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278:以後,不再是了【滅了個渣了】
即使雙手負立,謝延骨子裡的優雅也半分不減。
他被人用槍指著,面色冷漠。
直到看見雲蒔,眸光急劇變柔,瞳仁里倒映著雲蒔。
黑色的裙子看不出有血跡,但雪白的肌膚上,有紅色的血。
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唐那音從身後的一個侍衛那裡拿了槍,烏黑的槍口對著謝延的腦袋。
因為身高原因,這個東西並沒有很舒服,相反,有點困難。
手部使不上多大的力。
雲蒔鬆了弓箭,遞出去。
唐政腿不抖了,手不顫了,眼露貪婪,伸手去接。
從雲蒔回來,他們就一直在找這個弓箭。
她藏得夠深,今天才有機會看見。
從今以後,這如虹弓箭就是他的了。
剛才他可是看清了雲蒔怎麼使用,威力真是巨大。
手離弓箭十厘米左右,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將他彈到五米遠的地方。
「啊!好痛……」
唐政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疼得渾身痙攣起來。
右手腕被劃了一道口子,溫熱的鮮血留了出來。
雲蒔站在前面的台階上,眉眼上勾,眼神犀利而冷漠。
「除了我,沒人能輕易用這把弓箭。」
它是認主的。
她三歲的時候,雲馳將她抱回自己的宮殿,用針扎破她的手指。
指尖沁出的血,抵在弓箭上,最後與弓箭融合一體。
如虹弓箭,是Y國的國寶。
「不是什麼垃圾冒牌貨,都能動。」
簡單聽不出情感起伏的話語,像是無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唐政臉上。
無比難堪。
在場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發愣,沒想到會有這個反應。
他們只是聽說如虹弓箭有種力量,只當是千年來流傳下來的傳說,沒想到是真的。
「阿政!」
謝延手背上的銬鎖也解開了,趁著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伸手,手腕一轉。
以殘影的速度搶過腦門上那把搶。
「你……」
「別動,子彈不長眼。」
才三秒的時間,冰冷的槍口,貼在唐那音的腦袋上。
幾乎是同一秒,唐那音的近衛隊也用槍指著雲蒔。
亂七八糟烏黑的槍口。
出於本能,雲蒔下意識將手放在小腹上,略微後退一步。
一把冰冷的刀抵在她后腰上。
拿刀的主人威脅謝延,「將莉亞女王放了。」
真是搞笑。
「如果她出了事情,唐那音就給她賠償。」
場面一度僵持。
唐那音是過來人,對雲蒔的性格也了解得七七八八,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她突然笑了起來。
狂笑得眼淚都落下來,將臉上的妝容打花了。
命令自己的近衛隊,「殺了雲蒔,讓她陪我一起走吧。」
大勢已去,宮殿外面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聲音越來越響。
「不!」
長安殿內的人都聽到了。
唐政知道自己謀反失敗的下場,就算不執行死刑,那一輩子也要在監獄里度過。
他向來過慣了榮華富貴的生活,完全無法想象落魄的日子。
撿起一邊的槍,自殺了。
槍聲攪亂了一群侍衛們的心。
唐那音在催,「快殺了她!」
她要確保雲蒔死了,她才願意去死。
「閉嘴!」謝延單手桎梏著她的脖子,一邊「威脅」持劫著雲蒔的侍衛們。
「你們別聽唐那音亂說,她就是想讓你陪她去死。」
「將雲蒔放了,我保證你們的安全……」
「容驚起,快動手……嘭!」
「啊——」
她大腿已經中了一槍,疼得說不出話了。
對於謝延這狂妄的舉止,讓挾持雲蒔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是一排又一排的白色制服男子們。
胸膛上別著一把鐮刀組織的勳章。
唐那音的近衛隊,紛紛手軟,鬆了手。
鐮刀成員快步上來,從唐那音手裡抓了唐那音,拉著她往外面走。
謝延雙手扣著雲蒔,一邊上下打量她,一邊問:「雲蒔,這些血……」
「別擔心,不是我的。」
只是有點擦傷,都不嚴重。
他抓到自己的擦傷處了,雲蒔輕輕地聳了聳肩膀。
滑過他的掌心。
「王,如何處置莉亞女王?」
雲蒔瞅了眼死在一邊的唐政,視線最終停在唐那音臉上。
眸色猙獰,恨不得用眼神戳死她。
要不是五官有點神似,雲蒔真的會覺得,面前的是人跟她有深仇大恨。
「取消她身上所有榮譽稱號,」雲蒔擦著手上的血,「叛國罪,依法處置。」
最後四個字,輕飄飄的。
落在唐那音心頭,卻如千萬斤的鎚頭。
「不,雲蒔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的母親,我是你親生母親!」
雲蒔踩著血水,渡步過來,蹲在她面前,「四年前,在實驗室里炸死我時,怎麼沒想過你是我母親?」
「四年後,我回來,你說弄死雲家所有人時,怎麼沒想過你是我母親?」
「以後,不再是了。」
唐那音渾身的力氣陡然被抽離,瞳仁一陣陣地收縮。
她知道。
她都知道了?!
