。

也就是一種自己才能看到的幻術，他已經和外界失去聯繫。

眼前，槐樹依舊是槐樹，枯井依舊是枯井，佛殿也近在咫尺，但卻是另外一個和現實對應的空間。

「嘿嘿嘿……」

詭異的陰笑聲突然出現，穿透耳膜，在四周回蕩。

古葉呼吸一窒，感覺心都要提到嗓子眼，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