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司徒嵐
「姨娘可在?」正在聞人怡與賀雅蘭相談甚歡之時,門外傳來一聲黃鸝般清脆的聲音,這聲音的主人便是司徒旭這一世一母同胞的姐姐司徒嵐了,也是府中的嫡出大小姐,當然這是在她記在聞人怡名下之後才是嫡出小姐的,當時聞人怡生下大少爺司徒睿之後,傷了身子,不能再次生養了,在賀雅蘭產下司徒嵐之後,便向賀雅蘭提出要把司徒嵐記在自己名下彌補自己沒有女兒的遺憾,賀雅蘭沒做多大考慮便同意了,因為司徒嵐若是跟在自己身邊只是侯府中的庶出,將來過了及笄之禮,到了談婚論嫁之時,肯定找不到好人家,不是那些富商之家,就是高門庶子,而記在聞人怡名下,那可就是侯府中正經嫡出大小姐了,這庶出與嫡出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可這身份地位卻有天淵之別,雖然將親生女兒記在別人名下她也不舍,哪怕這人跟自己關係非常要好,可為了女兒以後有個好歸宿,她還是應下了,可憐天下父母心,每一位母親都寧願苦著自己也想自己的孩子有個好前程。
「回大小姐,夫人與姨娘正在裡屋談心解悶兒!」
「原來母親也在姨娘這裡,也省的我多跑一遭了。」司徒嵐雖然已經記在聞人怡名下,可還是每日都會來雅蘭苑給賀雅蘭問安,不像有些其他府中姨娘生的記在嫡母名下之後,別說早上問安了,便是逢年過節也時常躲著親生姨娘,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姨娘肚子里生出來的,由此可見,司徒嵐的品行。
「小姐慢著點!」一旁的丫鬟侍墨見到自家小姐疾步向著卧房邁著步子,連連攙住司徒嵐怕她摔倒,嘴中還出聲略帶責怪道。
「母親!姨娘!」剛進房門司徒嵐便屈身盈盈一揖。
「快過來!瞧瞧!這小丫頭!」聞人怡連連招手讓司徒嵐來到身前,雙手捂著那來時路上凍得通紅的小手,輕聲責問道:「天這麼冷,怎麼不知道捧個手爐,瞧瞧你這小手這麼涼,凍壞了怎麼辦。」
「你們也是!怎麼伺候的大小姐!這麼冷的天氣凍壞了大小姐你們誰擔得起!」與對司徒嵐的輕聲責問不同,此時聞人怡的當家主母之威勢盡露無疑,只見她此時鳳目圓瞪,柳眉一橫厲聲斥道。
「奴婢知錯。」
「老奴知錯。」
司徒嵐的貼身丫鬟侍墨與奶娘容氏看到聞人怡發怒,連忙跪下認錯,她們二人在府中做下人這麼久,當然知道不管有沒有錯,既然主子說你有錯那你就是有錯,此時若是還強自辯駁反而會使得聞人怡更加怒不可遏,而且今日確實是她們有些疏忽,古人雖說都略微早熟,可說到底司徒嵐才堪堪七歲幼齡,她可以說忘了,可是要這些丫鬟奶娘做什麼,不就是為了照顧好司徒嵐嗎,今日之事起因於她們疏忽大意,此時聞人怡發怒她們便更加不敢辯駁了。
「我來的匆忙一時間忘了,下次我一定記得,母親別生氣了,可彆氣壞了身子。」看到聞人怡怒氣沖沖的樣子,司徒嵐趕忙輕聲勸道,那柔荑的小手在聞人怡身上輕輕拍著。
「哼!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小心你們身上的皮!」有著司徒嵐求情,聞人怡還是有些怒氣難平,她知道這些下人還是沒有把司徒嵐真正當做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做事難免有些漫不經心,她不想在司徒嵐面前處置這些下人,她年紀還小免得嚇壞了司徒嵐,不過若是還有下次,便是在司徒嵐面前她也要賞她們一頓板子,讓她們長長記性,否則日後司徒嵐在侯府中還有什麼地位,雖說現在名義上是嫡出大小姐,可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若是自己不為司徒嵐撐著臉面,那些下人怎麼會盡心伺候著。
司徒旭在一旁看得一陣無語,他姐姐司徒嵐那性子說好聽的叫做溫和,說得難聽便是有些軟弱了,跟他生母一樣,做主子的,要對下面的奴才恩威並施才是正途,此時有著聞人怡為她撐腰還好,若是及笄之後還是這幅性子的話,那她身邊的丫鬟一個個的難免心就變大了,將來嫁人在夫家少不得要受些苦頭。
在他眼中,這些不認真辦差的下人全都應該發賣出去,殺雞儆猴,才能鎮得住那些不好好做事的下人,否則有錯不罰,便會讓她們產生主子寬厚犯了錯也沒什麼的心理,長期以往下去,難免會出現奴大欺主的事情,而且古代可不比現代,醫學比較落後,也許一個風寒若是不好好調理便能帶走人的生機,司徒嵐今日若是傷了風寒,以她那柔弱的身子便是治好了也會落下病根。
