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力戰不支降援兵
當下何奎也不急著上前找回面子,只見他將雙刀一合,扣住變回單刀。雙刀弄險出奇招尚可,但若廝殺因刀刃變薄格擋起來吃虧。然後何奎單刀護住胸前,回頭喊道:「王大山你人呢?」
「哎呦何長老,我在這呢!」只見王大山從人群後面擠上前來,一邊捂著屁股一邊左搖右擺一顛一顛地走過來。「何長老找我何事?」
何奎皺眉看了看王大山,不愉地說道:「你怎麼站在最後面?」護法一死一傷,又在眾弟子面前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何奎的心情就像雷陣雨的天空,陰晴不定。
王大山聞言一驚,又見何奎沉著臉,心裡喊糟。急忙拱手賠笑道:「屬下在後面檢查下有沒漏網的敵人,還請何長老見諒!」其實王大山是見了諸葛無痕那精準的箭術發慌,怕再不小心中個一箭,那可就樂子大了。反正現在何奎最大,由得何奎沖在前面。王大山樂的輕鬆,躲在後面跟著混,不料想何奎突然想起找他,被抓了個現行,頓時鬱悶的不得了。
何奎見王大山這麼油,不由得心頭火起,欲待發作,轉念一想正是大敵當前,不宜內訌,給敵人看笑話。而且這些弟子又大多數是王大山手下,總得給他留點面子。於是輕咳一聲,面部表情放緩,空著的左手指向諸葛雲,緩緩問道:「王堂主,你看此人可是門主要的人?」
王大山見何奎面部表情豐富多變,最終趨於平緩,心裡終於鬆了口氣,忙順著何奎所指望去,看到諸葛雲不由得樂了,這小子傷的不比自己輕,不知道躲著,還衝在最前面蹦躂,真是不知死活。急忙回道:「何長老,就是這小子,白天還害我折了幾個弟兄!幸虧我見機跑的快。。。」說完感覺不對,王大山急忙偷瞄何奎反應。
幸好何奎剛才被諸葛雲偷襲搞得灰頭土臉,聽聞是諸葛雲沒錯精神一振,這可是門主點名要抓的人,抓回去了門主肯定重重有賞,何況剛才這小子讓自己丟面子,抓了這小子正好公仇私恨一併了結,所以王大山最後那句話也沒聽個仔細。王大山鬆了口氣,輕抽了下嘴巴子。
當下何奎喝道:「我來對付這兩個。王堂主,你帶人把其他人給我滅咯!」王大山見不用對上諸葛無痕,當下急忙答應,唰地拔出刀一揮,回頭喊道:「弟兄們,給我上,宰了諸葛家這幫小兔崽子!」後排的眾血刀門弟子轟然應聲,紛紛沖入本就打的稀里嘩啦的戰團。就連何奎帶來的十幾名精英弟子也加入了戰鬥。
戰局頓時逆轉,諸葛無痕的手下弟子本就大多擅弓弩,刀劍功夫略遜於血刀門弟子,何況連何奎帶來的弟子也加入了戰團,他們的戰力可比王大山的手下高的多。一時之間諸葛弟子們被壓著打,黑衣的血刀門弟子逐漸向四周散開,將白衣的諸葛世家弟子慢慢壓迫成一坨,周圍一圈全是黑衣的血刀門弟子。這種混戰弓弩根本無用武之地,只能靠手中的刀劍硬拼,不時有圓圈邊緣的諸葛弟子中刀倒地,或慘叫或重傷昏迷甚至直接死去。
諸葛無痕與諸葛雲見自家弟兄抵擋不住,正欲去幫忙,何奎哈哈笑道:「你們這是在無視我的存在么?且讓我看看,你們除了偷襲,還有沒有其他本事?」說罷也不待諸葛無痕與諸葛雲反應,雙手揮刀直斬過來,諸葛無痕與諸葛雲甚至能感覺到刀氣的壓迫。兩人對視一眼,揮劍迎上,半途又默契地左右一分,避開這狂野的一刀,分從左右夾擊何奎。