「帶下去。」
「是。」
唐那音因為不配合,連提帶脫地被拉著出去,大喊大叫。
「雲蒔,謝延,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放開我,我是莉亞女王,你們別碰我——」
唐那音最在乎的就是能不能將唐政扶上王座,其次就是自己的頭銜。
兩者都落了空。
一夜間,她頭髮就白了一般,再不復以前的雍容華貴,嘴裡嚷著要見雲蒔。
監獄的人只當她是瘋了。
她辛苦培養的親信,在她進監獄后,紛紛倒戈,讓她成為一個笑柄。
臨死前,很多人會大徹大悟,唐那音就是其中之一。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雲嫵會突然「揚言」跟雲蒔鬧翻,離開王宮,原來,都是為了讓雲蒔沒有後顧之憂。
她自詡養廢了雲馳一個孩子,到頭來,她才是那個被蒙蔽養廢的人!
長安殿內滿目狼藉。
底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一遍。
謝延沒受傷,讓醫生好好給雲蒔處理傷口。
雲蒔急著跟大臣和媒體子民們交代,只能草草了事。
謝延不放心,雲蒔俯身親了親他薄唇,「等我,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都比不上雲蒔的生命安全。
解決了唐那音,也算是解了個心頭大患,以後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他頷首,表示配合,按了按她掌心,「早點回來,楊姨上午打電話來催了。」
「今天趕不回去了。」
「楊姨說視頻聊天一下。」
「嗯。」
楊初雪的生日禮物,只能改天寄過去了。
媒體接待室內,黑壓壓是一片的記者,以及話筒攝像機。
雲蒔換了套端方的衣服出席,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全程都是按快門的響聲。
上台前,她跟外交部的人簡單溝通了一下。
簡單發表了幾百字的講話,安撫民心。
重點是給那些忠誠的臣子們相應的獎勵和鼓勵,以及回答了記者們的問題。
很多記者都友好地詢問雲蒔是否安康。
也側面說明,雲蒔在民間的支持率不低。
……
雲蒔回到長安殿時,殿內已經清理乾淨,彷彿下午的政變完全沒發生過。
剛翻出自己的包包,拉開拉鏈……
「王,唐那音說要見您。」
張影在皇宮內受了傷,現在在靜養。
有事進來彙報的,是副管家。
「不可……」
「她說,她願意告訴您先王去世時,說了什麼話,前提是您去見她。」
雲蒔當年最介懷的,莫過於雲馳去世時,她不在他身邊。
當初,她問唐那音,雲馳走前說了什麼,唐那音每次都不願意說。
沒想到,她將這個當成是保命符。
應該是想要保命。
唐政都死了,她還能扶持誰上位?
可笑。
「好,我現在去見她。」
……
唐那音被關在重刑監獄里。
裡面的環境不算差,也不算好,走道燈光明亮。
雲蒔周身還跟了兩名隨從。
謝延要求跟著的,說保護她的安全。
雲蒔覺得沒必要,為了讓謝延少擔心,她還是答應了。
她站在監獄外面,唐那音坐在裡面,看見雲蒔,慢悠悠地站起來。
不得不說,雲蒔真的很有女王氣質。
雲蒔還是想知道,「我身上也算流著唐家的血液,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
「因為你不姓唐,只有你死了,唐家才有上位的機會。」
就這麼簡單?