「你呀!脾性跟你娘一樣,這以後要是嫁了人,你這性子怎麼鎮得住后宅那些狐媚子!等再過個幾日,我給你請個教養嬤嬤,教教你怎麼管教那些下人,免得到時候那些刁奴無法無天的。」聞人怡看著司徒嵐那粉琢雕飾的小臉兒抿嘴一笑,出口調笑道,接而斜睨了跪在地上的侍墨與容氏冷聲道:「起來吧!今日若不是大小姐為你們求情,肯定要賞你們一頓板子,你們可要記得大小姐的恩情,以後仔細照顧大小姐。」
「謝夫人!謝大小姐!奴婢(老奴)謹記!」
侍墨與容氏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靜靜地走到一邊低頭不語。
容氏心中倒沒什麼委屈,她是司徒嵐的奶娘,司徒嵐可是吃著她的奶水長大的,縱然不是親生母女,可這心中到底是向著司徒嵐的,只不過她以前只是個莊戶人家,家中貧苦的很,連個像樣的家什物件兒都沒有,哪裡能用得起那什麼昂貴的手爐子,她在寒冬之際皮粗肉厚的根本沒有用過手爐子,便是在侯府當差了幾年也改變不了她以前過慣了窮苦日子的習慣,況且今日司徒嵐出門又急,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此時可不是在莊子上的時候了,便把手爐子給忘了,此時聽到聞人怡的訓斥,不免心中暗暗自責,生怕司徒嵐被凍出個好歹,對司徒嵐護著自己的舉動心中更是感激。
侍墨雖然低著頭,不過從司徒旭的角度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她那嘴唇撅的老高,擺著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明顯對聞人怡的呵斥感覺委屈,明明是司徒嵐自己忘了捧手爐子,為什麼要訓斥自己,下人就該被主子這麼輕賤嗎,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做主子啊,輕手撫了一下嬌美的臉頰眼神不知飄向了何處。
司徒旭是什麼人,在前世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殺手之王『孤狼』,一生之中閱人無數,怎麼會看不出此時那侍墨還自覺著委屈呢,心中一聲冷哼,面不做聲的打量了侍墨一番,婀娜的身姿配上綠色襦裙,花一般的年紀此時已經秀麗初展,彎彎的柳眉下一雙眉眼含春的黑色眸子,俏麗的臉上略施粉黛看起來真有一絲少女懷春的意味兒,綰起的秀髮上插著些許頭飾掛件兒,雖不珍貴可也是精心置辦的,如此模樣,如此姿色,走出去被不認識的人看到,還以為是哪家碧玉千金呢,根本不會有人會將她與丫鬟聯想到一塊兒。
「什麼嫁人不嫁人的,嵐兒這輩子不嫁人,就陪在母親和姨娘身邊。」聽著聞人怡的打趣,司徒嵐羞紅著臉扭捏的晃著聞人怡的胳膊輕聲說道。
不得不說古人真是早熟,七歲在前世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哪會像司徒嵐現在,竟然都懂得了結婚生子的那些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兒了,此時她這副模樣明顯是被聞人怡的調笑給羞到了。
「姐姐以後別再當著嵐兒的面前說這些了,你看把嵐兒羞得成什麼樣了。」賀雅蘭看著司徒嵐那紅撲撲的小臉做鴕鳥似的埋在聞人怡懷中,帶著輕笑出聲道。
「那可不成,嵐兒都七歲了,再過個七八年就該嫁人了,現在也該學點大家族的那些規矩了,否則被人看輕了怎麼成,等再過幾日,皇宮就應該再次放宮女和嬤嬤出宮了,到時候再說。」對於什麼時候找教養嬤嬤教導司徒嵐學習規矩,聞人怡心中早有打算,當然是越早學規矩越好,免得有會宴之時司徒嵐在禮儀上跌了分寸,被那些貴族夫人們看輕,將來也尋不到一門好親事。
「姐姐費心了!」賀雅蘭聽著聞人怡的打算輕聲頷首,她當然聽得出聞人怡是真心為司徒嵐打算,自己身份低微,對司徒嵐的親事幫不上忙,還好有聞人怡幫襯著,此時看著司徒嵐趴在聞人怡懷中撒嬌,那其樂融融的場景盡入眼底,心中一陣艷羨,便將在身旁的司徒旭抱在懷中。
「說的哪裡話!嵐兒是你生的可也是我的女兒!什麼費不費心的!以後可不許再說這些客套話!」聞人怡聞言,便一雙白眼飛了過去,臉上不悅佯裝生氣的說道。
「好好好,姐姐恕罪,妹妹以後再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了!」明知聞人怡是佯裝生氣,賀雅蘭還是順著她的意思說道。
「這就對了!」聽到此處,聞人怡才滿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