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等到房子蓋好了就好了
這也是林莫瑤後來想到的,參照了後世的工作日,雖說現在的勞動力廉價,但林莫瑤還是做不出那種死勁壓榨的事,便定下了每工作六天可以休息一天的工作時間。
「嗯,以後你們辰時出工,到午時有兩刻鐘的時間休息吃飯,晚上做工到戌時結束,吃晚飯,後面的時間就是你們的自由時間了,至於休息的日子,你們自己安排,每日休息的人不得超過十人,至於工錢,既然已經管吃管住了,那工錢自然不能開的太高了,每月給你們一百文的工錢,若是出現曠工或者偷懶耍滑的就會扣工錢,當然,生病和休息不會扣工錢的。」林莫瑤說道。
隨著林莫瑤的話說完,幾人只聽見噗通一聲,隨即就看見趙虎手握圖紙,直接跪在了林莫瑤的面前,硬生生的給她磕了個頭,說道:「小姐的大恩大德,小人無以為報,只能給小姐磕頭了。」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林莫瑤後知後覺的跳開,連忙喊趙虎起身。
趙虎又感激的給林莫瑤磕了兩個頭,這才在林紹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林莫瑤一抬頭,就看見他略有些發紅的眼眶,心中不免感觸,這些人,都是衝鋒陷陣,保家衛國沖在第一線的人啊,儘管當中有許多的身不由己,但是不能否定的是,他們所做的事就是在保護他們,保護這個國家,可是現在,堂堂的七尺男兒,卻因為她的一些安排而紅了眼眶,莫名的,林莫瑤覺得有些心酸。
「好了,我家不時興跪來跪去的,你以前在軍營里也是做小旗的,那以後這百人就交給你管理了,以後你就是作坊的管事,我相信你一定能安排好他們的,有什麼事就找司南或者找我大哥就行了。」林莫瑤說道。
「是……」趙虎深深鞠了個躬,包含感激的應了一聲,語氣竟有些哽咽。
林莫瑤最見不得這種場面了,連忙轉移了個話題,說道:「不過,圖紙我是畫出來了,但是這段時間我們家人都在忙,所以房子還沒蓋,這段時間就委屈你們暫時先搭棚子住著,委屈一段時日了,等到房子蓋好了就好了。」
林莫瑤有些無奈,這半個月,他們真的是忙成狗了,根本就沒法休息,都這樣了,也還有好多的訂單沒有按時交上,林紹遠為這事可沒少奔波。
趙虎一聽,連忙擺手,道:「不委屈,不委屈,小人聽小姐的安排,有棚子住就不錯了,當初我們行軍的時候,睡在野外的都有,而且現在天氣涼爽,打地鋪住棚子沒什麼不好的,對了,我們也能幫忙蓋房子的,我們這夥人雖說都有些不便,但是搬搬東西什麼的還是行的。」
林莫瑤一聽,覺得這樣也行,便說道:「那行吧,這樣,你待會回去就安排一下,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一半進作坊開始幹活,一半的人準備蓋房子。」
說完,林莫瑤又扭頭看向林紹遠,繼續說道:「大哥,後面的事就交給你安排了,分去作坊的人先安排他們跟著大舅母她們做一遍,等到他們上手了就好,另外,讓大舅去跟之前找好的蓋房子的人說一聲,可以動工了。」
林紹遠微微一笑,點頭道:「嗯,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吧。」
林紹遠和司南忙前忙后的安頓這突然多出來的一百人,另外一邊,遠在京城的赫連軒逸也收到了林莫瑤送去的信,這次沒有走特殊通道,竟是耽誤了半個月才送到他的手裡。
兩年多的時間沒見,兩人只靠著寫信和司南司北的傳話聯繫到現在,說實在的,赫連軒逸腦子裡那個小女孩,也僅剩一些模糊的印象了,況且他離開的時候,她不過才十歲不到,如今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她變樣了沒有。
信上,林莫瑤除了跟赫連軒逸說了安頓老兵和傷兵的事之外,還交代了自己已經將松花蛋的製作配方送到了文州,交到了大將軍的手裡,至於大將軍會如何處理,這個她猜不到,但是多半也會跟她一樣開個作坊吧。
另外,又跟他說了一些關於生意上和她對作坊未來的打算的事,最後,才抱怨一般的對赫連軒逸吐槽現在銀錢的不方便。
每次出門大錢雖說有金,可是帶的更多的卻是銅錢,實在太不方便了,赫連軒逸看到這裡,便笑了起來,如今兩年過去,十四歲的少年也出落的越發俊朗了,稜角分明的臉已經漸漸長開,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褪去了稚嫩,多了絲成熟,或許是因為赫連軒逸自幼習武的原因,十四歲的年紀,竟已經快趕上成人的身量了。