當然沒這麼簡單。
唐那音也曾想過當好妻子的角色,相夫教子,偏偏,她身上的責任重大。
唐父從小就培養她以大局為重。
為了這個,她甚至……可以放棄母親的責任。
這個理由有點荒謬,但總比沒有理由好。
「我父王死前,說了什麼?」
唐那音沒有立刻回答,布著皺紋的臉,勾出詭異的笑容,「你放我走,我就告訴你。」
唐家的大業還沒實現,她不能死。
她不甘心。
唐政還有米青子存儲庫,只要活著,總能培養出下一位。
「行,你說吧。」
「口說無憑,你得下王命,保證讓我平安離開。」
雲蒔絲毫不猶豫,立馬手寫字句,身側的人勸她,都被她呵住。
將紙條遞給唐那音,「可以說了吧?」
唐那音從監獄里出來,深吸一口氣,眼裡有星光,「雲馳說,他很後悔生了你這個女兒。」
雲蒔腳底心一軟,整個人趔趄後退一步。
掌心新沁出的熱汗,瞬間變成冷的。
父王,對她這般失望么?
唐那音轉身往監獄外面跑,還沒跨出去,一枚子彈射入她後腦勺。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她目瞪口呆,斷斷續續說話,「雲,雲蒔,你,出爾反爾。」
「這是你教我的,斬草要除根,」雲蒔抽掉她懷裡的王令,「沒人會知道這個王令的存在。」
「哈哈哈……」
很好……不愧是他的種,夠狠!
「處理乾淨,」雲蒔目不斜視往外面走,「別跟著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雲蒔穿梭在王宮裡,心裡空落落的。
努力想要回憶起小時后的事情,卻連雲馳的面龐,都變得模糊了。
「父王……」
謝延讓人毀了唐政留在儲存庫的「未成形子孫」,發現雲蒔還沒回來,也換了運動鞋,出去了。
雲蒔走到了月湖裡,晚風吹起她的長發和裙角,背影落寞。
「阿蒔。」
雲蒔站在原地,謝延拿著手機過去,「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我打算逛一圈就回去的。」
今晚發生的事情有點多,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雲蒔輕輕扯著他的衣角,耷拉著眉眼,「唐那音死了,就在一個小時前。」
聲音又沉又悶。
說不難過是假的。
偏偏,唐那音罪有應得。
「我知道,」謝延將她攬入懷裡,外面開始飄雪了,落了雲蒔雙肩。
謝延撣了撣,用大衣將她裹緊懷裡。
以後,他會更加愛她。
所以,以後不要再傷心了。
兩人走到一半,楊初雪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雲蒔拿著謝延的手機,接了聊天。
「楊姨,剛才有事耽擱了,在這裡祝你生日快樂。」
謝延湊過來,兩人臉頰相貼,「楊姨,生日快樂。」
楊初雪在客廳里,桌上擺了蛋糕,還點著蠟燭。
凌驚弦這次還帶了花漸濃過來。
穿著是波西米亞風格,甜美乖巧,魚骨辮編得一絲不苟,主動打招呼,「大嫂,大哥好。」
兩人嗯了聲。
「一起照張全家福吧。」
楊初雪提議。
凌驚弦:「姐跟姐夫又不在家裡。」
凌澤掃了他一眼,跟看智障似的,「視頻聊天截圖,不懂嗎?」
凌驚弦:「……」
拍照時,楊初雪看凌澤和花漸濃沒入鏡頭,催了一聲。
凌澤起身,推開黏在楊初雪身側的凌驚弦,也用俊臉貼著楊初雪的臉,揚起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漸濃,靠近點,基本都可以了。」
被推開的凌驚弦:「……」
他父上大人貌似對他很有意見。
但他沒有證據。
拍完照,又聊了幾乎,雲蒔才掛了視頻。
謝延拉著雲蒔的手,「你說有什麼好消息告訴我?」
雲蒔一直記得,只不過剛才在視頻,就沒說,想要最先告訴他一個人。
「我們先回房間。」
什麼事情整的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