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離開
時至正午,旭日當空。
和煦的陽光透過鬱郁茵茵的松柏照射在那平靜無波的湖水中,為那映射在湖水中的美景增添了些許色彩。
湖水旁,司徒旭愜意的坐在之前架起的篝火旁,手中熟練的熏烤著益著香味兒的錦鯉。
而冷秋禪一襲白衣輕偎在司徒旭身旁,玉手攬著他的腰,雙眼半眯著靠著司徒旭的肩頭,臉上有種難以述說的輕鬆。
此刻是她這麼多年來心中最為放鬆的時候,不必擔心江湖上的爾虞我詐,也不必擔心身邊隨時會發生的各種突發事情。
真希望能在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生活一輩子,沒有別人打擾她與司徒旭的安逸,在這個地方里,只有她和司徒旭二人,就這麼平淡的生活下去。
冷秋禪睜開眸子眼帶隱憂的望著司徒旭。
可惜,自己孑然一身,在外面毫無牽挂,可司徒旭上有父母在世,家中又有姊妹兄弟,怎麼可能會全然不顧的跟自己在這隱居呢。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看到佳人神色有些不對,司徒旭連忙關心的問道。
「如果…如果能在這裡一直這麼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多好啊,可惜……」
冷秋禪眼色出神的望著那碧藍的湖面,口中喃喃著。
「旭哥,做完這個任務咱們就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居,家裡有你有我,還有我肚子里快出來的小傢伙,從此一家人安安穩穩的,再也不管殺手界的那些瑣事好不好。」
聽著冷秋禪口中呢喃的話語,司徒旭不由心頭大震,令他又想起了前世妻子最期盼的日子。
太像了,不僅長得一模一樣,就連對未來的期許都大徑相同。
他記得當時給妻子的回答是『好!』,可惜,事與願違,沒想到最後一次任務竟然成了他與妻子的永別。
「會的,會有那麼一天的。」
司徒旭深深吸了口氣,攬著佳人的力氣加大了稍許,堅定的望著冷秋禪道。
會有那麼一天?也就說不是現在了。
冷秋禪笑著輕搖了下頭,依靠著司徒旭肩頭閉上了眸子,慵懶的舒展了下身子就這麼靠著司徒旭。
「等咱們出去,你先跟我回府上,別在外面住著了,你傷勢還沒好,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過了一會兒,突然從司徒旭口中吐出這些言語。
「這…這不好吧。」
冷秋禪眼含震驚的望著司徒旭,口中斷斷續續的道。
這話來的太突然了,讓冷秋禪絲毫沒有準備,去威遠侯府暫住?以什麼身份?
「炎狐雖然死了,可他在京城經營了這麼多年,手下肯定有些對他忠心耿耿的人,你現在的傷勢又不宜動手,若是出個意外,你讓我怎麼辦,我不會讓自己將來後悔的事情再次發生。」
司徒旭說出這話自然有他的打算,誠然,除了擔憂冷秋禪的安危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把冷秋禪帶進侯府。
「我…我可以去你的醉仙居養傷,你那也有很多手下,能護我周全的。」
冷秋禪遲疑的說道。
除非不得已,冷秋禪實在不想去侯府,一入侯門深似海,豪門貴胄規矩太多,像她這種自在慣了的江湖女子怎麼可能適應得了。
更何況此時她與司徒旭也只是私定終身,侯府的當家人又不是司徒旭,她這沒名沒份的就堂而皇之的進了侯府,讓司徒旭的長輩如何看她。
「酒樓人多嘴雜,對你養傷不好,你聽我的就是了。」
司徒旭很是堅持,打鐵要趁熱,若是此時不趁著冷秋禪心繫自己之時帶她進府,等過段時間,就憑冷秋禪這性子,想讓她跟著自己去侯府生活,那肯定是遙遙無期。
「那…好吧。」
冷秋禪終歸是拗不過司徒旭,古代女人以夫為尊,哪怕冷秋禪這個江湖女子也不例外,此時司徒旭在她眼中就是她的天,既然委身於司徒旭,侯府總歸是要去一趟的,冷秋禪銀牙暗咬,閉上眼像豁出去一樣。
「別擔心,我母親很好相處的。」
看著冷秋禪那像赴刑場一般的神色,司徒旭不由洒然一笑,出聲安慰道。
「什麼時候這享譽江湖的『俏修羅』竟然也會有怕的時候,不就去見個人嗎。」
冷秋禪聽著司徒旭調笑的話不由翻了個白眼,見個人而已?這又不是去見別人,見得可是賀雅蘭啊,司徒旭的生母,若是賀雅蘭不喜歡自己,自己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不管賀雅蘭說什麼她都得受著,不緊張才怪呢。
…………
「老兄,你生前好歹也算個人物,沒想到死了后連個墓碑也沒有。」
離開之前,司徒旭將炎狐與吳振東的屍首草草埋了,這裡可是他與冷秋禪關係突破最後一層的地方,放任兩具屍體在這多少有些破壞美景。
更何況,若不是炎狐那老狐狸的幫忙,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冷秋禪突破最後一層關係呢。
他與冷秋禪從懸崖掉落下來時是垂直而落的,正好落進了湖裡才能倖免遇難,可炎狐和吳振東就不同了,吳振東當時可是直接拉著炎狐跳下來的,他們是斜著墜落的。
不過,斜那麼一點兒就要了老命了,正好與這小湖偏差了少許,從那麼高的懸崖跌落下來,想不死都難。
可憐炎狐在京城經營了一生,好不容易從個升斗小民爬上『巨鯨幫』幫主的位子,也算是頗有些勢力。
只是因為太過寵溺兒子,才讓炎烈肆無忌憚的在京城橫行跋扈,終於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不僅丟了自己的性命,還連累了炎狐多年經營一朝化為泡影,最後連個為他立碑的人都沒有。
司徒旭淡淡的搖了搖頭,有些為炎狐感到可惜。
「走吧,等將來所有事解決好了,會有機會回來的。」
茅草屋前,司徒旭攬著有些依依不捨的冷秋禪道。
「嗯!」
冷秋禪輕輕點了點頭。
隨著兩道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的身影離開,山谷又重新恢復了平靜,湖中的魚兒一如既往歡快的暢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