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石宗禮的春天2 京城生變
熱蘇其格咯咯笑著,揚起馬鞭,不示弱的疾馳。
石宗禮瞥她一眼,見她馬速太快,皺眉道:「哎,你慢點!要是摔著了,我可不負責!」
縱馬馳近熱蘇其格,不敢再騎的太快。
熱蘇其格咯咯大笑,忽然,馬蹄踢到地上新發的枝丫,撲身跪倒。
熱蘇其格驚呼一聲,急用手拽緊韁繩。
石宗禮牙一咬,雙唇緊抿,迅速從她身旁掠過,一抄手,把她撈起來,放到自己身前,共乘一騎。
熱蘇其格驚魂未定,只覺身下一輕,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提了起來,緊接著,身子便挨打一具結實的胸膛。
回頭看去,石宗禮冷著臉雙臂籠著她,熱蘇其格心底湧出異樣的感覺,看著他說道:「你是真正的勇士!」
石宗禮也不答話,只放緩馬速,執轡前行。
熱蘇其格一直扭著頭,盯著他線條分明的下巴,嘴角溢出笑意,忽然伸長脖子,照著石宗禮的雙唇,印上一吻。
石宗禮冷不防唇上一暖,一個愣怔,低頭向熱蘇其格看去。
熱蘇其格結結實實的吻上了他。
石宗禮徹底僵住,他猛皺起眉頭,錯開唇瓣,盯著熱蘇其格。
一向跋扈囂張的女孩,竟然臉上染了紅暈,像個中原女子一樣,嬌羞地說道:「我心悅你,你是我的勇士。」
女孩害羞了,石宗禮發不起火來,籠著熱蘇其格,慢慢徜徉在初春的原野。
風中送來臘梅的香氣,甜膩醉人。
熱蘇其格軟軟的窩在他懷中,真真是小鳥依人。
石宗禮嘴角慢慢勾起,雙臂攏的緊了些,少年的心啊,第一次有了春的蕩漾。
蝶衣和母親在府內包好了餃子,想等著石宗禮回來吃,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派出去小廝查探,小廝只回稟說,公主騎的很盡興,不願回來。
蝶衣一挑眉,盡興?盡興便好。
就是不知石宗禮是不是盡興。
但,大抵,他們年輕人在一起,比較不無聊吧。
蝶衣老神在在,倒忘記自己的軀體也是個年輕的女孩了。
林曦每日在府衙處理公務,京城裡鮮有消息傳來。
有官員猜測了,莫非武汝王打下金都后,皇上只顧著接收地盤,倒忘記了當初的功臣了?
武王雄才大略,豈能陷於武汝王的封地呢?
蝶衣也一直焦急,為何皇上林元昭還不宣召林曦進京。皇子遠在江湖,離朝堂便遠了。
她真心希望,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有林曦的位置,也必須是他的位置。
正當封地各方官員都在盼著京都來消息時,真的在不久,京城便傳來了消息。
這一天,林曦照常在府衙內處理公務,小廝緊急通報,獲准后入內,遞給林曦一個密函,打開密函看后,林曦眉頭緊蹙,大掌收起,緊緊攥著,下頜緊咬,額間青筋暴起!
他看了看廳內眾官,不動聲色的說:「眾卿繼續處理公事,不得有絲毫懈怠,若被本王發現有貪墨魚肉百姓者,定斬不饒!」
眾官紛紛領命,有的人納悶,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像是生氣了?還是好好乾活吧。
林曦站起來,威嚴的環視一周,緩步走了出去。
出了府衙,喚來獅子馬,疾馳回府,找到蝶衣,急言道:「京都有變,父皇性命堪憂,我們須速去!」
蝶衣愕然,但行動不停,迅速的收拾了兩件衣服,扎在背上,同父母告別,就跟著林曦出來,二人同乘馬車,出了汝州后,各自棄車,騎馬,並轡疾行。
十天前,京都。
御書房,夜深了,皇上林元昭還在批奏摺。
太監湊到御書桌前,低聲稟道:「皇上,皇後來了。」
「噢」,林元昭不以為意的說:「讓她進來吧。」
皇后薛氏親手端著一盅養神湯走進來。
「臣妾叩見皇上。」她柔聲說道。
林元昭揉揉額頭,說:「皇後起來吧,這麼晚了為何還不睡?」
皇后嬌嗔道:「皇上,您不也沒睡,龍體要緊,熬夜傷身啊。臣妾詢了太醫,討得一養生的法子,用人蔘熬了養神湯,您用些吧。」
林元昭放下手中硃筆,接過玉盅,說:「皇后費神了,朕喝。」揭開蓋子,一飲而盡。
夜已深沉,偶有幾顆星星露頭,看了看人世間,遂又倏地鑽入厚厚的雲層藏了起來。
次日,天還未亮,該上朝了,瑞公公照常來到龍榻前,輕聲喚道:「皇上,該起了。」等了片刻沒動靜,再次輕聲喚:「皇上,該起了。」
如此呼喚三四次,均無聲息。瑞公公臉色變了,慢慢掀開床幔,見皇上一臉平靜的躺著,似乎睡的很沉。
「皇上,皇上!」他提高了聲音。
依舊無聲息!
