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132我想跟你說會話

當程笙笙接到章弦的電話，聽他說沈寂生病了的消息后，她還是有一點不敢相信。畢竟她昨天才跟他見了面，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病了呢。

但章弦的話卻讓她很擔心：「你能來一趟醫院嗎？老大都還在病床上躺著，沒醒過來。」

「他病得嚴重嗎？」程笙笙問他。

章弦說：「過度勞累，可能承受的壓力比較大，但不是什麼大事。」

程笙笙想到昨天她見他時候，他說的那些話，還是硬下心來：「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可以幫你去聯繫他的家人，他們會照顧好他的。」

章弦說：「我覺得老大應該更希望會看到你。」

程笙笙不明白章弦的這種想法是從哪裡得來的，她說：「我去也幫不了他什麼，你還是讓他好好調養身子比較好。」

章弦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跟老大發生了什麼，但他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是希望你能來。」

他說：「我一會把醫院的地址發到你手機上，老大這幾天都在醫院住院，如果你要過來，隨時都可以。」

原本是應該睡覺的時間，但掛了電話之後，程笙笙卻怎麼都睡不著了。她躺在床上想著章弦說的那個躺在病床昏睡的沈寂，又想起前幾天在餐廳見到的沈寂，她無法將他們兩個的形象合併在一起。

程笙笙在床上糾結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迷迷糊糊地還夢到了以前她還在跟沈寂談戀愛的那個時候。夢裡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她坐在沈寂懷裡，沈寂低頭看她，給了她一個綿長的吻。連空氣都是帶著清香的。

醒來，枕頭邊又是一片水漬，她的眼角還有尚未流下來的淚。

明明是那個美好的一個夢，為什麼會哭呢。

程笙笙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手機上章弦昨天晚上發過來的醫院地址，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他。不管怎麼說，他都生病了啊。怎麼說，也都是去看看的。

這個時候醫院裡的人並不是很多，程笙笙到了服務台，問了沈寂病房的位置，就坐電梯上樓了。等待電梯到站的那時刻，對程笙笙來說，是很難熬的。她不知道一會見了沈寂，要怎麼面對他。

但到了病房，她見到的只有章弦一個人，沈寂沒在病房裡。

章弦對她說：「不用找了。他不在裡面。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早上過來他就不見了。問了辦公室里的人，他們說他也沒回辦公室。」

程笙笙問：「他不是還生著病的嗎？」

「對啊。」章弦很生氣：「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還沒清醒呢。怎麼一大早說走就走了，醫生都沒有批出院呢。」

章弦看了程笙笙一會，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跟我們老大複合啊？」

程笙笙看他，章弦又說：「我雖然不清楚你跟老大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你跟他分手這一段時間他真的非常難熬，他很愛你，你當初為什麼要跟他分手啊？」

程笙笙驚訝地看著他，最後說：「當初是他跟我提的分手。」

章弦皺著眉頭：「為什麼？這怎麼可能？」

程笙笙說：「他說我們兩個不合適，說我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章弦還是疑惑地看著她，程笙笙看著他笑了：「你這是什麼表情，不相信嗎？」

「為什麼你們都以為是我跟沈寂提的分手？明明我才是那個被甩的人。」包括黃蓓蕾，早在她知道自己跟沈寂分手時，也以為是她先提出來的。

程笙笙跟章弦站在病房外的走廊處，背靠著大樓有一個很長的空地，他們趴在那邊的欄杆往外看，她說：「我甚至試著挽回過我們的感情，我也不想讓我們分手，但他不同意啊。」

章弦這下是徹底想不明白了，他呆立在原地沒有說話。程笙笙的視線從外面的風景轉回來，她看了一眼病房說：「既然沈寂現在不在這裡，我也回去了。」

「你別跟他說我來過。等到他身體好了，也麻煩跟我說一聲行嗎？」

章弦看著她，點了點頭：「好。」

程笙笙離開醫院之後，心情卻並不好。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藝術館，早裡面眼花繚亂地逛完了各項展覽，讓自己的腦子變得糊裡糊塗地，才敢回家。

因為這樣，晚上她睡覺的時候就可以容易點，不會再回想今天關於沈寂的事。

她大概是在下午四點鐘左右回的家，然而走出電梯，還在兜里找著家裡的鑰匙，就見她家門前站著一個男人，程笙笙停下腳步。

她光看那個男人的背影，就能認得出來，那是沈寂。

程笙笙的手心攥著鑰匙，冰涼的貼片在她的手心被暖的溫熱。她慢慢走過去，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意。這讓她皺起眉頭來。