何奎見狀哈哈一笑,手腕一抖,手中刀靈活地迴轉,轉眼間封住了諸葛無痕兩人的來路,鐺鐺聲響,兩劍一刀不停的撞擊發出金鐵之聲,劍與刀硬碰終是吃虧些,諸葛無痕與諸葛雲抽劍後退,兩人持劍的手臂都震的發麻了,特別是諸葛雲,吃虧在年幼,雖然身手遠超同齡人,但論武功別說何奎,比起諸葛無痕都差遠了,也就比普通弟子高點,加上本就受了傷,手臂傳來的震動都牽動了剛包紮好的傷口。連嘴角都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但何奎久經廝殺,又豈容兩人輕易後退脫身,兩人剛抽劍後退,何奎已經招式一變,欺身上前,雙手持刀一招橫掃千軍,自右向左橫掃而出。而右面正是相對較弱的諸葛雲。正所謂一力降十會,何奎這刀又快又狠,勢大力沉,諸葛雲即便硬擋也多半要重傷,甚至被攔腰斬斷。何奎可不介意帶個屍體回去,反正門主也沒說一定要抓活的,死的一樣可以領功。
諸葛無痕見狀大驚,此時如果他幫忙格擋,以劍擋刀未必能擋住,諸葛雲難免仍至少落個重傷,也幸虧諸葛無痕經驗老道,電光火石之間,他毫不猶豫地放棄幫助諸葛雲擋刀脫身,揮劍直刺何奎心口。看這架勢,何奎即便斬了諸葛雲,自己也要非死即重傷。
何奎見諸葛無痕使出這圍魏救趙,兩敗俱傷的無賴打法,不由得怒哼一聲,只見他迅捷無比地收刀,整個人如陀螺般轉了一圈,正好錯開諸葛無痕刺來的劍鋒,轉的同時刀交左手,右手揮掌重重擊中諸葛無痕胸口,直將諸葛無痕打飛出去,落在七八步外的草地上。
諸葛無痕掙扎著要爬起,口中一口鮮血噴出,人無力地倒在草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諸葛雲見無痕為了保護自己受此重傷,兩眼都紅了,嘶吼著揮劍上前找何奎拚命。
不幸的是,在何奎眼裡,諸葛雲便是螻蟻般的存在,剛才被螻蟻弄的出醜,現在一定要戲耍個夠,把面子找回來。於是一副奇特的景象出現了,諸葛雲本就兩度受傷,現在即便拼盡全力,卻傷不了何奎絲毫,而何奎卻如貓捉老鼠般戲耍著諸葛雲,時不時在諸葛雲身上手上腳上留下一道刀傷,卻又不加力,只劃破皮膚,讓諸葛雲吃痛。饒是如此,諸葛雲也是滿身鮮血,煞是嚇人。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逐漸模糊,只是憑著一口氣在硬撐。
此時躲在房中的高定見諸葛雲危急萬分,急的拔劍便要出去幫忙,被陸致遠和李管家死死拉住,出去了又如何,連何奎一刀都擋不住,無非枉送性命。高定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卻又無能為力。急的直喊:「諸葛雲你快跑啊!」
此時意識已逐漸模糊的諸葛雲聽沒聽到不知道,反正何奎聽到了,他轉頭看了看高定他們所在的房屋,陰狠地笑道:「等我收拾了這小子,再來慢慢收拾你們!」說罷視線掃了下周圍,此時諸葛無痕已經重傷昏迷,被兩個血刀門弟子左右夾著手臂,刀架在脖子上。而王大山那邊也是佔盡優勢,興奮的王大山甚至忘了屁股上的疼痛,奮勇搏殺,連傷好幾名諸葛弟子,直呼痛快,可算把今天的鬱悶和霉氣一掃而光了。
包圍壓迫的過程中不時有諸葛弟子受傷倒地,慘叫不斷,隨後被壓迫而來的血刀門弟子一刀斬斷喉嚨,慘叫戛然而止,只剩下四五十名諸葛弟子已經被壓制的背靠背了,已經無路可退了。周邊是近百名血刀門弟子,圈外散落著被殺的諸葛弟子和血刀門弟子,黑白紅三色構成了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