「小二子,速傳太醫!注意,保密,知道么,要是讓第三人知道了,小心你的腦袋!」瑞公公狠狠地叮囑。
被喚作小二子的小太監,忙不迭的躬身答應著,快步出了寢宮。
皇上這是怎麼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瑞公公額頭冒汗,渾身冰冷。
一刻鐘,兩刻鐘,瑞公公艱難的等著,太醫怎麼還沒來!
忽聽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瑞公公翹首注目!
是太子!不好了,不好了,瑞公公臉色一剎那慘白如紙!
只見太子林皓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親衛,大大咧咧走進來,厲聲喊道:「把殿內的人都給本君抓起來!」
兩個士兵一左一右押住瑞公公,用繩子綁起來。
「太子殿下,這是,這是何為啊?」瑞公公顫聲問道。
「哼,本宮前來救駕,都是你們這幫腌臢奴才,想害父皇!來人啊,即刻押出去砍了!」林皓陰鷙的目光掃向殿內眾仆。
瑞公公絕望的閉上眼睛。
隱在暗處的龍衛,不知該如何自處,他們只聽命於皇上,如今皇上不明所以的昏睡不起,太子明顯要逼宮篡位,如此大事,如何決斷?
暗衛們交頭接耳一陣,決定先報於源士發,讓他拿主意吧。
誰知,龍衛剛要動身,立刻圍上來幾個黑衣人,逼不得已只好現身,纏鬥起來。
太子冷哼,這次請了絕頂高手,龍衛也不是對手,不臣服的,立刻斬殺!
太子林皓「近水樓台」,「挾天子令諸侯」。
以左丞相為首的大臣,發檄文應援太子,獲得「支持」后,遂大膽矯詔,定於十五日後的「吉日」,「禪位」於太子。
消息傳到林曦那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日,林元昭情勢如何,沒人知道。若太子惡念起,便會傷了他性命,林曦不得不加快速度。
若是憑獅子馬的腳力,是可以趕在太子登基前趕到的。
蝶衣從未見過林曦如此沉悶,一路上默然不語,他是擔心自己的父親吧。為了照顧蝶衣,他刻意放慢趕路的速度。
蝶衣能感覺出來。當此重要關口,咱不能掉鏈子,想站在王者的身邊,就要能趕上他的步伐!
「林曦,不要顧及我,全力趕路吧。」蝶衣發狠道。她精力一集中,身子越發輕盈,竟用不到馬力了。
林曦與她共乘一騎,二人如同一人,獅子馬撂開四蹄狂奔!
「林曦,若太子成了下一任皇帝,我第一個不願意!」蝶衣迎著風,喊道。
路邊田地勞作的農人,忽覺耳面有疾風刮過,聽得風中傳來:太子,皇帝,什麼的,停下鋤頭,抬目去看,卻又沒有人影,復彎腰繼續鋤地。
林曦是厚積薄發的王者,不大呼也不小叫,一心向前。
終於在四日後,抵達京都。
「蝶兒,你候在宮牆外,我去見太子時,你去找母妃,我讓鷹衛配合你。」林曦說。
蝶衣點頭:「你要小心!」
是夜。
右丞相郭文仕被勒令停職,軟禁在家。
書房裡,蠟燭已燃燒了一半,燭淚滴成行。
他執筆習字,筆尖停留在紙上,「忍」字只寫了一個「刀」。
忽而燭火熄滅,他愕然抬頭,房內已多了一個黑影,該來的還是來了,今日命喪於此,雖心有不甘,但武王和那丫頭不會令天下失望的,他閉上了眼睛,等待最後一刻來臨。
黑影亮出手中長劍,寒光一閃,朝郭文仕喉間划來!