收起信件,赫連軒逸叫來門外候著隨從吩咐道:「備馬,我們去沈太傅府上轉轉。」
自從司南和司北留在林莫瑤身邊之後,赫連軒逸回到京城,徐氏夫人就重新給他身邊安排了一個隨從,名叫四喜。
雖說四喜的身手不如司南和司北,但是四喜辦事機靈,反應靈敏,跟在赫連軒逸身邊倒是幫著他做了不少事情。
四喜聽了赫連軒逸的吩咐,便交代下面的人趕緊去準備馬匹,自己則跟在赫連軒逸的身後,笑道:「少將軍,可要派人先去沈太傅府上說一聲?」
赫連軒逸想了想,道:「算了,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對了,今日可是太子出宮的日子?」
四喜聞言點點頭,回到:「是,今兒個正好是太子爺出宮到沈太傅府上的日子,前天沈爺還派人來問了少將軍今日要不要過去呢,但是少將軍說你懶得出門便回掉了。」
赫連軒逸點點頭,昨天沈康平確實派了小廝過來問他今天要不要去太傅府,不過他昨天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就給回掉了,不過,今天看到林莫瑤的來信之後,赫連軒逸突然又想去了。
「少將軍可是碰到什麼好事了?」四喜見一路上赫連軒逸都在笑,便調侃著問了一句。
赫連軒逸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這都能看出來?」
四喜連忙點頭,笑著說道:「少將軍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讓奴才想不看出來都難啊。」
赫連軒逸不語,只是「呵呵」的笑了一聲便背著手邁出了大門,門口已經有下人牽了馬匹出來侯在了門口。
赫連軒逸一個翻身上了馬,對站在一旁候著的門房說道:「告訴母親,我今日在沈太傅府上用飯了,讓她不用等我。」隨後,馬鞭一揚,便直接沖了出去,四喜連忙爬上馬跟上。
「是……」
當赫連軒逸出現在沈府門前的時候,沈府的門房只略微愣了一下,便直接留了一個人在這裡等著,一個人跑進府里報信去了。
赫連軒逸下了馬,也沒等通報的人回來就直接大步走進了沈家,徑直朝著後院沈康平的院子走去,每次太子出宮都會在沈府待上半天,吃過午飯之後,下午若沒有其他安排,就會回宮,如果有別的安排的話,就會在宮外待到日落,宮門落鎖之前回去。
還沒等赫連軒逸走到沈康平的院子,就看見他的隨從跟著門房已經迎出來了。
「少將軍……」沈康平的隨從名喚飛羽,也是打小就跟在沈康平身邊,對赫連軒逸也是極為尊敬的。
「你家少爺呢。」赫連軒逸腳步不停的往前走,嘴裡問道。
飛羽和四喜並排走在一起,回道:「大少爺正陪著太子殿下在後院花園的涼亭,特地派奴才來接少將軍的。」
「哦,走吧……」赫連軒逸淡淡的應了一聲,腳下一偏,直接換了個方向朝著花園而去。
赫連軒逸到花園的時候,沈康平正陪著李賦坐在涼亭里,喝茶說話,見他來了,兩人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紛紛看向他。
赫連軒逸走到涼亭下,躬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李賦笑了笑,嗔怪道:「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就不要裝了。」
赫連軒逸聳了聳肩,沒等李賦說免禮就直接直起身,徑直鑽進了涼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沈康平和李賦見他這樣,只是微微笑了笑,便擺手讓飛羽帶著四喜下去了,涼亭里頓時就只剩下三人,李賦看著他,笑道:「不是說身子不適不出門嘛,怎麼又來了。」
赫連軒逸放下茶杯,淡淡的回了一句:「在家閑著無事,過來跟你們說說話。」
沈康平和李賦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紛紛寫滿了不信,沈康平更是直接紙扇一打,笑道:「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
赫連軒逸也不否認,而是直接看向李賦,直言道:「你之前不是準備提銀錢改革的事?準備什麼時候提?」
