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127放手
收拾東西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程笙笙不敢去想沈寂的事情,也一直不敢停下來。直到累得頭昏眼花,渾身無力的時候,她才坐在床邊休息會。
她就這樣,一邊歇著,一邊收拾著東西。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點,沈寂沒有回來。房間里的東西也大部分都打包好了。程笙笙本想趁著入夜之前,把這些東西全都一股腦地搬到自己在外面租的那個房子。
但是時間已經很晚了,她聯繫不到人。也只能作罷。她原本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上,等到明天早上再繼續,但是程笙笙實在不想在這個房子里再待下去,她覺得自己就算在這個房間里睡,也不會睡著的。
於是,她還是離開了。在她另外租的房子里住著。只是這次沈寂應該不會再來找她,讓她回去了。
因為,他們已經分手了。
第二天,程笙笙再回到沈寂家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在。不過也好,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他,見他只會徒增自己的痛苦罷了。
程笙笙很快就把昨天剩下的東西都給收拾好了。到了下午,她聯繫了搬家公司,真正的把自己的東西從這裡搬出去了。
搬家工人在她家忙活著,程笙笙站在客廳,最後一眼長久地看著這個房子。有一個人指著個巨大的玩偶熊問她:「這個東西要搬出去嗎?」
那個玩偶熊在她房間最角落的衣柜上層放著。它是程笙笙跟沈寂剛在一起那會,出去約會,他看到旁邊有個小姑娘一直在給她男朋友纏著買那個布熊,他也問她,想不想要。程笙笙只顧著看外面廣告牆的東西,沒回答他。結果他還是買了那個巨大的熊,晚上特意讓人運過來了。
程笙笙那個時候笑了沈寂很久。她沒想到沈寂都是三十多歲的人,怎麼興趣愛好跟人家小姑娘似的,還給自己送這種東西。
那個熊從買回來,就一直放在衣柜上面積著灰。程笙笙平靜地看著那個布熊很久,然後說:「就放那吧,不要搬了。」
東西搬完之後,工人們在下面裝車。她站在門口,手邊拉著行李箱。程笙笙看到了客廳中央的桌子上,插在花瓶的花束。那是那天沈寂給她買來的花,她給了換了多少次水,不想讓它儘快地凋謝。但她只是昨天一天忘記給它換水,它就枯萎了。
程笙笙回到客廳,看著桌子上散落的花瓣,和耷拉著顏色開始發黃的花,最後還是將花束抽出來,扔到了垃圾桶里。
這下房間里,再也沒有跟她有關的回憶了。程笙笙在關上房門之前,將自己的鑰匙留在了玄關的柜子上。她應該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了。
程笙笙回到了自己之前租的那個房子里。開始將搬家工人卸下來的箱子,一個個拆開來,再把裡面的東西放在屋子裡。搬家很累,但是閑下來想到沈寂的時候會更累。
晚上,程笙笙又是筋疲力盡地睡了過去。
她要感謝那麼多體力勞動對自己身體的折磨,才不會讓她在睡覺之前想到沈寂哭出來。
就這樣吧。就到此為止吧。
…………
沈寂還是去見了局長給自己介紹的那個心理醫生。
因為,他終於承認自己是出了什麼問題。沈寂突然間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他對程笙笙的佔有慾太過強烈,把怒氣發泄到她的身上,最後還不能控制自己傷害她。沈寂不能原諒自己。他不能原諒自己對程笙笙做出那樣的事來。
所以,沈寂最終還是做了一個很痛苦的決定,跟程笙笙分手。
他不能保障自己不會再傷害程笙笙,所以不能讓程笙笙再這樣跟在他身邊了。他必須讓她離開自己。
雖然他知道這樣做也會跟程笙笙帶來傷害,但是比起自己以後會給她帶來更多的傷害,他還是選擇在這一刻及時止損。
當了壞人也沒關係,本來這也是他應得的報應。像程笙笙這樣好的女孩,不應該跟他在一起的,自己只會給她帶來等待和傷害。他不想讓她受苦。
所以,沈寂選擇放手。只要程笙笙以後過得好就行了。至於他自己怎麼樣,都沒關係了。
他跟程笙笙分手的第二天就去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問了他一些問題,有工作上的,還有自己的私生活。