卻不料身子突然猛的后挫,整個人被拽著扔在了地上!長劍脫手,叮啷掉在地上。
立刻有兩個黑衣人把他拽起來,綁縛拖走了。
「王爺,王爺,是您回來了么?」郭文仕在黑暗中,顫聲問道。
有人點亮蠟燭,房內頓時亮起來。
玄青長袍,長身玉立,星目含威,王者氣息勃發,不是林曦是誰?!
「王爺!」郭文仕抖著手要下拜。
「免禮。」林曦隔空托起他。
「右丞相,本王天亮后要進宮,你安排一下。」林曦說。
「是,老臣領命。王爺請坐,聽老臣細說周詳。」郭文仕恭敬答道。
……
……
天剛蒙蒙亮,京都寬闊的街道走來一支隊伍,簇擁著一輛墨色馬車,馬車上醒目的「武」字黃金徽牌,向百姓們宣告這是武王的車駕。
車隊徐徐抵達宮門,有牽引官喊道:「武王拜見皇上,請開宮門!」
宮牆上士兵目光全被吸引而來。蝶衣同鷹衛迅速地翻進宮內,朝後宮掠去。
宮門,牽引官仍在喊門,後來隊伍一齊喊起來:「武王拜見皇上,請開宮門!」
宮門外聚集許多官員,有人低聲議論,武王回朝,為何避而不見?儘管太子多加遮掩,但人們都不傻,知道皇宮內肯定出事了。
過了很久,一太監匆忙跑出來,喊道:「宣,武王進殿,去戎裝,便身入!閑雜人等在此等候。」意思是,啥武器都不要帶,自己一個人進去。
林曦從馬車內出來,眾人觀之,月灰長袍,無憂履,當真是俊逸無雙好兒郎。
眾人紛紛對林曦施禮,有些人跪倒在地叩頭下拜。
宮門轟隆隆打開,林曦進去,又在他身後轟隆隆關上。
宮牆內守衛眾多,林曦面無所懼,步步朝乾元殿走去。
「武王到!」太監在乾元殿門前吆喝一嗓子。
林曦抬腿邁進了大殿。
高高築台之上,寶座正中,端坐著身穿明黃外袍的太子林皓,身旁坐著薛皇后。
「哐啷」大殿門突然在身後關上了。殿內侍衛警惕的盯著林曦。
林曦站立不動,環視一周,嘴角輕輕一笑!
又是那個笑容,他以為他是誰?!
「三弟,莫要再笑了,最後還是我贏,本宮是太子,承襲帝位理所應當,你再怎麼鬧,都是不佔理的。」林皓髮怒道。
林曦冷然:「那就來試試!」
喲嗬,不怕我?!好!
「都給我上,抓住武王者,賞金百兩!」林皓一聲令下!
數百名高手圍住了林曦!
……
緊閉的宮門外,右丞相郭文仕帶著林曦部將劉延招,石東瑞,韓進,李同等,同鄺元修帶的禁軍對峙!
「鄺將軍,你不是個糊塗的呀,皇上被挾持了,別跟老夫說你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承諾了你什麼?!」郭文仕質問道。
「老丞相,你是老糊塗了吧,禁軍自古以來都以保護皇家為職責,皇上是皇家,太子也是皇家,本將並未收到皇上被劫持的消息,只是你們這群人聽到皇上要禪位太子,為何聚眾鬧事?意欲何為?!」鄺元修不讓步。
郭文仕快石化了,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鄺元修就是個榆木腦袋。
「老鄺啊,聽我一言,皇上危險吶,你想想,皇上要禪位給太子,是皆大歡喜的事,為何十五日不早朝,不見眾臣?連你都沒見吧。你拿腦子想想啊。」
鄺元修梗著脖子道:「你讓我怎麼辦?!萬一太子真的登基了,而皇上沒有反對,我還是得服從新君啊!」
郭文仕怒了:「此登基非彼登基,這是禍國亂政!」
林曦手下的將領不幹了,兩個老頭在這吵吵,也不分個時候!
正當他們摩拳擦掌,要同禁軍干架時,宮牆上撲簌簌掉下個人來,眾人一驚!
「是武王!」有人喊道!
郭文仕跌跌撞撞的跑到近前,眼窩犯酸,老眼一花,差點哭出來!
那個清風霽月的兒郎呢?!地上一身血污的是誰?!
「王爺!」劉延招等人撲了上去!。