「笙笙。」他回過頭，喊她。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沈寂都沒叫過她那麼輕呢的稱呼。誰能想到，在這種狀況相愛，他竟然能這麼溫柔的叫自己的名字。讓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沈寂是不是喝醉了。

他眼睛裡布滿紅血絲，頭髮散亂，渾身透著一股頹廢的意味，看著讓人揪心。身上即使穿著西裝也是皺皺巴巴地，完全跟以前的他不是一個形象。她印象中的沈寂一向注重自己的外表，就算去哪身上也總穿著規整的衣服。

程笙笙看見他手上被紗布包裹的傷口，想起還剛在醫院跟章弦見過面。他都受傷生病了，還從醫院跑出來，甚至還跑到自己這裡來。

程笙笙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家的門牌號？」

沈寂沒回答，他的身體看起來有點虛晃，臉色慘白，好像下一秒就要倒過去似的。

程笙笙放棄了問他這個問題，問也是白問，沈寂想知道的話，自然是能知道的。她問他：「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想……跟你說會話。」沈寂看著她。

「什麼？」程笙笙拿起鑰匙開門：「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沈寂又開始沉默。程笙笙拉開家裡的門，回頭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身子，嘆了口氣說：「算了，你進來說吧，我給你倒杯水。」

她將門再打開了一點，在旁邊站著。沈寂看了一眼她，然後慢慢走進去，程笙笙隨之把門關上。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沈寂在外面冰冷空氣中凍得僵硬的心臟，在進入了溫暖的室內后，開始慢慢回溫，有重新開始跳動的感覺了。他終於見到了程笙笙。

沈寂會喝酒其實是一個意外。他是一大早在醫院裡醒過來的，章弦在病房的另外一張床上側身躺著，還在睡著。沈寂不想打擾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比起昨天在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好多了，於是悄悄起身，重新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打算回辦公室繼續工作。

他走出來，坐在計程車里看著自己的手機。才發現局長昨天已經跟他發了消息，說他最近身體健康欠佳，精神狀況也不太好，強行給他放了一個星期的假，讓他在醫院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他在局裡的工作會由底下的人頂替上。

沈寂原本是想借工作來麻痹自己，他急需要一件事來讓自己忙碌起來，讓自己從程笙笙已經和別人在一起的這件事中儘早脫離出來。但現在，工作做不成了，家也不想回，他不都知道自己自己要做些什麼。

計程車停到了原定的公安局門口，司機師傅在前面看著他。沈寂還仍然坐在後座，過了一會，他說，去雲城小區。

雲城小區是程笙笙現在住的地方。

計程車很快又到了地方，沈寂下了車，盯著上面的一個窗口出神，但最後還是只徘徊在樓下。能等在這裡看一眼程笙笙就好了。

沈寂站在樓下，但沒等一會，冬日裡外面刺骨的冷空氣就侵蝕著他的皮膚，再順著他的皮膚，滲透到他的骨髓里。手上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腳步搖晃，很快又感到一種虛無的縹緲感。

沈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變得想喝酒精起來，也許是酒精能夠讓自己生出來一點暖意，也許只是因為他想起了上一次程笙笙醉酒之後吻他的情景。

而最後沈寂鬼使神差地真的去買了。他在她家樓下附近的小區便利店裡買了一瓶劣質紅酒，和上次程笙笙在他家喝的那瓶有點相似。拿到酒的那刻，沈寂頓時就滿足起來。他在程笙笙樓下站著，很快就喝完了那瓶酒，身體也慢慢變得暖烘烘地。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那瓶酒的度數，對他來說也只是件小事。他沒有感到醉意，反而腦內的想法卻變得很清晰，他很想見到程笙笙。所以沈寂坐上了電梯，來到她的家門，敲了敲門板。

連續敲了幾次，無力都沒有任何迴音。沈寂想程笙笙大概沒在家。不過那也沒關係，他在這裡等著，早晚她都會回來的。

不過好在，沈寂並沒有等多久，就等到了程笙笙。現在還進到了她的家裡面。

「喝杯熱水吧，你。」程笙笙給他遞了一杯熱水，沈寂看著水杯上方蒸騰而來的水汽，愣住了。他聽見程笙笙又說：「你可以在沙發上先坐一會。」

沈寂抬眼看她，她轉身走進了廚房，很快手上也端著一杯熱水出來了。她停在大概與他有兩三米的距離，看著他：「坐吧，不要一直站著了。」程笙笙是擔心，他下一秒會不會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