李賦眉頭一挑,看向赫連軒逸,笑道:「你怎麼好好的關心起這件事來了。」
年前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李賦知道了民間許多商戶之間金錢轉換,除了平時所用的銅錢和金之外,加入了銀子,按照比例,一吊錢等於一兩銀子,十兩銀子等於一兩金子。
不過,這也只是私下的操作罷了,並沒有經過戶部的認可,而李賦想做的,就是將這件事情上報戶部,然後全國通行,這樣一來,就能減少了許多的不便。
首要的,就是解決了人們出門必須攜帶大量銅錢的麻煩,不過,這件事情他只是和赫連軒逸和沈康平商量過,就是沈太傅哪裡都只是略微的提了一下,並沒有真正的實行,畢竟,他現在才剛剛開始接觸朝堂的事,若是太過反而不好,這銀錢的改革可是件大事。
讓李賦覺得有意思的是,一向對政事不感興趣的赫連軒逸竟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很是讓他意外啊。面對兩人的調侃,赫連軒逸面不改色的回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罷了。」
「哦?是么?」李賦挑了挑眉笑著看向赫連軒逸,臉上寫滿了不信,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他還能不知道他?「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刺激到你了。」
心思被李賦戳穿,赫連軒逸臉上的神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面對兩位好友,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把林莫瑤來信跟他說的事情挑了一些能說的跟兩人說了。
當赫連軒逸說道林莫瑤竟然用了這種辦法幫著大將軍府安頓老兵和傷兵之時,沈康平和李賦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看向赫連軒逸,驚訝道:「嘖嘖嘖,你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被人撿回家,還能撿個這麼識大體,還沒進門就替將軍府做事的媳婦回來?有這麼懂事的兒媳婦,赫連將軍想來做夢都笑醒了把。」
赫連軒逸聽了二人的調侃,也不惱,只是毫無形象的沖兩人翻了個白眼,隨即說道:「阿瑤說了,現在的貨幣流通真的實在太不方便了,所以我就想到上次太子殿下提到的那件事,若是能將銀子也作為貨幣的一種,那是不是能省下許多事?」
李賦直接聽笑了,說道:「搞了半天,你就是為了你那個小媳婦的幾句抱怨之語就跑來讓我重提貨幣改革的事?」
赫連軒逸假裝根本沒聽處李賦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只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點頭,說道:「改革有什麼不好?難不成你高興每次出門都揣上一大堆的銅板?」
李賦被噎了一下,雖說他出門從不擔心身上銀錢的事,反正都有隨從太監替他付錢,而且他那次出門帶的不是金?怎麼可能會為了這種事情煩惱。
但是,轉念一想,李賦想到自己之前和沈康平赫連軒逸一起微服私訪的時候,看到那些百姓,有些甚至用背簍背著錢出來買東西,確實讓他覺得如今的貨幣流通實在太不方便了。
只是,自己認同是一回事,提出來實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李賦收起笑容,微微嘆了口氣,無奈道:「怕只怕我提出來,父皇未必會同意。」
「為什麼?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皇上他為什麼會不同意?」這次提出疑問的人換成了沈康平。
李賦自嘲的笑了笑,道:「這段時間,父皇越來越聽秦相的話了,秦相現如今支持的人是二弟,若是我提出來,他未必會贊成,按照他們這段時間想方設法打壓我的情況來看,秦相必定會站在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