何奎將諸葛雲戲耍的差不多了,於是回頭對王大山喊道:「趕緊麻利點完事,動靜這麼大,等會官府若是來人就不好脫身了。」王大山此刻已是飄飄然,在嘉興地面的爭鬥中,他一直落於下風,雖然在嘉興屬他手下人手最多,但城北的諸葛無痕和城西的鴛鴦門分堂主李平時不時地聯合排擠他王大山,搞得他只能忍氣吞聲,誰讓自己勢不如人,血刀門的名聲又這麼臭!只好龜縮在城東,為此沒少挨批。現在卻完勝諸葛無痕,真是大大的出了口氣,縱然何奎拿了頭功,自己的功勞肯定也少不了。
欣喜之下王大山扯著破嗓子吼道:「弟兄們手腳麻利點,現在開始殺一個敵人賞銀十兩。。。不,二十兩!」眾血刀門弟子聞言精神一振,眼冒金光。要知道別看王大山富得流油,可他們這些底層弟子一個月拼死拼活也就混個幾兩銀錢,如此重賞之下,頓時個個變身勇夫。這可苦了剩下的諸葛弟子,不多時又被砍翻幾人,要不是因為血刀門賞金要用敵人首級去換,那些血刀門弟子紛紛爭搶首級,諸葛弟子倒下的更多。
何奎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回頭便欲將諸葛雲用刀背敲暈然後帶走,還未及下手,突地橫空傳來一聲響:「統統給我住手!」何奎詫異地望向出聲處,只見前院通後院的甬道里陸續走出七八人,為首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那聲住手正是這名青年所發。
何奎見又是一個毛頭小伙,而且沒帶幾個人,鼻孔里不由得發出「嗤」地一聲輕蔑的鄙視。傲慢地說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我手下可不殺無名之輩!」
那青年聞言一愣,繼而哈哈長笑,何奎被笑的莫名其妙,這小子搞什麼玄虛?殺心頓起,正準備動手,耳邊卻聽的一聲:「何長老!」卻是王大山從戰團里脫身過來,面色似是很難看。
何奎起疑道:「這小子你認識?莫不是鴛鴦門的人?」王大山搖頭道:「來人我也不認識,鴛鴦門的人大多用的是鴛鴦刀,是短兵器,可他們都拿著劍!」
何奎怒道:「那你哭喪著臉幹嘛?大不了把這幾個一起收拾了!」王大山艱難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他們來路,但我在外面安排了十幾個弟子把守,一來防止有人脫逃,二來若是諸葛無痕有援兵從外面來,也可以抵擋一下,順便提前報個信,可現在外面十幾個人沒一個進來通報消息的!」
何奎聞言一驚,難道這十幾名弟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來人給幹掉了?連通報的機會都沒有?一念至此,何奎不由得收斂了囂張的態度,眯起眼睛望向那青年。
那青年見王大山與何奎竊竊私語,也收起了笑聲,目視著何奎,此刻見何奎望向自己,不由目露精光,看的何奎一驚,當下也不敢託大,拱手問道:「敢問朋友什麼來路?血刀門辦事,還望朋友迴避一下!事後必有重謝!」
以何奎的脾氣,能說這番話可算是相當難得了,怎料那青年根本不給面子,冷聲道:「就憑你也配問我名號?少啰嗦,在我耐心消失之前,趕緊給我統統滾蛋,還有把他給我留下!」說罷指向諸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