關於工作的問題,沈寂都回答了。至於私生活,當心理醫生問到愛人這個詞的時候,他卻沉默了。很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心理醫生看出來了他前後回答的不同,又緊接著剛才的問題問他愛人的事。沈寂一直沉默,他拒絕回答。心理醫生最終對他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兩個小時的心理訪談里,沈寂其實大部分都以沉默居多,臉上的表情很陰沉。
心理醫生讓他放輕鬆,然後給他開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葯,囑咐他最近飲食要清淡,多吃水果和蔬菜。約定好下次複診見面的時間,就讓他回去了。
他沒有要局長給他放的假期,還是每天照樣去工作。但他不再晚上回去睡覺了,跟沒認識程笙笙之前一樣,又重新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睡下了。
程笙笙自那天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也沒給他發過消息。沈寂知道她很快就會從自己那棟房子里搬出來的。她就是這樣一個會走的乾淨利索的人。
他不敢回去,怕見到程笙笙,也怕沒見到程笙笙。
後來,有個給他家送牛奶的人打電話找到他,說他家門口的牛奶已經有一個星期都沒人取過了。問他是不是還要再續訂。沈寂這才知道,原來程笙笙那麼快就已經離開了。
訂牛奶當初是程笙笙決定的,每天早上她會給自己做早餐,連帶著溫兩人份的牛奶。沈寂想到了以前的一些溫馨的光景,在電話里沉默了半天。說,牛奶不要再續訂了。
那天晚上,沈寂回到了房子里。一打開門,是冷寂的空氣,房間里沒有燈光,是他以前獨居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程笙笙在家的時候,總會給自己在玄關處留盞燈。
沈寂走進去,房間里太過安靜的氣氛,像一陣密不透風的牆,將他牢牢地鎖在裡面,動彈不得。客廳里的東西變得很少,桌子上只有他零星的幾本書。
沈寂走到程笙笙房間門口,在原地站定一會,還是猶豫著擰動門把,將門打開了。裡面依舊是一片漆黑,他打開燈。房間里空蕩蕩地,和程笙笙住進來之前的時候幾乎是一樣的。床鋪被鋪的整整齊齊,床單還是他以前鋪在上面的灰色樣式。
桌子上只剩著一台孤零零的檯燈,連凳子都被好好地收到下面。
只不過才過了那麼短的時間,這裡就真正變成了原來客房的模樣。
沈寂不敢在裡面再待下去,很快就關了房間的燈,走出去了。他來到了廚房,以前程笙笙經常會在這個地方給他做菜,就算他要刷碗,她也會把他趕出去,不讓他在裡面。
但現在,廚房也變成了空寂的,什麼東西都規整地放在原位,洗菜池裡沒有一滴水。冰箱里的蔬菜水果也因為長期沒人動過,也變得腐爛。
這棟房子真正地變成了,一個獨居老男人的家。雖然說也是這樣的,但沈寂的心態卻完全變得不一樣。他不能在這棟什麼都沒有的房子再待下去了。
太冷了。沒有了程笙笙,這裡的溫度就彷彿降了十幾度一樣。沈寂把房間里的門關上,匆匆又回到了公安局,睡在辦公室里的那張小沙發上。
時間很慢很慢地過著,像是在煎熬一樣。沈寂已經跟程笙笙分手滿一個月了,他總是把他們分開的那個時間點記得很清楚,在晚上好不容易能夠入眠的時候,又總是會做極其混亂的夢。夢裡全是那天他在床上掐著程笙笙的下巴,在她身上強迫進入的畫面。還有跟程笙笙分手那天,她跟自己說的零碎的話。
沈媽媽有一次跟沈寂打電話過來,問他跟程笙笙的婚事準備的怎麼了。還問他們要這幾天要不要來家裡坐一會,家裡他爸爸最近學會了燒幾個好菜,可以做給他們吃。
沈寂沒有跟她說,自己跟程笙笙已經分手了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不想說。欺瞞著他爸爸媽媽說他們兩個工作都比較忙,沒有時間去。
現在的沈寂,已經養成了一個星期去見一次心理醫生的習慣。本來之前是三天要見一次的,但是沈寂還有很多工作要做,跟心理醫生商議著,改為了一個星期一次,如果碰到恰巧有時候他在外地工作的話,就會以視頻通話的方式繼續進行。
在她那裡,沈寂雖然還是說的不多。但在心理醫生慢慢的開導下,關於自己感情的問題,也開始不再迴避了。只是在談到程笙笙身上,沈寂還是沒辦法做到放鬆下來。
太痛苦了,每次想到她就會很痛苦。
想見她,卻又不能見她。畢竟她跟自己已經結束了,沒有再見面的理由了。
不過就算他沒有見到她,還是依舊能知道程笙笙的行蹤,她手機的實時定位還是在他的手機里閃著小紅點。他知道她基本上一天都待在那個租來的畫室里。他說服自己是因為擔心程笙笙的安全才會看那個位置的,只要知道她在哪裡就好了,沒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